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有后台的(24)
陈温行紧咬着唐嵘的手,含糊道:“放开我。”
“温行……”唐嵘一开口,陈温行像是被惊吓到一样更加用力的咬下去,被咬住的地方很快就见了血,然而他还是含含糊糊地说着,“放开我!我不进去!不进去!”
唐嵘往他方向走近一步,在陈温行刚想退后的时候已经将人紧紧抱进怀里,将他所有的挣扎都锁住,手紧扣着因为挣扎而松开他手的陈温行,将他的脑袋用力埋在自己颈间,低低地叫着他,“温温,温温……别怕……”
两人这边的动静赢起了注意,有人跑进去通知戴天越,等他们几人全都冲出来的时候,正看见唐嵘紧紧地将陈温行压在他自己怀里,而陈温行已经渐渐停了挣扎。严嘉和潘恩沐都性急,就想跑过去,打前头的戴天越和苗承泽一人拉一个,把他们拉回来。
潘恩沐冲苗承泽怒道,“你干什么?!”
苗承泽摇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陈温行被唐嵘紧扣在怀里,最后慢慢停止了挣动,鼻子嗅了嗅唐嵘身上的味道,疑惑地问了一句,“唐嵘?”
“是我。”唐嵘更用力的将陈温行扣进怀里,在他耳边低声道:“是我,温温,是我。”
陈温行有一会儿没动静,半晌后,慢慢抬手攀住唐嵘的后背,下巴在他的脖间蹭了蹭,安心地呢喃了一声“哥”,就这么埋在他脖间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那声“哥”太过小声了,可是即使是那么小的声音也被唐嵘捕捉到了,那一瞬间唐嵘的心都颤抖了,已是不惑之年的唐嵘眼眶倏然就红了,嘴唇发颤,愣是半天说不出话来,只是紧紧地抱着陈温行,低低应着声,“是我,温温,是我。”
陈温行睡了过去,唐嵘情绪也过于激动,最后他们回去是靠之前就已经过来的保镖开车。唐嵘挤在后座最角落,大半的座椅都让陈温行躺着,让他脑袋枕在自己腿上,小心护着,叮嘱保镖开车再慢点稳点,同时把隔离层拉起来。
黑色的隔离层将前座和后座相隔了开来,后座顿时就独立出一个昏暗而属于两人的空间。
目送唐嵘他们走后,戴天越一行人都松了口气,苗承泽这才问戴天越,“小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潘恩沐和严嘉也双双转头看他,戴天越迎着他们仨的目光,半晌后长长地叹了口气,“我们再去喝两杯吧。”
他们没反对,跟着戴天越走,路过一半时,他突然开口问道:“温哥之前酒量不是很好的吗?怎么才喝了两瓶葡萄酒就醉了?”
戴天越脚步一顿,心里不由冒出一个想法,陈温行是真的喝醉了吗?
唐嵘将手小心地挡在陈温行的另一侧,防止因为车在行驶中会晃来晃去容易晕,他就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地低着头,借着挡光玻璃外偶尔渗进来的微弱灯光,看着枕在他腿上的陈温行睡得正香的睡靥。
陈温行以前的酒量不错,两瓶葡萄酒也只是开胃菜,但他已经二十多年没有喝过酒,酒量这种东西不经常喝酒,就没什么酒量了。陈温行今天这两瓶葡萄酒下去,当时或许没什么感觉,可后劲儿一上来,那不醉才是怪了。
但他的酒品很好,不像别人红脸那样,也不会吐,看着很正常神智清醒着呢,结果他自己在做什么都没有个数。第二天醒来会因为宿醉头比别人疼,更会把自己曾经做过什么忘得一干二净。
唐嵘手拇指轻轻地蹭着陈温行耳鬓发际,低头看着他,这个被他印在骨子里的爱人。他的轮廓不比年轻时候精致又尖锐,他的五官仿佛已经被岁月磨平了所有棱角,显得圆润温和,他也不再是年轻时天不怕地不怕的像个刚涉世的小奶豹子,而是经过岁月沉淀变得成熟而温和,虽然偶尔也会露出尖锐的尖刺。
但如果他不在意自己,根本不会把自己包裹在刺内,用最尖锐的尖刺刺伤他,说不定也刺伤自己。
他想,或许他想重新要回陈温行的决心还不够坚定,生怕他会跑了似地将他紧紧抓在手里。但或许,适当放松也是有必要的,现在温行已经回来了,谁也不能再伤害他,他更是再也不能从自己手里跑走。
唐嵘看着陈温行的目光渐渐柔和,那么,他接下来会有很多时间可以重新把这只埋在刺猬壳里的小豹子揪出来的不是吗?
