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越点头说好,依然没有什么兴致。
谁找他?谁找他他也不想见。
池越慢吞吞地走出教室,却又忽而愣住了,那是一个很熟悉的身影。
太熟悉了,又像是在做梦,池越缓了好一阵子才缓过神。
“……哥哥?”他哑声喊。
江渐冬戴着口罩和一顶厚厚的帽子,过路的同学路过时总会窃窃私语几句。
再乔庄打扮都掩盖不住他身上的气质,半倚靠在墙上,江渐冬表情很淡。
池越忽而愣了一下,快步上前:“哥哥!”
昨晚提了分手今天还来上课,就是因为他没想过江渐冬会来。
“你怎么这样就来了?”池越有点着急地往那边走,想碰他又不敢,“你先出去吧哥哥,我们找个别的地方说话。”
“嗯?你还在意这个?”江渐冬挑了下眉,似乎有点意外,“不是要跟我分手?那你介意什么?”
池越呛了一下,突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周围的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他紧紧地咬着下唇。
江渐冬还算仁慈,没有跟他在这话题上继续纠缠,单手插兜,他的表情冷冷的:“聊聊?”
池越蓦地松了口气,说:“好的。”
两人去到了一家有单间的咖啡厅,江渐冬有意走在身边。
好几次池越想躲,江渐冬索性直接揽住了他的肩膀。
重量从肩头压下来,池越缩了下脖子。
江渐冬揉捏着他脖子后面的肉,推着他往里面走。
以往俩人见面总是藏着掖着,这次江渐冬却大大方方地揽住池越的脖子。
要不是怕有太多人围观,池越真的怀疑江渐冬会直接在大厅坐下。
点餐的时候前台的一个工作人员悄摸着跑过来问:“请问你是江渐冬吗?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江渐冬接过她手里的笔,没有犹豫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工作人员欢天喜地的走了,池越的眉心却拧着。
走进小包间,池越有些着急地甩开了江渐冬的手。
“你这是干什么哥哥?”他拧着眉头说,“你这样肯定会被拍到的。”
“拍到就拍到。”江渐冬的神情显得无所畏惧,眼睑微掀着,“反正他们之后总要习惯的。”
“你,我!”池越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种态度,吭哧了半天都没说出话来,手指不自觉地抠弄着。
江渐冬伸手握住他的手,不让他继续抠。
“这样不行的哥哥,”池越最终还是开口了,很着急地说,“你不能拿你的前途开玩笑。”
“和你谈恋爱就没前途了?”江渐冬又把他的手握住了,说,“哪有这个道理?”
池越的喉结滚动着,一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舆论具有不确定性,就像这次,他们漂亮地解决了问题。
可是不一定每次都能这么幸运,他们这就是在赌。
“我不想这样,”池越抿着嘴唇,最终还是爆发了,“我不想让担惊受怕,”
“走得稳妥一点不好吗?”眼泪从眼角滑落,池越很粗鲁地揩掉,“安安稳稳地出道,成名,去更大的舞台——”
江渐冬蓦地打断他说,“但那有什么意思呢?”
池越怔了一下,正好与江渐冬对上了视线。
咖啡馆不大的房间里,江渐冬的目光是深沉的,深邃的。
“没有你看着又有什么意思呢?”江渐冬静静地看着他,“我追求梦想就是希望你看到的。”
他掐着池越的下巴强迫他对视,眼眶有点红了。
“从你向我伸出手那天起,我就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我了,”江渐冬说,“是你成就了我。”
他依旧掐着池越下巴,近乎虔诚地看着他。
“困难我们可以慢慢克服,总有出路的,但没有你这些就都没有了,”江渐冬顿下,低声说,“阿越……求你别丢下我。”
第70章 (七更)
池越从未见过这种状态的江渐冬,在他的印象里,江渐冬永远是淡定而强大的,哪怕是和宋如芸对抗的时候,哪怕后来遇到那么多挫折。
江渐冬为音乐付出太多,是以池越就理所当然的以为那是他唯一在意的东西,以为……
池越还愣着,江渐冬蓦地掐着他的下巴吻上了他,很用力的吻。
或者说是撕咬更合适一些,他几乎要把池越吃拆入腹。
“哥哥……”池越有点无措地说,“疼,我疼。”
这是一种很尖锐的痛意,池越下意识地想要后面躲。
“你疼吗?”江渐冬垂眸,紧紧地盯着他,不许他躲闪,“你不知道我有多疼。”
他还掐着池越的下巴,池越能看到他红红的眼眶。
江渐冬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像是失了心的小兽。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池越忽而想到了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这个想法一出来时池越自己都愣住了,江渐冬怎么可能像小狗呢?
但此时此时,他确实给了池越这种感觉。
他是可怜的,委屈巴巴的小狗,还淋了雨,浑身都湿漉漉的。
而池越则是他的主人,是他的全部所求。
“不分手……”江渐冬的声音很哑,用牙齿厮磨着池越的唇瓣。
池越的手指轻颤着,指尖去碰他的脸颊。
江渐冬哭了,这还是池越第一次见到江渐冬哭。
江渐冬蓦地伸手抓住池越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江渐冬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分开,哪怕再艰难都没有。
甚至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学音乐都是因为池越,因为池越,他才重新有了继续下去的希望。
池越就像是天上的月亮,是他黑夜中的光。
江渐冬拼命走到更大的舞台,就是想要抓住这缕光。
他知道池越喜欢听他唱歌,他知道池越希望他站在更大的舞台上。
但是,他不能接受和池越分开,完全不能够。
“再辛苦也没关系。”江渐冬哑声说,“但没你我不行。”
眼泪从眼角滴落,江渐冬依旧紧紧地揽着池越。
池越的手臂颤抖着,缓缓地帮他擦掉了眼泪。
“别哭。”池越有点无措地说,“你别哭,哥哥。”
第一次看到江渐冬哭,池越整个人都是愣的。
哪怕是和宋如芸多抗的那些个时间里,江渐冬都从来没有哭过。
手臂半悬着,池越的脑子是混乱的。
太多情绪在胸腔中翻涌着,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明明刚刚已经下定决心了,可因为江渐冬的话,他却再次动摇了。
怎么可能真的狠心离开,那是他爱了太久的少年,那是他最心爱的少年。
池越的手指颤抖着,不自觉地抓紧了江渐冬的手。
人在紧张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地寻找倚靠,江渐冬就是池越的倚靠。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动心的,但自打记事起,江渐冬就是池越的全部期待。
小时候期待暑假,期待听小哥哥唱歌。
后来期待期待每一天,因为每一天都能见着江渐冬。
池越的一整个青春都和江渐冬纠缠在一起,从第一次见面的那天起,池越的目光就再也没有移开过了。
吻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两个人都吻得很用力。
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他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到底是在咖啡厅里,不能做别的事,他们只能激烈地拥吻着。
他们从对方身上汲取温度,对方就是他们的救赎。
情到浓时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下来,眼前什么都看不到了,只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和心跳。
俩人一直亲吻了好久才停了下来,但是依旧紧紧地抱着。
池越大腿无意识地蹭了一下江渐冬的膝盖,又发现江渐冬的眉心皱了一下。
微不可查的一下,但池越还是察觉到了。
半推了下江渐冬的胸膛,池越低头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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