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述眉梢一挑,道:“嗯,洛生。”
宋舒婉打量着谢洛生,她和容述年少相识,二人交情颇笃,自然也清楚容述的脾性。她的目光落在青年脖颈上,顿时变得暧昧起来,笑盈盈道:“真是侄子?”
容述不置可否,谢洛生耳根却浮现了一抹红,薛明汝给自己妻子夹了一筷子,道:“好了,不是说饿了?”
宋舒婉心中了然,不过这些年容述身边莺莺燕燕不少,从来不见他和什么人长久,又当真将谁放在心上,便也没有在意。
薛明汝夫妇性子活跃,又是容述的好友,席间三言两语天南海北的聊了开去,谢洛生偶尔也会插上两句,气氛倒也融洽和谐。
薛明汝说:“毓青,你知道春时吗?”
容述抬起眼睛,道:“春时?”
薛明汝点了点头,说:“近来有一个叫春时的在沪城时报上发表了几篇文章,引起不小的轰动。”
容述说:“他写了什么?”
薛明汝无奈地笑了笑,道:“他发表了一篇小说,看着是小说,其实是披着小说的皮囊斥责——”他顿了顿,“嘲他们只思内斗,坐视魑魅魍魉肆虐中华大地,他那篇小说一发,引得学生群情激昂。各界人士激愤不已。”
“上面很不满意,责令沪城时报的主编不得再刊登这篇小说。”
容述扯了扯嘴角,道:“遮羞布披久了,还扯不得了?”
薛明汝叹了一声,他是沪城军政系统的人,自然不好多言,含糊道:“联合抗日也非一朝一夕的事,急不得。”
突然,他看了眼谢洛生,说:“我看了这位春时先生的文章,语言犀利,嬉笑怒骂间直指人心,倒是很有几分沪城时报那位铁血笔杆子的风采。”
谢洛生愣了愣,道:“我哥?”
“不错,”薛明汝笑了笑,说,“正是谢沅生,不过我听闻令兄去岁随同谢老先生去了港城?”
谢洛生眉心微蹙,道:“我哥一直在港城,年前我还和父亲通过电报……”
薛明汝说:“不过若是令兄,只怕要不会用笔名的。”
薛明汝同谢沅生打过交道,谢沅生不似出身商贾世家,看着文文弱弱,骨子里却嫉恶如仇,很有几分读书人的清高。他在沪城时,笔下如刀,不知惹得多少人不快,偏他不为所动,连被人套了麻袋打得鼻青脸肿,写的文章也不见丝毫留情。
不多时,席将散,谢洛生去洗手,雅间内只剩了三人。
容述说:“那个春时是谢沅生?”
薛明汝道:“我也不确定,我找过沪城时报的主编,”他揉了揉眉心,说,“你也知道那些读书人,简直就是茅坑里的臭石头,又臭又硬,什么都问不出来。”
他看着容述,说:“上面想让春时闭嘴。”
容述自然知道薛明汝提起这件事是看在他的面子上,若有所思地举起酒杯,道:“谢了。”
薛明汝说:“谢什么?”
“这不是想让你给你大舅哥卖个好?”薛明汝玩笑道,“不过我也不确定是不是谢沅生,谢洛生看着也不知情,还得你自己去查。”
容述嗯了声,薛明汝脸上露出几分暧昧,笑道:“毓青,我看着你和这个小侄子……”
容述瞥他一眼,薛明汝半点都不慌,指了指自己的脖子,道:“给人弄成这样——”
“毓青,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真喜欢他?”
容述坦然道:“喜欢啊。”
薛明汝说:“你知道我的意思——”
容述没有说话,薛明汝道:“毓青,我看着这个小侄子蛮好的,你要真喜欢就收收心,认真些。”
“人活一辈子,能碰见几个喜欢的人?”
容述瞧着他,问宋舒婉,说:“难道要当父亲的人都这样喜欢操闲心?”
薛明汝:“……容毓青你别不知好歹!”
