我给初恋养儿子(47)
“你先别慌,”贺池冷静地说,“我去叫医生。”
谢瞻顾微微点了下头:“好。”
医生过来看过之后,让他先去做检查。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里,贺池牵着谢瞻顾的手,带他去做了几项检查,结束之后,他们能做的就是耐心地等待结果。
回病房的路上,谢瞻顾问:“安大姐死了吗?”
贺池“嗯”了一声。
谢瞻顾轻轻叹了口气,不再多想,说:“我想喝水,想吃东西,还想上厕所。”
贺池微微勾了下唇角:“先去厕所吧。”
回到病房,贺池直接把谢瞻顾带进洗手间。
谢瞻顾说:“你先出去,我要上大号。”
贺池扯了一大截厕纸放他手里,转身出去,顺手关上门。
他没走远,就守在门口,边在外卖软件上订餐,边注意着里面的动静。
等了几分钟,里面响起冲水声,贺池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谁让你进来的,”谢瞻顾扶着墙说,“快出去。”
贺池没听他的,搂住他的腰把他抱到了洗手池前,说:“我怕你踩坑里。”
谢瞻顾不满地咕哝:“我小心着呢。”
贺池打开水龙头,握着他的手去冲水,谢瞻顾问:“我现在看起来是不是很邋遢?”
“没有,”贺池低着头帮他洗手,“很好看。”
谢瞻顾不信。
他是个非常注重外表的精致boy,哪怕是宅在家里,也会把自己拾掇得干净漂亮,脏乱和邋遢会让他感到焦虑。
他现在就很焦虑,但是没办法,只能忍着。
没有人能在医院保持体面,所以他真的超级讨厌生病。
没过多久,贺池订的餐送来了。
他一手拿勺一手拿筷,一点一点地喂谢瞻顾吃东西。
隔壁床的病友笑着说:“小伙子真会照顾人。”
谢瞻顾笑了下,心下却微酸。贺观南生病住院的时候,贺池也是这么悉心照料的吧?他承受了太多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事。
谢瞻顾吃饱后,贺池把剩下的吃了。
谢瞻顾闭着眼睛休息,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贺池说话。
“昨晚上那架直升机是哪来的?”
“许一元弄来的。”
“这个一块钱还挺厉害。”
“嗯。”
“现在几点了?”
“下午三点。”
“你请假了吗?”
“请了。”
就在谢瞻顾昏昏欲睡的时候,医生来了。
医生说,他是因为头部受到猛烈撞击导致微血管破裂,视网膜动脉被血块阻塞,从而引发了暂时性的双目失明,三到五天之内就会自行恢复,连治疗都不用。
谢瞻顾松了口气,说:“医生,那我是不是可以出院了?”
医生建议他先留院观察,明天再出院,等医生走了,谢瞻顾迫不及待地说:“贺池,我要回家,快去办出院。”
贺池应了声“好”,刚要起身,谢瞻顾忽然问:“这是哪个医院?”
贺池说:“市医院。”
谢瞻顾“啊”了一声,说:“那先不出院了。”
“为什么?”贺池问。
谢瞻顾狡黠一笑,冲贺池勾勾手:“离我近点。”
贺池倾身凑近他,附耳过去,谢瞻顾在他耳边小声说:“我现在这副样子,正适合去找丁修卖惨博同情。”
贺池一直面无表情,眼神却倏地暗了暗。
谢瞻顾摸索着抓住了他的手,笑着说:“走吧,带我去903。”
贺池牵着谢瞻顾的手,带他去了丁修的病房。
丁修仍旧躺在病床上不能动,但他已经不用依靠呼吸机了。
武心忱上午来看他的时候,跟他说了谢瞻顾被绑架的事,虽然武心忱说了谢瞻顾没事,但他却一直悬着心,无数次想给谢瞻顾打电话,但始终没打出去。他怕一旦开了这个头,就再也克制不住自己。
谢瞻顾和贺池手牵着手走进病房之后,丁修的视线就没从谢瞻顾身上移开过,他一眼就看出谢瞻顾不对劲。
眼睛看得见和看不见,走路的姿势是完全不同的,前者步履稳健,后者小心翼翼,尤其谢瞻顾刚刚失明,自然加倍谨慎,即使牵着贺池的手也不能让他放松下来。
“阿修,你醒着么?”谢瞻顾说。
他已经离病床很近了,丁修是醒着还是睡着应该一目了然的,根本不需要问。
丁修盯着他目光呆滞的眼睛,语声艰涩地问:“你的眼睛怎么了?”