然而唐嵘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可是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陈温行因为睡沉了而微张的嘴唇上。
越看,唐嵘原本柔和的目光里就越是深沉,犹豫了好一会儿,又挣扎了半晌,唐嵘最后还是顺应自己心意,缓缓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将嘴唇贴在了陈温行的嘴唇上,并没有深入,只是在他的嘴唇上落下属于自己的温度和气息。
虽然只是一个很轻很轻的亲吻,但唐嵘心里潜藏的那头暴虐和不安暴躁的野兽被很好的驯服了下来,温和地盘在了他心底的最深处。
唐嵘的姿势有些别扭,但他还是舍不得移开,他轻轻地呼吸着陈温行伸手的气息,无声地在心里喊他。
温温。
温温。
第31章 不小心磕到了
陈温行意识开始回笼时,第一时间钻进他鼻子里唤醒他的是无比熟悉的味道,还有要爆炸了一样的脑袋。还没睁开眼睛,陈温行已经低低哼了哼,他还没伸手捧着自己脑袋死命敲,就已经有人坐到床边,两指摁着他脑袋两侧开始替他揉按了起来。
紧绷的神经,疼得几乎要炸裂的脑袋因为这熟练的按摩手法而缓解了不少,陈温行从嗡声直叫的脑海里艰难地拔出自己意识,缓缓睁开了眼睛。然后看见了他在他上方唐嵘的那张脸,他视线稍稍一移,看见了熟悉的挂着小海豚形状垂链的水晶吊灯,他真是不用想也知道这里是谁的房间。
陈温行因为太过难受而又闭了闭眼,唐嵘以为他难受得要紧,顿时皱着眉低声问道:“怎么样?很难受吗?”
陈温行缓了一下后,伸手想把唐嵘的手拉下来,刚有这个意图,唐嵘就低喝道:“别乱动,你不知道自己每次喝醉了隔天醒过来都会难受上大半天吗?”
“我没事。”陈温行话刚出口,顿时被自己声音里头的沙哑吓了一跳,就是唱了一夜的歌都没他现在这样哑。
“没事?”唐嵘用力摁了摁他太阳穴,陈温行顿时嘶地一声,他瞬间又放松了些力道,“你这声音喊了一夜都没这样,还说没事?”
陈温行双眉紧紧拧着,感觉不止头疼,胃里也一阵翻滚,酸液仿佛要冲出喉间一样,他忍了忍,还是憋不住地叫了一声,“唐嵘。”声音里含着显而易见的警告,他再次伸手把唐嵘的手拉开,这回唐嵘配合的把手拿开,陈温行趁机从床上坐了起来。
唐嵘坐回床沿,陈温行捂着自己的脑袋坐在那儿低低地哼了两声,自己揉了揉,才皱着眉,眯着眼,没有看唐嵘,反而问道:“我怎么在这里?”
“你昨晚喝醉了,睡这我容易照顾你。”唐嵘手指颤了颤,忍住想要再一次地替头疼的陈温行按揉的冲动。
“那你……”陈温行转头,一眼扫到唐嵘绑着绷带的右手,一句丝毫没有经过思考的话脱口而出,“你手怎么了?”
唐嵘扬扬手,眼里盛了些柔和,“没事,不小心磕到了。”
陈温行看看他的手又看看他,有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问出口,点了点头,浑然不知自己的视线看着唐嵘的手时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不知道,但不代表唐嵘没看见,当即道:“只是小伤,医生包得夸张了点,别担心。”
陈温行下意识地反驳道:“我没担心。”
唐嵘轻声笑了笑,陈温行顿时觉得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眼睛也撇向其他地方,唐嵘站起身,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你现在胃里肯定很难受,起来去喝碗粥垫垫肚子吧。”
陈温行收拾好下楼之后,唐嵘已经坐在餐厅的位置上等着了,他眼前摊着张报纸,神情有些严肃,感觉到陈温行过来转头看向他时,那张不自觉绷着的脸庞瞬间柔和了些,站在餐厅门口的陈温行错觉那一瞬间心口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