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先定一个五十年的目标。”林司鸣说道。
这句话听上去真挚,但是有几分真意,祁跃也不知道,于是他只好又问:“你为什么跟你……前男友……分手?”
为什么会跟他们分手呢?
高一的时候,林司鸣的成绩很好,画画只是爱好,林父林母都是认为他不应该做艺术生,而应该去学一个理工科的专业。
邹清元是林司鸣的同桌,也是一起学网球的朋友,因为运气,从初中到高中都分到了一个班。
那大概是一个夏天的周五,因为节假日还是什么的原因,林司鸣决定去邹清元家打游戏。
那天的很多事,林司鸣都记不太清楚了,比如,玩的是什么游戏,玩了多久,他是赢了还是输了,他只记得邹清元突然亲了他的脸一下,然后他看着邹清元、手里的动作停下来、显示器里传来game over的声音。
“林司鸣,你做我男朋友吧。”亲完之后,邹清元就很直白地表白了。
那大概是他人生中遇到的,第一个同类。
邹清元很瘦,虽然打网球,但是有哮喘,别人不愿意陪他练,只有林司鸣会跟他一起对局。
可能是从那时候开始,邹清元就喜欢他了。
但后来邹清元说是因为他“学习好,长得帅”。
硬要说的话,那是所有青少年对爱情最跃跃欲试的时候,对林司鸣来说,邹清元是他最好的朋友,也是和他同样,喜欢同性的人,这是一种近似于爱情的亲密关系,而他们彼此也是当时唯一的选择。
那么在一起好像也无可厚非。
邹清元会在没有人的时候,偷偷去牵林司鸣的手。
林司鸣收到的情书,也都要给邹清元过目。
邹清元会问林司鸣问题,林司鸣也认真地给他解法。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好像就是最纯真的少年情愫。
直到有一天,邹清元亲林司鸣的画面不知道被拍下来举报到了学校,学校只能叫来林父。
林司鸣家在当地有个不小的制药厂,林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综合考虑了林司鸣的学业和他自己的颜面之后,林父最终和学校商议,让林司鸣留校察看,把邹清元开除。
“你不要背着我搞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没有正常男人是你这样的,那个小子就不正常,他走了对你是好事。”林父说。
邹清元走后,电话号码换了,也退出了所有的集体群,林司鸣的人生里,从此再也没有了这样一个人。
但从那天起,学校里或多或少也有人知道了其中的缘由,常常有莫名其妙的小团体在放学路上堵林司鸣。
无聊又麻烦,于是林司鸣就开始逃课。
整个高一的课,林司鸣都没去上过几节,他常去学校外面画室,认识了于杨。
于杨大林司鸣6岁,长得十分清秀,耳朵上的钉子却很多,平时有小孩子来学画,他就把钉子全部取下来,换一身白色t恤,就像一个乖巧的大学生。
于杨在画室有一间小房子,收拾出了一小块地方给林司鸣住,可能是平时和小孩子打交道特别多,于杨的声音特别温柔,平时就叫他“司鸣”。
“司鸣,你成绩这么好,怎么不上学啊?”
“司鸣,你住在我这里,要给我打扫卫生知道吗?”
“司鸣,我今天晚上不回来住,晚上要记得锁门。”
通常林司鸣都在画画,然后淡淡地应一声“好”。
于杨常常出去喝酒,也常常夜不归宿,偶尔脸上还会带着伤。
林司鸣的小角落就在浴室旁边,于杨经常不管不顾脱了衣服就去洗澡,那时林司鸣才看到,于杨的身上也有伤。
然后有一天,于杨醉醺醺差点摔倒,最后被林司鸣扶住,他躺在林司鸣怀里,说:“司鸣,你当我的小男朋友吧,你是我遇到最好的人。”
林司鸣也说:“好,那你不要再让那些人打你了。”
第二天,于杨趴在林司鸣的床前,说道:“司鸣,虽然我喝醉了,但是你说的话我可是记得的。”
林司鸣点点头,并不否认。
“我可从来没交过你这么帅的男朋友,但是你太小了……”于杨摸林司鸣的脸,又说,“等你18岁之后,第一次一定要是和我,知道吗?”
林司鸣皱着眉问他:“你是不是还没彻底醒酒?”
然后林司鸣就起床给他烧水买早餐。
林父派人找上来的时候,大概是期末考试的时候,因为林司鸣期中考试没有去参加,学校发了最后通牒。
林司鸣被拎回家,跪在林父面前。
“你是不是也是骨子里犯贱?就爱和那种人一起混?”林父说。
林司鸣还穿着于杨借他的白t恤,低头说道:“他们是那种人,我也是那种人。”
不知道争执究竟是如何变得激烈的,最后林父说:“你如果非要做一个变态,我希望你这辈子都不会幸福,你最好永远不要带着另一个变态出现在我面前!”
那天开始,林司鸣重新穿上校服开始上学了。
离开这里,已经成了唯一的出路,由于成绩实在落下了太多,而在画室一直在画画,林司鸣又能如愿往艺术生的方向努力了……
对面是长久的沉默,祁跃忍不住叫了一声:“林司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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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看完,有兴趣可以回看一下42章的结尾
第51章 我更爱你
“嗯,我在。”
一整天林司鸣都在犹豫,提起那个话题是否是正确的选择,起先他觉得那是恰好的时机,让祁跃知晓一些“必要”的信息,然而祁跃的问题却又让他措手不及。
让他去思考和祁跃能够走多远,是一件过于残忍的事。因为是祁跃、因为他真的暂时地得到了,所以如果得到又失去的话,他大概永远不能再像活着一样活着了。
而那两个人,一个是让他敢于真的认识自己的人,另一个是在他最迷茫的时候唯一没有用恶意看他的人,这样两个人,却又是他生命最惨淡的过客,是他并不体面的青春的参与者,也是某种具有宿命感的象征。
最后林司鸣只能不痛不痒地回答道:“主要是因为早恋,家长查得严。”
林司鸣沉进祁跃小小的床里,深深吸了一口气。
布料是干燥又柔软的,带着祁跃身上的味道。
他想起第一次在公司看到祁跃的那天,那几年积聚的、压抑的、被尝试淡忘却丰沛欲溢的、不敢开始却又万分期待的、近乎变态的情绪,突然又燃烧起来。
“早恋?大学以前吗?”
“嗯,高中。”
祁跃稍微松了一口气,那时候班上也有一些互相有好感的同学,分分合合也是很快的,并不能成为参照。
“我就没有早恋。”祁跃说。
林司鸣笑了一下,说道:“因为你比较乖。”
对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林司鸣听到祁跃说:“天亮了。”
“早上好。”林司鸣说。
对面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
林司鸣心里突然揪了一下,祁跃以前叹过气吗?
“林司鸣,你是不是没怎么休息好?”
林司鸣没有应答。
然后语音通话被切成了视频通话,镜头里是祁跃穿着睡衣站在窗台边上,背后是一轮初升的太阳。
林司鸣转了个身,侧躺在祁跃的枕头上,看着他调整姿势,努力把太阳照进镜头里。
“你今天有事吗?”祁跃揉了揉眼睛,问道。
“没有。”
“那你可以在我床上睡……等等,你先不要睡。”
说完,祁跃像是切了出去,屏幕卡在了他看镜头的样子上。
他的脸在阴影里,背后是柔和的日光,林司鸣忍不住截了一张图。
几分钟后,卡住的祁跃又动了起来:“林司鸣,我点了一个早餐,等下送到家里,你吃了再睡,不然会胃疼。”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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