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白烨的话,他才有点慌了,连忙将放在床头的手机递了过去,让对方给自己看看。
手机照明灯一亮,白烨便看到对方结实白皙的背部有不下十几个红色的小圆斑,圆点正中心是一个虫子叮咬皮肤的红点。
再照一下手部和腹部,也有一样的痕迹。
“应该不是过敏,不然就要去医院了。”
白烨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阵后,皱着眉头说:“你今天是不是接触到了什么野生动物?这是跳蚤叮咬的痕迹。你每天都洗澡,不至于啊。”
“我想起来了!”江绪潮恍然大悟,咬牙道,“我今天中午回来的时候,看到窗户开着,我窗帘没拉,有一只野猫躺在我床上,还是见我们回来才逃走的。”
“中午……啊。”
白烨思忖了片刻,恍然。
合着还是他的锅啊!
这阵子江绪潮他们都在找实习,寝室里只有白烨一个人,为了通风,他就将寝室的落地窗打开了。
学校附近野猫挺多的,而他们寝室旁边就是一片小树林,有很多两三米高的树,附近还有一个热水房可以供野猫落脚……正是种种因素加起来,令野猫有机可趁,跑到他们寝室还在江绪潮的床上留了跳蚤。
跳蚤这东西很麻烦,无论是电蚊香还是普通的蚊香都不怕,杀虫剂也有待斟酌,得要专门的药才行。
可大半夜的,除跳蚤药上哪找去?
好在跳蚤这玩意儿还怕水,白烨分析了一通之后,让江绪潮赶紧用肥皂去冲个水。
“好啊,原来都是你害的,人不在还要开窗户,招来了野猫!还害得我床上有跳蚤!”
江绪潮只觉得牙齿也痒痒,恨不得自己也变成一只跳蚤,在白烨身上咬个遍。
后者作为一个合格的好哥们儿兼老攻,自然要在第一时间承认错误,并且给予补偿,另外还要不着痕迹地增加他们接触的机会,省得有别的野男人或者电灯泡干扰情感进展……岂止是一举两得,简直是三得四得五得!
当然,白烨也是真心后悔的。
“都是我的错……这样吧,之后我每天都请你吃饭好不好?你中午晚上回寝室,你要外卖还是咱一起去食堂,去下馆子都没问题。”
江绪潮撇了撇嘴,看在白烨态度诚恳的份上,气也消了,只说:
“那倒不用了,你请我吃一星期就好了,我也不求你下馆子,食堂就行了。”
食堂便宜,江绪潮也不好意思真的让白烨花太多钱,意思意思就行了。
但白烨怎么可能容许这件事情的发生?去食堂吃一星期的请客那还叫“约会”吗?
他立刻就换上了无比郑重的语气:“那怎么行,我说要请你,就要请你!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听我的!是兄弟就别逼逼赖赖。”
江绪潮无语凝噎,是什么让一个死抠门的突然这么大方?
“……得得得,我听你的,有便宜不占是傻子。”
是的,虽然白烨的存款已经高达七位数,但人类和巨龙其实没有什么本质区别。
钱这种东西,是越存越香的,白烨此人,但凡在某个多余的地方花他一个子儿,都是在放他的血。
然而在另一方面,只要他本人愿意,花多少那也不算多。
他又不穷,给喜欢的人花钱,能叫花钱吗?
“别继续呆在床上了,我也赶紧下去,当心被咬得更狠。先去洗澡,这么晚了,你明天是有实习还是休息?衣服我帮你洗,你洗完来我床睡。”
噫~最后一句话好霸道好强势哦!
