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真是姜湛吧?
被他信息素熏的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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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湛斜坐在病床上,耳边放着一部手机,正在跟人讲电话。
长腿不安分地垂在床边缘,裤腿露出一截骨骼分明的踝骨,腰腹舒展出紧实流畅的线条。
“我知道了。”
“……没闯祸。”
“知道,挂了吧。”
见姜湛切断了跟他姐姐的电话,李随林上前拿回自己的手机。
易感期前的alpha很容易情绪化,稍有不慎就会像姜湛今天这样信息素暴-乱。
好在今天的情况不算太严重,姜湛理智尚存,不会随便攻击别人,打了一针药A值就稳定下来了。
李随林坐到一旁的沙发,长腿交叠在一起,摆出好听众的姿态,“说吧,你跟卫小迟怎么回事?”
这次姜湛倒是不像之前那么硬气,让李随林别管他的闲事,但也没开口,把脸扭开了。
“那算了。”李随林起身准备走。
姜湛见状憋出一句,“他跟我发脾气。”
李随林重新坐回沙发上,他深知姜湛的性格,顺着姜湛的话指责卫小迟,“那他确实不应该。”
果然姜湛又说,“不过是我先惹他生气的。”
“你干什么了?”
alpha再次沉默。
李随林倒是不着急,他下午请了假有时间等着姜湛说清事情原委。
半晌姜湛瘫着脸说,“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李随林:“在他跟你发脾气前,你都干了什么事?”
姜湛抠着枕头芯,别别扭扭地说,“我闻到他身上有信息素,就凑过去……嗅一下。”
这个举动确实挺冒失,不过以李随林对卫小迟的了解,姜湛单纯闻一下,他不至于发脾气。
跟卫小迟同班两年,李随林从未见过他发火,肯定是姜湛触人雷了。
姜湛一脸讲完了,还看着李随林等他分析。
李随林眉峰微挑,“就只有这样?”
“嗯。”
李随林不信,“你就只嗅了他一下,没来强的?没说什么话?”
姜湛想了想,又抠了两下枕头芯,“没说什么,就是觉得他信息素……还不错,就说了一句还不错。”
李随林看着他口是心非的样子,揉了揉褶皱的眉心,“你说的是难闻吧?”
姜湛坚持:“还不错。”
李随林根本不信:“难闻。”
“还不错。”
“好。”李随林不跟他扛,“照你这么说,你夸了他的信息素好闻,他生气了,那说明他不喜欢你,觉得你占他便宜。”
姜湛默了一下,“……也可能说的是难闻。”
李随林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姜湛刚才讲述跟卫小迟吵架的来龙去脉,未必是美化自己,把争执的锅甩到卫小迟身上。
他是一个非常非常傲娇别扭的人,越是喜欢就越会口是心非。
脑子:好香。
嘴巴:难闻。
在脑子冒出‘好香’这两个字的时候,嘴巴自动吐出‘难闻’,脑子跟嘴好像不归一个人管控。
尤其是姜湛那时处在易感期的当口,闻到卫小迟的信息素情绪极端亢奋,满脑子都是‘他好香,他好香’,但一张嘴就是‘难闻,难闻’。
偏偏他自己没意识到说了伤人的话,还搁这儿委屈omega跟他发脾气,坚定认为当时自己说的是‘还不错’。
李随林说,“你说人家信息素不好闻,他当然会生气,这事是你的错,你得跟人家道歉。”
其实不用听都知道是姜湛的错,老实人都能给他惹生气,可见他脾气有多坏了。
姜湛踢了一脚床头的矮柜,“我说的是还行。”
见姜湛还是固执己见,不肯承认是自己嘴贱,李随林平静地看着他。
“你是不是觉得人家非你不可?”
“你搞清楚,是你喜欢他的,所以你觉得他喜欢你。”
“你在这儿傲娇什么,没了你,他更幸福。”
在卫小迟喜欢他这件事,姜湛颇为自信,听到李随林这话根本不为所动。
李随林笑笑问,“我记得之前补习的时候,卫小迟给过你一块巧克力是吗?”
姜湛扬扬下巴,“两块。”
“你知道他这两块巧克力哪来的吗?不是他自己买的,是别人送给他的。”
见姜湛收敛了得意,眉心渐渐拢起,李随林继续说,“卫小迟有低血糖的毛病。”
“高一军训的时候,他因为血糖低晕过一次,当时是我跟那个人一块把他送到医务室。”
“正好对方有巧克力给了卫小迟一块,从那以后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买巧克力送给卫小迟。”
其实当时给卫小迟巧克力的是李随林,巧克力是一个omega送给他的。
但这不妨碍李随林自由发挥,“从那以后他们俩的关系就很不错,卫小迟经常帮他辅导作业,尤其是我不在这段时间,俩人突飞猛进。”
“你说你,比人家来的晚,脾气还比人家差。”李随林不疾不徐捅刀子,“卫小迟凭什么看上你?”
病床上的alpha脸色冷到没眼看,要不是之前打了一针,这会儿估计还得飙信息素。
李随林收敛笑容,“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不改改你的脾气,迟早有你后悔那天。”
“他刚分化成omega,18岁之前都是beta,还处在对新身份认可的阶段,你直接跟他说他信息素难闻,他会怎么想?”
“没人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不说,有些事他永远都不知道,也不会给你这个机会说。”
听到李随林最后一句,姜湛的唇倏地抿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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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半,卫小迟刚刷完一套题,忍不住拿出自己的记账本,想算一算上面的账目。
其实没什么好算的,里面的每笔账卫小迟心里明镜似的,存款余额他能精确到小数点末位。
说不清楚为什么今天心情很不好,干什么都心不在焉,算钱让他有安全感。
一旁的手机突然亮了,紧接着是来电声。
卫小迟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陌生号,直接挂了。
很快手机铃声再次响起——还是那个陌生号。
卫小迟犹豫片刻,缓慢接通了。
说实话在对方没开口那瞬,他心里有那么一点点期待是他妈妈。
虽然跟对方十几年没见,过去相处的画面也忘了个七七八八,但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
大概是分化激素紊乱让他变得忧愁善感,这两天他总是梦见小时候的事,有好有坏。
坏的时候比较多,梦里的卫母总是张牙舞爪,只有七八岁的他缩在柜子后面听着她骂他妈妈。
那个时候他经常想,为什么妈妈没带他走。
卫小迟接通电话屏住呼吸,很快那边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出来。”
没有以往的嚣张跋扈,闷沉沉的。
是姜湛。
卫小迟心脏一紧,他听学校的人都在传救护车接走的人是姜湛。
听说是韩子央帮姜湛请的假,就在第三节 课上,说姜湛腺体不舒服去了医务室,但治疗效果不佳,校医打电话通知了医院来学校接人。
可既然姜湛在医院,那现在怎么会出现在他家小区门口?
难道传错了,被送去医院的alpha不是他?
见卫小迟不说话,那边又说,“出来。”
卫小迟声音哑了几分,“我,我睡了,出不去。”
说完卫小迟做贼心虚地关了台灯,随后想到姜湛不知道他家住几单元,又打开了灯。
姜湛嗓音低沉,“出来!”
卫小迟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脑子一热,生硬拒绝,“我不。”
被他拒绝后,电话那边的人难得没有发火,只是沉默一下,又说,“出来。”
卫小迟说不清楚是害怕还是什么,心脏腾腾乱跳,呼吸急促,手心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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