宋舒婉笑出声。
夜里,容公馆。
床头灯亮着,容述靠在床头,眉宇间有几分欲念,被子隆起着,泄出几声含糊的吞咽吮吸声,闷闷的,却越发显得情色。
二人不知做过多少回,谢洛生口活儿见长,光含着容述的那东西都能撩得容述难耐。谢洛生捧着那东西,舌尖喉咙都仿佛透出痴态喜爱,火也似的,要将他融化,容述想起谢洛生的神态,胸腔滚烫,忍不住按着被子毛茸茸的脑袋让他吞得更深,一抬手,被子揭开,谢洛生就这么跪趴在他腿间。
谢洛生赤身裸体,皮肤白,躯体清瘦,笼罩在柔和的光晕里氤氲着玉一般的色泽。谢洛生毫无防备,忍不住抬手挡了挡眼睛,头发也乱,那玩意儿自他口中抽出,湿漉漉的,狰狞骇人的一根,衬得湿红的嘴唇小巧柔软。
容述看着,心口没来由地跳了跳,拉起谢洛生就吻了上去,底下掰开两条修长的腿,那玩意儿顶着穴口狠狠地捅了进去。
谢洛生低叫了一声,眼尾飞红,浑身都绷紧了。容述伸手揉搓着谢洛生底下硬挺的性器,声色喑哑,“放松。”
谢洛生用力地喘了几口气,才堪堪缓下紧绷的肌肉,屁股里含着的东西却一下子插得更深,逼得谢洛生声音都发颤,“……太深了,容先生。”
容述敷衍地应了声,掌心按上他的小腹,谢洛生清瘦,薄薄的一层肉,他弄得狠了,好像能摸着自己的东西。容述心里陡然多了几分不可言说的微妙,他一边按着谢洛生的小腹,一边难以自持地挺身操弄那张湿软的小口,说:“都弄过这么多回了,怎么还是这么紧,嗯?”
谢洛生哪里还有心思回答,只觉肚子都要被插坏了,喘着求他,“慢点,容先生。”
容述不为所动,在他耳边说:“叔叔把宝贝洛生操开好不好?”
他话音一落,后穴夹得更紧,贪吃地吸着男人的阴茎,容述闷哼了声,看着谢洛生,说:“好不好?”
谢洛生羞耻得说不出话,胡乱地仰头去堵容述的嘴,容述却不亲他,底下反而操得又狠又快,语气冷静,“不好吗?”
“宝贝不喜欢?”
咄咄逼人,谢洛生怔怔地望着容述,眼眶泛起了红,容述看着他,施恩似的俯身吻他,唇舌相交时,谢洛生哽咽道:“喜欢……喜欢。”
容述那话儿被刺激得大了一圈,他摩挲着谢洛生的脸颊,鬼使神差地想起薛明汝说的,人这一辈子,能碰见几个喜欢的人?
他喜欢的人好像很多,又好像不多,时间过去了,喜欢就如同那初晨的朝露,薄雾,也就是那么一回事。
谢洛生,好像同别人,有那么一点不一样。
第41章
沪城时报的主编叫钱开志,四十多岁了,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生得清瘦,一身棉布长袍,透着股子读书人的斯文。
钱开志看着面前的年轻人,说:“你说你叫谢洛生?是聿明的弟弟?”
聿明是谢沅生的字。
谢洛生客客气气道:“正是,钱主编,此番冒昧打扰,是想请问钱先生一件事。”
钱开志端详着谢洛生,谢家两兄弟周身气度全然不像,可细看之下,眉眼却如出一辙。钱开志曾听谢沅生提过他这位弟弟,道是前几年在法国留学,是个医学生。
这里是沪城时报,谢洛生自听了薛明汝的话心里就一直惦记着这回事,他是知道他哥的。小时候谢沅生也曾跟着他父亲学习经商之道,年岁渐长,目睹家国离乱,山河破碎,弃了商要从文。谢远行不允,险些将谢沅生的腿打断,谢沅生却梗着脖子说,大丈夫行于世,若只为黄白之物,蝇头小利钻营图谋,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谢远行气得脸都白了。
后来谢沅生要离家出走,谢远行说,让他走,一分钱都不要给他,看他没了这些黄白之物要怎么活!
谢沅生眼也不眨,直接就离开了苏州。他在北平待了三年,又去了沪城,后来谢远行生了重病,谢沅生当即回家侍疾,他哥这些年越发沉稳,父子关系才见缓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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