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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亡的无脚鸟(55)

作者:茂山 时间:2021-01-27 09:59:18 标签:强强 年下 病娇 宠文

  拿着那把刀朝关绾走近。
  他握着那把刀,旋转了一个方位,刀尖轻轻地抵在了关绾的心口,一字一句,吐字清晰地说:“要杀,当然也是我杀,轮不到你。”
  他的苍白修长的手指,被刀光照得更加亮,脸色却平淡至极,仿佛说的不过是一件再轻松不过的事情了。
  他松了手,哐当一声,刀落在了她的脚尖。
  作者说:大家好久不见啊,把这些章节搬上来了,没有看过的朋友可以看,看过的无需在意。谢谢大家的鼓励,科三科四已经过了,今天课比较多,新更的章节晚上放上来。


第38章
  【38和39微博发过,40章是新章节,为了阅读的连贯性,你们也可以重新看一遍呀~】
  刀落地发出轻脆的响声,像是让关绾如梦初醒一般。她的瞳孔微缩,盯着地上的那把刀,盯着纪浔手掌不断向下滴的血。
  她站在原地手指都在发抖,头垂了下去,执拗和咄咄逼人的神经质一消而散。
  “哥。”她抬起头来往前走了一步,想去握纪浔正在流血的手。
  “啪”的一下,沈斯缪打开了她的手,又站在了他们的中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别碰他。”
  她的视线越过沈斯缪,望着纪浔,面色平静,仿佛刚才发疯的那个人不是她。她手指蜷缩了一下:“去包扎一下,你的体质一旦伤口感染会发烧的。”
  纪浔甚至于都没有抬眼看她一眼,只是静静地弯下腰,用受伤的那只手,把那把刀捡了起来。抬起眼,目光从关绾身上掠过,不过一秒,又平淡地移开,然后随手把刀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刀落在铁皮的垃圾桶里,发出“咚”的一声响,让关绾忍不住颤了一下。
  走廊尽头的窗户洞开,风从窗口向里面涌,蓝白色的窗帘上下翻动。纪浔抬起手,垂眼看着正在流血的伤口。袖子滑下去一点,血顺着伤口泊泊流出,滑过他突起的腕骨,清瘦的手臂,留下蜿蜒的血痕,刺眼极了。
  他脸色甚微,眼睑下泛着淡青,只是无所谓地站着。自虐一般用袖子擦了一下手心的血,也不管越擦越多。
  “纪浔。”沈斯缪盯着他的动作,又愤怒又心疼。
  冷白的灯光打下来,令人眩目,各种情绪交织,冷肃、无所谓。纪浔冷漠的神情里,涌动着平静的疯狂。冷淡和阴沉,藏于那湖山一角,如同幽蓝的深海,刚才荒唐的闹剧,关绾变幻莫测的心思,都泛不起丁点的波澜。
  纪浔看了他一眼,然后迈着步子越过他们,朝外面走。血滴答滴答顺着手指流下来,晕开在瓷白的地面。他低头扫了一眼,用手捏住了袖子,又嫌麻烦一般把流血的手塞进了口袋。
  灯太亮,手有些麻,口袋里面湿漉漉的,都是流出来的血,他甚至有些想笑。
  他听见,关绾在后面叫他哥。听见很多声纪浔,是沈斯缪叫的,听见护士的推车,听见有人喊这是谁的血,然后是混乱的脚步声音。
  脑海里面一团线,在里面搅来搅去。
  好吵,感觉耳朵嗡嗡作响。
  “小纪,你的资质很好,毕业考不考虑留校。”
  “谢谢老师了,我考虑好了,还是不留校了。”
  “小满,你知道的爷爷的病拖不了。”
  “哥,小春的生日要来了,我们一起回去看院长好吗?”
  “如果要做这个手术的话,保守需要五十万。”
  “哥哥,长大和我一起去看一次海吧。”
  “哥,我许愿你以后不要生病,天天健康。”
  “我们三个可以一直待在一起。”
  “不知道。”
  他觉得索然无趣,这些话已经在他脑中反复说了一千次了。可这敞亮的走廊,过亮的灯光,一切都显得那么刺眼,烦透了。
  电梯门一开一合,不断有人进去出来,纪浔走了楼道,一直往上走。
