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前提下,这个被黑夜关押两年的身影今天还在想着磐石白天问他的事。
——为什么,第一次一看到那个名字会突然说话。
——你在让谁来找你。
陈空青当时没回答。
直到回到家,他把电脑开了。
当输入密码时,这只手有了停顿。
不是想不起来。
是他在思考之前设置密码的原因。因为他有个习惯,对某段记忆会以这种形式保留。
这时,他回忆起了一些事,这些事和童话沾不上边,长发公主听了可能也会跳写字楼自杀。
传说,森林里住着一个叫陈空青的倒霉鬼。
在他十七岁之前,从没得过第二名。
因为他一无所有,他只能把这个视作自己的运气,自尊和唯一。
但很讽刺,他人生两次只得过银牌,直至退役,他没拿过金。
第一次拿银,他在照顾母亲,希望挽回一条生命。
第二次,他妈妈谢老师在他出国比赛的那几天,一个人选择在家里上吊,了结了性命。
他当时很快回国,迅速和过去的一切说了再见,就是这个原因。
更现实的是,他并不想这么快离开南极,和一个唯一能启发他灵感的人再也见不到。亦或者不再回头。
但他只能留下第二个开机密码。
“bye bye baby blue。”
(再见,我拥有婴儿蓝眼眸的你。)
要是密码自己不出现。
他不会上线,奖杯不会被送出去,那句Hello 白英,也不会被写在全家桶的外头。
这是被关押者的心底秘密。
他有一些矜持和傲慢。他也有一些不通情理。但他脖子以下并不多余。要是行,他会说。要是不行,他会让任何人出去。
这时,为了证明长发总会让实习生爬上来,第一次在双休日有人找他。
男长发公主睁眼。
通讯人显示:白英。
他依旧没情绪。
但他开了对话,没开画面。
陈总:“说。”
白英:“……”
这么冷,谁都怕他了。
就算隔着屏幕,陈空青的态度,也在说生人勿近。
但被糖熬出来的拔丝海豹却还是主动腻歪下去,并想把某些甜津津的东西勾到他的身体里去。
二人开始在黑漆漆里打暗语。
白英:“我回家后思考了你说的工作定义,发现三个漏洞。”
陈总:“什么漏洞。”
此豹给出了人类历史上第一次跨生殖隔离去调戏一只帝企鹅的前无古人之语。
也叫,甜言蜜语。
“第一,有一种现代人的关系,叫我和陈空青一起下班回家的关系。”
“第二,你只说给我放假,没说周末不可以约你。”
白英:“第三,我爸妈说他们同意。”
陈空青:“……”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这章其实很惨啊,但我莫名其妙地笑了好几次。因为他俩的脑回路真的好好笑,对其他人还能自动产生屏蔽。
这么一想,为什么高中时只有他俩会一起玩,也很正常啊。帝企鹅平时说啥,只有海豹能get,这不正好促成了早恋的可能性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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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会撩的豹发挥了一次真正的水平, 把前七年的胆子用到了这番话上。
夜很静,却又听不清。唯一的可确定,是两边的心。
但被直白的光照到, 陈空青没回应。
他这辈子活的必须冷淡疏远, 连呼吸,走路也像件黑天鹅绒西装,上天赐给他高挑修身的剪裁,但凡穿在人的身上, 也会被赋予淡而冷的神明气质。
白英没看也知道,某人的表情一定也是无欲/念的。
陈空青绝对不会让自己被调戏到,白英只得到了有人说要抽小海豹屁股的警告。
“你是不是想吃干锅洋芋。”
这种软钉子, 白海豹的皮一听自动加厚。
要是在工作日, 他会顾忌陈空青当面动手揍他的风险。
但二人处在私人对话下, 他很清楚, 除非自己现在过去吻一下陈空青好看的嘴唇, 否则他干什么绝不会挨打。
而且白英认为既然一个人把他当boy, 以为他未成年。
他不妨顺应当今市场发挥一下自己的年龄优势, 学撒娇, 学卖萌,做只为他一个人顶球的海豹。
就算他玩脱了, 他也不介意他师哥揍自己出气。
“不是,我剪头发了, 第一个告诉你。”
白英说着把卫衣帽子收紧, 圈住神秘的白毛脑袋, 往一个人那么久早冻结寒霜的心脏上加温起来。
“你是我哥, 你要惯着我。我是弟弟, 哥哥会抱我。”
他的性/冷/淡师哥看表情完全没表示, 贯彻周一到周日的高度统一。
但陈空青对抱这个词,不是无印象。
他想起这个人从小是自己亲手抱着长大的。
二人那时在打比赛。
IOI前阶段的那几年,他们同校同队。
但和别人上高中不同,陈空青穿校服,走着路,肩膀上永远会趴着一只白色迷你怪。
谢老师以前从来不许他和同龄人走太近,怕他有朋友,会分心,连宿舍都替他安排好。
她还说,情感会让任何人沦为平庸。
于是,陈空青也没把白英当过朋友。
当时在编程学上有一个技巧,叫小黄鸭编程法,说当你对一只小鸭子倾诉思路,会带来无限启迪。
白英就是他的小鸭子。
每次陈空青独自上场时,白英如果在场外觉得怕,叫他的名字。他会走下去,把这人抱上来,放在腿上。
十七岁的他忙着拿冠军。
十一岁的小白英也坐在他怀里,陪他赢。
毛绒绒的海豹玩具会簇拥着二人的脸。
还有那只小手和小朋友替他加油的声音:师哥,第一名,第一名。
可当陈空青现在刻意抹去这段,说白天上完课,到点要睡觉,嘴里冒甜味的小鸭子又表示自己有话讲了。
陈空青:“不都说完了。”
白英:“再聊两句。”
陈空青:“So,聊什么。”
“聊我自己。”
他师弟说完像拉住了一边衬衫的袖口,不许他逃走。
那种二人吃冰淇淋时没散去的味道还仿佛真的靠过来,和陈空青在他早习惯的黑夜里刺探彼此的心。
白英想告诉他。
自己这个周末很想他。
“你以前不叫我白英·卢卡斯。”
“为什么现在这么叫我。”
不爱吃糖的人闻言想反问一下你今年几岁,还执着这种称呼问题,你到底长没长大,上没上大学。
但他很快被搞了一把。
因为大晚上的,CKQ在家好端端地坐着牢,也绝口不提二人之间的问题所在。
闹他的人又来了一出。
只听某个家伙好像从自己的床上噗通一声翻滚了下去,一只叫声可爱的狗和演电视剧似的,马上在那边求救了两下。
然后,这个不清不楚的通讯被挂断。
陈空青的家养豹来话了。
(“我是白英的狗狗bug,请救救我的主人,他在家晕倒了。”)
(“不需要120,只要你再打过来,叫一声豹儿。”)
今年如果是2005年,AI没有自带紧急医疗系统,国内第一会配合相信这是狗发的。
如今,大他整整七岁的人思考起为何会参与到这场人工智障般的南极生物解救行动中。
可他没顺着这话远程叫醒一个十八岁的人。
因为陈空青平常闭一下眼,也能猜到别人心里的念头,更何况,这种他不用想也能看出蹊跷的事。
CKQ不声不响上了I讯。
他不想发什么。
而后,他搜了一下,发现官方下午搞出了个中秋节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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