白烨暗自吐槽了一句,便和江绪潮一起翻身下了床。
后者拿了换洗的衣服便直冲浴室。
而白烨本来想要一块儿去的,但他们寝室向来没有同洗澡的习惯,为避免打草惊蛇,他就只能作罢,只是让江绪潮去用自己那块儿硫磺皂。
那玩意儿止痒效果好,还能够形成让虫讨厌的味道,虽然人闻起来也不怎么香,不过白烨不会在意这点儿小事。
另外,四舍五入之下,就是他们已经亲密地贴贴了。
在盥洗室里,江绪潮用硫磺皂狠狠地冲洗一遍过后,生怕自己的身上还会留下跳蚤,完后果然觉得清爽了许多,身上的咬包也没那么痒了。
他换了身干净的衣物一出门,便看到白烨已经将自己床头的指示小灯打开,正一脸微笑地坐在床上朝他挥手,笑容中似乎带着点儿什么莫名的意味。
江绪潮凑近小声问道:“怎么?”
白烨举了举手中的药膏,同样小声地回话:“我给你擦擦药啊,你这样不擦药怎么行?”
“是哦。”
江绪潮正要从白烨手中接过药膏,后者却突然把手向后一挥,让他抓了个空。
“……又怎么了?”
白烨认真地说:“你背后的地方看不到,也擦不到吧?我帮你啊。”
江绪潮不疑有他,将上衣掀开:“那就麻烦你了。”
“咕嘟~”
白烨暗暗吞了口口水。
他以前不是没有看过对方打赤膊的模样,男生宿舍嘛,只要没有外人和异性在,穿着一条内裤在室内甚至走廊上招摇过市的也大有人在。
只是,之前的他和现在的他,感觉却是截然不同的。
白烨以前看江绪潮,只是觉得这小子长得好看,皮肤雪白雪白的,但也有恰到好处的肌肉,心里有股说不出的喜欢,甚至还会抱着单纯玩耍的心态,不时上手蹭个豆腐。
——都是大男人的,碰一下怎么了!?
理直气壮。
但是,当白烨得到平行世界的自己的记忆后,平衡便被彻底打破。
他深入地感受过江绪潮那好看皮囊下的有趣灵魂,也有过与对方跨越“好哥们儿”这条线的肌肤之亲,这种喜欢,就渐渐地上升到爱的温度。
滚烫,且甘美,让人着魔。
白烨不由心想:或许自己以往的二十二年只是自定义为“直男”,就得出现那么一个人,用榔头狠狠凿开自己薛定谔的柜门!
那厢,江绪潮已经盘腿坐在床上有一会儿了,却迟迟没有见白烨打算动手,有些奇怪地向后看了一眼。
“怎么,还没好吗?”
“抱歉,就想着,可能这就是男人宽广的背吧。”
白烨将药膏涂在手上,腹诽道:想要拥入怀中,然后在肩膀上留下一个浅浅的草莓。
江绪潮假咳两声,觉得今晚的白烨好像有点怪怪的。
“什么啊,难得你说话这么动听……”
当有点凉意的药膏与滚烫的指尖触碰到背部时,江绪潮身子一颤,发出了难以自制的笑声。
“扑哧~怎么这么痒,你该不会是在故意搔我痒吧?”
白烨眉头一扬:“说的我好像很恶趣味一样。”
没错,他就是这么恶趣味!
于是乎,上药的过程逐渐失控,变为两个正处于燥热年纪的大男生打着赤膊在床上打滚互挠的画面。
白烨宽大的睡衣不知不觉间就被蹭掉了。
换个时间,这样的景象,室友就算看到了,也只会笑着说上一句“你俩搞基出去搞,别污染了寝室清新的氛围”。
但是,当时间换成迷离的半夜,当两人的上衣都已褪下,当昏暗的灯光打下一个若隐若现的光圈,那么这一景象呈现出来的意义便截然不同。
小床板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声音,似乎是在对宿舍的其他人发出警报:
长官,这里有两个人在纯洁的男生寝室做羞羞的事,请立刻逮捕!
睡在对床的室友苏宸被这点细微的动静吵醒,揉了揉眼,然后就如同被狗血淋头一般骤然清醒。
出现在他眼前的画面,令他目眦欲裂。
——这两个男人,众目睽睽……不对,半夜三更地在床上做什么呢?!
淡定、淡定……是梦,绝对是梦!自己室友都是直男,两个直男怎么可能半夜做下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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