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总还是留着吧,我无福享受啊。”这话说得意味深长,孟海显然清楚龙胜的动乱,不愿掺合这潭浑水。
严岿然负气离开反倒给他搭了个台阶。
郭鑫脸色铁青,差点把牙齿咬碎。
严岿然走出电梯,看见何穗还靠在沙发旁,她手撑着下颌,微微阖眼显得疲惫不堪,何穗脸色苍白,身材瘦削,裹在宽大外套里更是弱不禁风似的。
他还没靠近,何穗就似有感应般醒了过来,伸手揉了揉眉心,淡道:“谈得怎么样?”
“没谈成。”严岿然停顿两秒,“郭鑫想让我陪孟海睡觉。”
何穗起身,“走吧。”
“去哪?”
“送你回公寓。”
“没通告了吗?”
“没有,你再违逆郭鑫,他会让你成为第二个柏萧。”
“你也会像放弃他一样放弃我?”
何穗没说话。
严岿然仍紧紧盯着她,很厌烦何穗这幅不近人情的模样,她眼里除了走红、成名就没有其他东西吗。
“如果我陪孟海睡觉,既能拿下代言,又能讨好郭鑫,你想我这样做吗?”
“何穗,说话!”
“你冷静点,郭森很快就能取代郭鑫,我们既然得罪了郭鑫,不如趁机帮郭森一把,这样对你最好。”
严岿然冷笑,“我在问你,跟这件事造成什么影响没关系,何穗你告诉我,我那样做你是不是也无所谓?”
何穗紧皱眉头,低头往酒店外走。
气氛沉默而绷紧,严岿然紧跟在何穗身后,目光灼热得似要将对方那颗心烧出来,看看究竟是什么颜色做的。
“我真好奇,到底什么样的人才能入你的心。”
何穗低声警告道:“我说过别再提这种话,你事业正在上升期,不能谈恋爱。”
严岿然骤然停下脚步,何穗一句话便轻易斩断他的幻想,他讽刺笑道:“你可真冷血。”
“我希望你能红遍亚洲,甚至成为经典。”
“可我不在乎,我只想要你……”
“这句话我当没听见。”何穗冷声道,“我没兴趣,也别再提了。”
严岿然只觉得心脏被刺了个千疮百孔,痛得快要窒息一般,他深呼吸好几次,才将那股锐痛压到心底,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你回去吧,我出去走走。”
“被狗仔拍到很麻烦。”
“我会小心的。”末了又画蛇添足,“我也不想麻烦你。”
何穗淡然点头,向来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波澜。
严岿然往前走了两步,又控制不住回头看,见何穗脸色苍白,裹着大衣孤零零的格外可怜,他快步返回,将围巾取下缠在何穗脖子上,声音轻得像被风一吹就散了。
“我会让你如愿的。”
说完便转身离开。
何穗像冻僵似的站在原地,淡然的眼底藏着一丝痛苦的挣扎,她远远看着严岿然背影,直到那人彻底消失在视线范围。
她突然有种感觉。
好像此时放严岿然离开,她就必然永远失去对方。
何穗伸手攥紧心脏,深深闻着围巾里残留的余温,接着毫不犹豫开车离开,方向与严岿然正好相反,两人就此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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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森被秦栾华推出房外,愤怒踹了几下门,只能悻悻然转身离开。
他想原本秦栾华心里那朵高岭之花长成这样,看起来还是个凡人,也没有头顶金光、不识人间烟火嘛。
能比他好?
