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鹤年叨叨叨一番话将谢尘宥的思绪带回两个月前,他想到的是林温醉后的一派胡言乱语
“以前,他在敲代码,我在跳舞,我能从镜子里看到他……”
“我陪他跑步,看他做俯卧撑……趴在他身上,在他做俯卧撑的时候粘着他。”
“我爱谢尘宥。”
柳鹤年抹了把脸,眼睛里似乎泛起了泪花,说:“千俞希望你能找到更好的是一方面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我妈。我妈——堂堂一个大学教授,因为你、我、征儿都是单身狗,居然专门去庙里祈福、求卦……给她占卜的那个师父说,这是咱们公司风水的缘故……”
谢尘宥抬眸看向柳鹤年。
对上谢尘宥冷淡的不带丝毫感情的目光,柳鹤年说:“我跟我妈说了,说她找的这个大师可能不太靠谱,整天净瞎扯。然后,元旦期间我偷偷去我妈拜的那个寺庙找人,我要讨个说法——怎么能说咱们风水不好呢?呵,你知道我看到谁了不?就是咱们学校数学系前几年贼牛逼的一个大佬,大佬就这么皈依了……而且据他所说,那个寺庙全都是咱们学校的大佬。”
谢尘宥挑了挑眉。
“最后大佬跟我说实话,他说风水什么的都是我妈自己杜撰的,他当时说的是如果咱们实在都不想结婚,劝我妈不要强求——他们寺庙随时向咱们仨敞开。”
谢尘宥:“……”
柳鹤年义愤填膺道:“虽然我单身,但我暂时还没有皈依的想法啊!我贪恋这世俗三千,我想找一个温柔的姑娘谈恋爱!我回家后思考了很久,我寻思着咱们三个中只要有一个谈恋爱了,说不定能带动咱们一起处到对象。”
“所以你就想先给我找个对象,是——林温?”
柳鹤年不断点头。
谢尘宥觉得他可真是个逻辑鬼才。
恰好在此时,本地电视台记者采访到了林温,他正在办理行李托运。他们身边有一位拉着医疗冷冻移植器官的医生匆匆走过,看样子在跟航空公司的工作人员商量,想把这东西带上飞机,而不是办理托运。
工作人员之前没处理过这样的要求,说:“先生,我知道这……很重要,但经济舱放不下这么大的箱子,您也得为了飞机上其他乘客着想。我跟您保证,托运的时候,不会损坏……”
林温正不耐烦应付一直跟拍的记者,听到这些话,忽然打断他们:“不用说了,用我的机票,头等舱。”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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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短信
林温性子急,说完后才发现记者还跟在他旁边,他环视一圈,没看到摄像头,明显松了口气,对记者说:“我签了保密协议,舞台剧内容不能透露。别采访我,没意义。”
说完,那边工作人员给他们俩无偿交换了登机牌,带领两人走贵宾通道登机。
弹幕上这会儿都乐疯了
“温温子好可爱!他刚刚在找摄像头吧?”
“他还不知道,咱们娱乐频道的摄像头都内嵌在话筒周围吗?”
“好善良啊!虽然是国内航班,但头等舱也得贵个大几百上千的。”
“等等,他不是飞国外嘛?”
“不是哟,楼上的姐妹没做好功课呀,此行终点在敦煌哦,好期待带有敦煌色彩的舞台剧!”
当然,也有人说
“这肯定是作秀,都这个年代了,谁能不知道摄像头在话筒上?”
“演得还真像那么回事,既然是个跳舞的,那就好好跳舞,别想着艹什么有爱心的人设。”
柳鹤年看到这些弹幕的时候,抄起平板,噼里啪啦打了一大串字,怒为林温正名。
他眼睛盯着弹幕,嘴巴上还说:“作秀?这届网友真是门缝里看人,刚刚林温分明是下意识去帮助那个医生的。”
“你说是吧,老谢?”
柳鹤年以为谢尘宥不会回应,没想到他居然淡淡“嗯”了一声。
——林温确实没有作秀,跟他生活了三年的谢尘宥能清楚的看出来。
不过,林温变了很多。
放在以前,他不会把自己的票跟人去换,而是宁愿主动掏腰包、给旁人加钱升舱
三年多前,谢尘宥和林温刚在一起没多久,林温催谢尘宥快点搞完他的毕设和论文,他们俩在过年期间一起去长白山滑雪。
回程途中,谢尘宥推着两人的行李箱办理托运,回来时看到林温身边围了两个人,一个是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员,另一个则是拉着冷冻箱的中年男人。
走到近处,谢尘宥听到林温说:“你们在这边说了快十分钟,听得人耳朵起茧。经济舱放不下,头等舱不就可以了?这样吧,我出钱给他升舱。”
这话不仅壕,还透着一种不谙世事却又高高在上的优越。
一如当初林温叫住谢尘宥时,说的“不就是缺钱么?几十万、上百万,我都有。”
不同的是,谢尘宥那三十万是救命钱,而这个升舱钱……谁都能付得起,只是没必要这么奢侈。
这就显得林温的语气非常欠揍了。
但……最后还是刷了林温的卡,才解决了升舱的事情。
当天晚上,两人在酒店折腾完,谢尘宥把昏昏欲睡的林温抱上床,自己再去吹了头发,熄灯时,林温已经睡着,但手机还亮着屏。谢尘宥给他收手机时,看到上面显示着一条微博——#我市x院医生为患者移植器官,手术成功!#
谢尘宥目光没有丝毫波动的将林温手机熄屏,放在床头,自己从另一侧上床。
后半夜,林温寻着热源蹭过来。谢尘宥一般不喜欢睡觉时与人贴在一起,以往林温靠过来时,他意识回笼后会往外侧再挪一点。但这回,他任由林温手臂横过他的腰,抱紧了他。
那天,谢尘宥没怎么睡好,因为林温抱着抱着,就开始得寸进尺——指尖从他的衣摆下溜进,贴上皮肤。
两人宛如真正的热恋情侣一般,睡觉都舍不得分开。
回忆被柳鹤年的笑声冲散,他说:“哈哈哈,你也觉得他不是作秀。老谢啊,你看看,这人跳舞好、长得好、身段儿更好,还心地善良,他以后估计能走到国际舞台上……不如、不如你下手追一下?我看了他的词条介绍,他在大学时就表明自己性别男,爱好男。”
冬日的光洒在谢尘宥脸上,淡金色的碎光软化了一丝他凌厉的眉峰,让他看起来好像没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林温换了机票后,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可以升舱的事情,结果工作人员很惋惜地告诉他:“对不起先生,本趟飞机的所有头等舱都被销售一空。”
半小时后,林温坐在了经济舱,靠窗。他打开遮光板,拿起手机拨通谢尘宥的电话——不出意外,得到的依然只有“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这句女声林温已经听了有一年,可他还是适应不了,每次拨通谢尘宥的电话后,他都忍不住心脏先颤栗一下。
林温知道自己的话谢尘宥一句听不到,但听着耳边短暂又急促的‘嘀嘀嘀’声,他……他就假装那是谢尘宥的回应。
乘客们正在陆陆续续的登机,林温带上鸭舌帽,靠在舱体上,低声诉说着:“谢尘宥,这……这是我给你打的最后一个电话了。谢谢你专程告诉我舞台剧的事情,谢谢你很早之前提醒我可以扩宽自己的表演路子。我……我会努力学习,我会走上大荧幕。如果、如果我以后有机会在咱们大剧院表演了,你答应我,来看看我,好吗?我要把最好的座位留给你,每一场的。你一定要来看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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