  安全通道的路标发着幽绿色的光,黑沉沉的楼梯看不见头,感觉踏在脚下的台阶都是轻飘飘的,踏在上面没有感觉。
  沈斯缪跑进楼梯间,追了几层楼后,抬头终于能从楼梯的间隙里看见纪浔的身影。
  “纪浔。”沈斯缪朝上喊了一句。
  上面的人仿佛没有听见一样,沈斯缪抬腿往上跑,他们距离越来越近,他能感觉到纪浔刻意放慢了脚步。
  纪浔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包烟,用的是受伤的那只手。他从里面抽了一根出来,雪白的烟也被沾上了血,他无所谓地咬在嘴里,低头凑到打火机旁点燃了。
  他夹着烟往上走,眼前的楼梯变得扭曲,不断延长摇晃,嘴里吐出的白雾变成了灵活的白蛇,顺着楼梯盘旋飞了上去。他变成了雪白的鸟,羽毛被拔光了,只留下一对能展开的双翼。
  翅膀可比羽毛有用多了,至少他不会降落。
  真无聊,纪浔这样想。
  沈斯缪仰着头,黑暗的楼梯道里,落在他视线里的 只有纪浔指缝里那根燃烧的烟,火红,透亮。它夹在纪浔渗血的指缝里,雪白的烟体也被染红了。
  纪浔的手垂着,指骨分明的手随着走动轻微晃荡,燃烧了的烟灰落了下来,露出更加火红的烟头,一同往下落的,还有正在滴落的血。
  从楼梯的间隙落了下来。
  正好落在沈斯缪仰着的脸上。
  纪浔消失在了视线里,沈斯缪抬手往脸上抹了一下,看着指尖上的血,一种沉闷的痛感从他的心里涌了出来,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酸胀感袭遍全身。
  他把手指放进了嘴里,吮干净了那滴血。
  最后一层是天台,铁门被打开了,被风吹得嘎吱作响。
  沈斯缪抬眼就看见了纪浔。
  摇晃的铁门,要压下来的乌云,楼顶地面上交杂错乱的钢管。
  纪浔面对着他,靠着铁栏杆抽烟,风把他的黑色夹克吹得鼓起,里面白色T恤下是瘦削的骨节,夹克上的拉链随着风声一起猎猎作响。白烟缓慢地从他嘴里吐出,他的表情冷漠到过分,和那双沉寂的眼一起融于着茫茫天地间。
  那被风吹散的烟雾,他眼睑下的淡青阴影,嘴里闪烁的红光,都一帧一帧地闪在沈斯缪眼前。
  沈斯缪走过去一把抓住了他,轻轻地捧着他的手,仔细地看着那条刀伤,血已经止住了。可他还是忍住不手指颤抖,他抬头问纪浔:“疼不疼。”
  “有点麻。”纪浔如实说。
  “流了那么多血,肯定会发麻。”沈斯缪只能干涩的说着这句话,嗓子眼像是被堵住了一样。
  纪浔目光笔直地落在他脸上,用手捧起了他的脸:“你现在很难过。”
  “对啊。”
  “因为我。”
  “嗯。”
  纪浔不说话了,只是捧着他的脸仔细观察,用手摸了摸他的睫毛,看着他颤了一下,垂下眼皮,凑近吻了一下他的眼睛。他抵着沈斯缪的额头说:“妙妙,你的脸被弄脏了。”
  说完他放开了手,偏头盯着他脸上的血迹看了良久。
  沈斯缪抬手摸了摸脸上已经的血,已经干了,擦不掉了。
  纪浔越过他,朝后面那堵墙走去。
  “你去哪。”沈斯缪跟着他问。
  纪浔没有说话,直径走到那堵墙前面,手撑着坐了上去。又从烟盒里拿出了一根烟,用手捂着打火机的风口,低着头凑近点燃了。
  他的手随意地放在一旁撑着,另一只手夹着烟,也不抽,就这么任它燃烧着,眯着眼看站在下面的沈斯缪。
  “你快下来,太危险了。”沈斯缪吓得不轻,墙后面只有一点铁栏杆,堪堪挡住一点腰,栏杆后面是空的,足足有五层楼高。
  纪浔无所谓地耸了一下肩,看着他只是笑,“摔下去就摔下去。”
  “纪浔”沈斯缪第一次这么愤怒地喊他。
  然后又快步走到他面前。
  纪浔把嘴里的烟捻在一旁,向后撑了一下,吓得沈斯缪一把攥住了他的手。
  纪浔用腿勾住了沈斯缪腰,头埋在他的肩上,开始闷声咳嗽,突起肩胛都在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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