秦栾华对他没兴趣,这点郭森早就清楚,况且他们要真在一起,估计每晚睡觉都得先打一架,谁也不肯相让。
尽管如此,郭森还是挺喜欢秦栾华的,他欣赏秦栾华的重情重义,他能把人爱到骨子里,这是郭森极度缺失的,他在感情上就是个混蛋,因此遇见秦栾华时,这种吸引力几乎完全不受控制。
他这次表白根本没报希望,连花都是在路边随便买的,这下被秦栾华拒绝了,便自认为有了伤心的理由,转个身把秦栾华抛在脑后,自顾自跑到酒吧逍遥快活了。
表白被拒,听起来就伤感,不借酒消愁怎么能行。
除了秦栾华这颗树,他可还有一大片森林。
郭森走进酒吧,以掠食者的犀利目光打量所有客人,在其中寻找合适的下手目标,他目的向来很明确,也鲜少有失败的时候。
认识他的心甘情愿跟他走,不认识他的也会被其魅力迷惑。
当然秦栾华这块铁板不算。
郭森很快就锁定了目标,他被一个正在借酒浇愁的男人吸引了。
男人格外低调,独自坐在角落一杯一杯灌酒,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势,他戴着顶鸭舌帽,遮去大半张脸,只能远远窥见帽檐下微薄冷冽的唇角弧线。
像一头受伤后躲起来舔舐伤口的孤独的狼。
郭森理了理衣领,挂着恰到好处的笑走向男人,路过吧台顺道买了几杯鸡尾酒,自己端走两杯,其余的让服务员晚几分钟送过去。
他在男人身旁坐下,仍没能如愿看到对方的脸,那人突然一低头,冷冷道:“这里有人。”
郭森不为所动,“我观察过,这里没人。”
“我对你没兴趣。”
“可我对你挺有兴趣的。”
严岿然紧皱眉头,似乎没料到有人这样直白,声音随之冷了好几度,“趁我还有耐心,赶紧滚。”
郭森笑道:“怎么滚?帅哥你给我示范示范?”
“你想找事是吧?”
郭森暧昧道:“我只想找你的事。”又吊儿郎当的笑,“你失恋了,我也失恋了,做做伴不挺好的?”
严岿然嗤笑一声,“你失恋?我以为你中彩票了。”
“我刚跟喜欢好几年的人表白,没想到人家早有了伴,就把我给踹出门了,唉,我本来挺难过的,只是见到帅哥你,又觉得人生有了新的希望,你说我们多有缘分哪,怎么样?一起喝两杯?”
严岿然没搭理他,这人满嘴胡言乱语,尤其涉及到他厌恶的话题,他因此对这人越发感到厌烦,忍耐得极为心烦意燥。
偏偏郭森脸皮比砧板还厚,更不懂羞耻为何物,不仅没收敛,反而变本加厉的跟严岿然套近乎,死缠烂打要跟人交朋友,不交朋友就赖在这不走了。
“你戴个帽子干嘛?摘掉吧,没事我不嫌你丑。”
严岿然咬牙切齿盯着桌面,想将其凝为实质钻出洞来。
“你毁容了?哥哥是看内涵的人,你长成什么样都无所谓,你就让我看一眼呗,还跟小姑娘似的玩琵琶遮面啊?”
严岿然搵怒道:“你有完没完!”
“你不给我看就没完。”
严岿然忍无可忍,又碍于不想太显眼,便愤怒起身想先行离开。
谁知他刚起身,郭森就拽着他手臂将人压在了墙上,他一条腿顶在严岿然腿间,肆无忌惮的贴近严岿然身体,凑到他耳边低声道:“别动,严岿然……我叫你小然怎么样?嘘,你再说话我保证让所有人注意到你,你想明天跟我一起出现在新闻头条吗?……嗯?”
末尾那声嗯在他唇齿间绕了几个来回,添了许多暧昧亲昵的味道。
严岿然脸色骤然一变,他还想掩藏身份,没想到早被人认了出来,还陷入这种极其不利的局势下。
“你是谁?到底想干什么?”
郭森笑道:“没想到你对我这么热情,要我自报家世吗?”
“滚!”
郭森笑得像朵发春的花,“滚什么?滚床单吗?”
他话音刚落,严岿然便握拳砸了过来,郭森躲闪不及,被正面砸中了鼻梁,鲜血的鼻血瞬间喷涌而出,先染红严岿然手背,继而在郭森衣服上留下大片殷红色彩。
郭森一脸惊骇的盯着衣襟上的血,只觉得大脑晕眩难受,再支撑不住猛地晕倒在地。
他天不怕地不怕,就偏偏败在了晕血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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