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反悔,想要和我协议结婚?”
:“我……馋你身子。”
他回答不好奇肯定会让祁宜年不高兴!
孟洲呼的舒出一口气,为自己的机智让自己成功逃过一劫,他再次重复自己的回答,“当然好奇。”
祁宜年动了动脑袋,让自己在枕头上枕的更舒服,然后继续问道:“好奇什么?”
孟洲全身绷紧的肌肉放松下来,祁宜年这个反应,自己应该是过关了。
祁宜年的手指动了动,在孟洲的掌心像蝴蝶翅膀轻轻挠动了一下,他再次问道:“嗯?好奇什么?”
孟洲:“。”让我想想。
孟洲:“你为什么一直接那些同质化严重的剧本啊?”想出来了,孟洲欣慰。
“以你的演技你明明能获得更好的本子的。”孟洲说到这里骄傲的笑了一下,祁宜年的演技即使是在黑超里面也是被肯定的,他们攻击祁宜年都是他演技这么好为什么不接更好的剧本,偏挑这些三流狗血剧接。
有些黑粉还促狭祁宜年的演技好是因为他只会演这一种角色,戏路发展太窄,活该糊到锅底。
祁宜年没有立刻回答。他在黑暗中望着房顶,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还是保持着这个动作。
他知道孟洲对自己的喜欢。
也知道孟洲今晚想做什么。
只是他在犹豫。
犹豫他们之间的关系要不要更进一步。
孟洲很单纯,一眼就可以看透,包括他受到的良好的教育以及来自家庭的爱与保护,要不然也不能纨绔似的一直浪到二十七岁,并且还能继续浪下去,直到三十岁玩够大好年华收心继承家业。
但是祁宜年和他不同。
祁宜年是不透明的。掩藏在他冷淡的外表下,是孟洲这情商根本读不出来的多重忧虑。
“我九岁之前和母亲生活在一起,但是……”祁宜年皱起眉,“也不怎么让人快乐,”祁宜年放在孟洲掌心里的手指无意识蜷紧,“那时候的生活仿佛都是灰色调的,想起来的片段像老旧电影的黑白画面。”
“印象里他总是会打我母亲,”祁宜年用“他”代指那个男人,他甚至不想叫他父亲,“明明我母亲才是家里更有钱的哪个。”
祁宜年说到这里有些嘲讽的笑了下,“我那时候不知道,母亲说这是爱情,也是到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典型的凤凰男,攀上我母亲这个白富美后,一直在谋夺我外公的公司。”
孟洲静静地听着祁宜年的讲述,只是把祁宜年的手握的更紧。
“我外公评价我母亲说是瞎了眼,”祁宜年笑笑,“确实是这样。我七岁时外公离开兰城回到了老家乡下,因为那时候我母亲帮着他架空了外公的权力,抢走了公司。”
祁宜年停顿了一会儿,才继续道:“也是那段时间,他暴露出本性,应酬、出轨、家暴,母亲认清了他的面目,但唯一能帮她的外公,已经寒心,回到乡下不问世事了。”
祁宜年突然转向孟洲,被他握着的手改抓住他的手臂,“他姓刘,我姓祁,跟着母姓,因为他当时是入赘进来的。但等他拿到公司后觉得丢脸,要我改姓,母亲不同意。”
孟洲觉得祁宜年突然抓住自己的手臂,还看着自己说这段话,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预感成真,就见祁宜年下一句话是:“我当时第一次见你,你拿出你孟家家规,”祁宜年眯起眼,“我当时是想把合同扣在你脑袋上的。”
孟洲:“……”
祁宜年:“良好的涵养让我忍住了,只是收回了协议合同。”
孟洲紧张地舔了舔唇角,“那……谢谢外公?”感谢他把你教养的有涵养。
祁宜年冷冷笑了一声,“孟男德。”
孟男德立刻严肃睡正身体,就差起立,“我在。”