贺池扶着谢瞻顾在病床边的椅子坐下,谢瞻顾率先松开了握在一起的手。
“暂时看不见了。”谢瞻顾回答丁修的问题。
“‘暂时’是多久?”丁修眉头紧锁。
“说不好,”谢瞻顾故意含糊其辞,“得看运气。”
丁修不说话了,只是目不转睛地、近乎贪婪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谢瞻顾,反正他现在看不见,无论自己用什么样的眼神看他他都不会发现。
但贺池不瞎。
他把丁修的眼神和表情尽收眼底。
“我会照顾他的。”贺池把手放在谢瞻顾的肩上,有种宣告所有权的意味。
丁修冷淡地扫了贺池一眼,没说话。
谢瞻顾睁着清澈无神的漂亮眼睛,看起来无辜又可怜。他叹了口气,说:“我本来想照顾你的,可我现在连自己都照顾不了了。但你不用担心我,贺池很会照顾人的,我会每天给你打电话的,你别不接啊。”
丁修依旧没理他。
谢瞻顾扶着床站起来,贺池立刻牵住他的手。
“那我走了,”谢瞻顾挥挥手,“等我眼睛好了就来看你。”
刚出病房,谢瞻顾一脸期待地问:“丁修刚才什么表情?”
贺池说:“没什么表情。”
谢瞻顾立刻把失望写在脸上:“铁石心肠的家伙,我都这样了,他连句软话都不肯跟我说,气死我了。”
贺池说:“你不是说他恨你吗,恨比爱长久。”
谢瞻顾沉默片刻,低声说:“就算他的心硬成了石头,我也会把他捂化的。”
卖完了惨,谢瞻顾就让贺池去把出院手续办了。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谢瞻顾换上拖鞋就直接进了洗手间,他支使贺池去给他拿衣服,他自己摸索着脱衣服。
贺池回来的时候,谢瞻顾已经脱得干干净净。
时隔半个多月,漂亮的身体再次展露在眼前,贺池不动声色地一寸一寸打量,血液开始朝着某个位置奔涌,激起一连串的反应。
“帮我挤好牙膏你就可以出去了。”谢瞻顾说。
“我帮你洗,”贺池低沉的声音掺了一点不易察觉的哑,“万一滑倒了,还得回医院。”
谢瞻顾想了想,确实挺危险的,他前不久还刷到过明星在浴室滑倒后不幸去世的新闻。
他用沉默代表了同意,紧接着,他听到了脱衣服的声音。
“你脱衣服干嘛?”谢瞻顾问。
“洗澡。”贺池理所当然地回答。
谢瞻顾:“……”
如果他和贺池什么都没发生过,他一点都不介意一起洗,可他们两个之间明明就不清白,再一起洗澡就有点危险了。
“这样不好吧。”谢瞻顾委婉地说。
贺池已经脱光了,他淡淡地问:“有什么不好?”
谢瞻顾有点难以启齿。
之前他和贺池约法三章,第一条就是忘记那天晚上的事,谁都不许再提。如果他主动提起,就显得他很在意似的。
算了,还是坦荡一点,一起洗就一起洗呗,反正他什么都看不到。
但谢瞻顾很快就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
眼睛看不到,其他感官就会比平时灵敏好几倍,比如触觉,当贺池往他胸口涂沐浴露的时候,他手掌上的薄茧不停剐蹭着他的皮肤和敏感得要命的那两点,激起一阵接一阵的轻微顫栗,犹如百爪挠心,让谢瞻顾头皮发麻,备受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