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教授被他说得没办法,父母搬出来就算了,骨灰盒都出来了,赶忙道:“行行行,你过来吧。”
到了实验室,萧教授自然不会亲自动手,还是把活儿派给手下带的学生。
不过这次不是研究生了,而是博士生。
并承诺三天弄好,不耽误公司那边给客户交项目。
林一年对着萧教授一通夸,萧教授被他那嘴说得心花怒放,笑容都止不住,“行了,活儿接过来了,边樾不用加班加点了,你也少说两句吧。”
林一年耍宝反问:“我说的你不爱听吗?”
萧教授简直怕了他了:“爱听爱听。”
是真的喜欢林一年,也有自己的私心,便刚好趁这个机会,问林一年要不要考研。
林一年心道谁要读研跟你个千年的老狐狸,嘴里装傻:“啊?读研?这我还没想过,不是才大三吗。”
“哎呀,萧哥你也知道的,我又不是边樾,哪儿会考虑那么远的事啊。”
萧教授信了,点点头,既然提醒过,便暗示如果读研,可以考他的研究生。
“那学长和我以后岂不是师兄弟了?”
一个男生走了进来,直接进的,门都没敲。
林一年还想这是谁,转头一看,竟是之前小胡同遇到过的和他打招呼的那个男生,还刚在周五的轮滑社见过、互加了微信,叫萧阳。
萧教授笑笑,给林一年介绍,说:“这是我儿子。”
萧阳看着林一年,神情灿烂,眸色带光,回萧教授:“爸,我们认识的。”
林一年和萧阳一同从实验楼出来,边走边聊。
萧阳性格外向,主动话多,什么都能聊。
林一年和他从篮球、足球聊到游戏、专业、萧教授,最后聊到了边樾。
“原来那天跟你一起在轮滑社那个男生就是边樾啊。”
“我听我爸提过很多次,就是没见过。”
“我爸特欣赏他,觉得他有想法也有实力,比我不知道强多少。”
“有时候训我都拿他当‘隔壁家的孩子’给我树典型。”
林一年玩笑道:“那你岂不是要‘恨死’边樾了?”
萧阳:“不瞒你说,一开始确实是。后来我入校了,一打听,觉得我爸拿他训我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林一年笑,萧阳也笑。
今天周日,萧阳原本还想约林一年一起打球,不打球温书也行。
林一年:“改天吧,我舍友脚折了,刚刚发消息给我说脚疼,又去医院了,我去看看他。”
萧阳:“旁边附属医院的骨科?刚好啊,一起。我认识里面的主任,和我爸关系挺好的,我带你们去找他看。”
林一年就带萧阳一起去了。
还真帮上了忙,号都不用挂,直接在骨科的住院部找到了当天没门诊的科室主任,给邱坤鹏看脚。
盛宁禹和路北北站在一旁,邱坤鹏为自己的脚哭哭啼啼,看了看萧阳,问林一年:“这是哪儿来的救命童子。”
林一年:“菩萨给你派的,说你嚎得太难听了。”
邱坤鹏:“……只要不是你男朋友就行。”
林一年示意他躺着,把嘴闭上。
邱坤鹏又道:“昨天晚上边樾没回房子那儿,直接回寝室了?”
“他不知道我腿残了吗?他怎么都不来看我?”
“他是不是不爱我了?”
林一年想把手机塞他嘴里。
本来没想回这种随口胡诌的口嗨,心念一动,幽幽道:“他当然不爱你,他爱的是我。”
邱坤鹏:“你放屁,你们之间明明只有友情。”
林一年:“……”
竟然又被捅了一刀。
林一年懒得和邱坤鹏斗嘴,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觉得差不多了,走出治疗室,给边樾打电话,叫他起床。
响了几声,边樾接起,声音低哑:“嗯。”
林一年站在医院走廊:“醒了吗,中午了,十一点多了,起来吧。”
边樾问他:“你去哪儿了?”
林一年:“医院,坤儿昨天才包的脚,今天又说脚疼,带他来看看。”
边樾:“看完了吗?”
林一年:“差不多了。”
又道:“要不要中午一起吃饭,病号声称你没来看他,他很伤心。”
边樾幽幽道:“他是伤心没收到探病红包吧。”
林一年笑:“你要不给他发一个?”
边樾:“嗯,我给他发个五毛。”
林一年怂恿,像小时候两人一起干坏事一样,“发,现在就发。”
没一会儿,身后的治疗室里传来邱坤鹏的痛骂:“人情浇漓!世风日下!不来看我就算了,红包只有五毛!”
林一年拿着手机咯咯咯咯地笑。
边樾也笑,了解林一年,问:“他得罪你了?”
林一年:“是啊,得罪了啊。”乱说话。
边樾的声音不哑了,依旧低沉,不紧不慢,如同质感浑厚的大提琴音,听得人心跳加速:“怎么得罪了。”
林一年原本没想说,听他的声音,心口都酥了,转念道:“他说你不来看他是不是因为不爱他了,我怼他,说你爱的明明是我。”
边樾笑了声。
林一年带着暗搓搓的心思,艺高人胆大地钓边樾嘴里的话:“你就说你爱谁,他还是我。”
边樾又笑了声。
林一年:“说啊。”
边樾幽幽道:“你怎么会拿他跟你比?”
林一年:“他先开始的,说呢。”
边樾哄着的语气:“你,当然是你。”
林一年心口咚咚,手心发麻:
“说全,‘你’什么,什么‘你’。”
边樾哼笑,一个字、一个字,吐字清晰,说:“爱你,我就爱你一个,行了吗?”
林一年:“嗯,行了。”
听得耳尖都红了,心口又开始咚咚咚咚。
林一年赶紧转移话题:“店里见吧,你起来吧。”
挂了电话,林一年站在医院走廊里大晃着胳膊、深呼吸。
突然就理解了孟燃之前说的那句“友情外壳下的那些闪着电光和火花的甜蜜时刻”。
就……
挺让人享受的。
虽然一切都是单方面的、暗搓搓的。
萧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学长,中午一起吃饭吗?”
林一年回头:“哦,我约了人,改天吧。”
萧阳“啊”了一声,略显遗憾,很快挂起微笑,说道:“那好吧,改天。别忘了啊,我等你请我吃饭。”
林一年大大方方:“放心吧,说改天就改天,不会放你鸽子的。”
萧阳笑得一脸灿烂。
—
邱坤鹏自称被五毛伤透了心,要和边樾割席断交,不来店里吃饭,跟路北北和盛宁禹走了。
林一年到店里的时候,边樾正站在门口的台阶上打电话,工作电话。
林一年冲他挑了挑下巴,正要进去,边樾手一搭,把人留在了门口,又说了几句,挂了。
一挂断,边樾手指一抬,在林一年下巴下一刮,道:“趁我睡觉的时候又去当救世主了?”
林一年转头瞪他,抬手抹下巴,“是啊。要不然?看你再熬几个晚上直接肝死留我守寡?”
说完进店里,溜得飞快。
边樾挑挑眉,把“守寡”二字压在舌尖下品了品,哼笑,抬步进店。
还是窄桌,还有蔬菜。
这一顿,林一年主动夹了边樾的腿,也声称绝不吃草,除非有人亲手喂他。
边樾桌下的腿让他夹了,桌上的手拿着筷子夹了菜,送到他嘴边。
林一年头一次吃草吃出了鹅肝的香味。
太香了。
边樾连着喂了三口,还奇怪,问:“今天的白菜是浇肉汤长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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