“人们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祁宜年冷静地说,“但我信你这一次,你最好不要故态复萌。否则我们之间走不下去。”
孟洲严肃声明,“我了解。”
祁宜年望着孟洲,像是在确认他在说这句话时的可信度,空气静默流动,好一会儿后,祁宜年才翻过身,继续接着上面的话讲述。
“他不认为我是刘家人,要把公司留给他刘家的根。母亲失望透顶,选择了自杀,”祁宜年静默了一会儿,又平静继续,“她留下遗嘱,她的那部分财产留给我,在我大学后生效。”
“那个刘什么的就是要和你抢你外公的公司?”孟洲睁大眼,他之前查过祁宜年的身份,但也没有查到十几年之前那么久,只知道祁宜年身陷在公司继承权抢夺的风波中。
“不是他要和我抢,”祁宜年语气有些锋利,“而是我要让他们把吃进去的吐出来,”祁宜年眯起眼,“我不只要拿到我母亲留下的那份,我还要刘家他们一分不得。”
一些戾气从祁宜年身上散发出来,孟洲重新握紧祁宜年的手,捏了捏,祁宜年的身体僵了一下,又缓缓放松,神情也从刚才的冷硬中慢慢剥离出来。
“所以你当初想和我签订协议结婚合约是因为这个?”孟洲突然问。
祁宜年抿了抿唇,然后道:“是。”
他想知道孟洲知道这一切会怎么想。
会不会觉得自己被利用——虽然当时他们是纯粹的利益互换关系,他答应了交换给孟洲孟氏百分之七的股份。
但现在掺杂进感情,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所以祁宜年将这些都告诉孟洲。
在他们的关系更进一步之前,谁都可以反悔,后撤。
孟洲在黑暗中靠近祁宜年,他没有挨向祁宜年,只是头枕在祁宜年的被子上,“我帮你啊。”
祁宜年没想到孟洲是这样的回答,真的是傻白甜人设不崩,他问:“你不介意吗?”
“老公帮老婆天经地义啊。”孟洲如此说道。
祁宜年呆了一秒,然后失笑。他们在意的根本不是同一点。
祁宜年眨眨眼,孟洲的情绪感染了他,他也不在意了。
“嗯,那我继续给你讲之后的事情。”
孟洲应答。
“之后的事情就比较简单了。”祁宜年的头蹭了蹭,找到舒适的角度。
“九岁之后,我搬去老家乡下和外公生活,”祁宜年的语气有一些放松下来,“乡下生活的颜色比小时候更多彩一些,山、水、蓝天都很美。只是外公有一些古板。”
祁宜年抬起另一只手放在眼前,借着月光的照明可以看清手掌轮廓线,“小孩的生活被训的和提前退休的老干部似的,有一点点惨。”
孟洲握住祁宜年的手,另一只手在祁宜年的被子上轻轻拍了拍,“嗯,有亿点点惨。”
想想他花花绿绿的纨绔生活。再想想他老婆清清苦苦的退休生活。
孟洲决定以后对门禁时间定的太早少一点抱怨。
“所以我求学离开外公后,就会喜欢打破一些自我的边界,”祁宜年笑,把话题重新拉回最初的讨论,关于为什么演那些低质量本,“演戏的时候喜欢演那些比较疯的男二,狗血让角色多些刺激,但是生活中来源于外公的习惯还是保存下来了。”
原来是这样。黑暗中孟洲注视着祁宜年的身影,月亮移开了,此时只能看到一团黑影。但孟洲还是觉得高兴。
他能知道祁宜年在这个晚上向他打开了心门,与他分享自己的童年。
他进入这个世界,觉得这样坦诚的祁宜年更让他喜欢。
坚强而又脆弱,就像精美的瓷器,想让人好好的保护。
孟洲整个身体凑近祁宜年,但他没有多做什么,只是隔着被子,将祁宜年整个人抱住。
祁宜年并没有拒绝孟洲的拥抱。
一直深埋在心底的话被说出口后,好像灵魂上都获得了解脱。
祁宜年伸出手,搭上孟洲拥抱他的那只手臂,他以前将这些深藏,只露出自己的坚强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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