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慕斯蛋糕很甜,新的投影仪也很诱人,舒有一心中很奇怪地一动,戒律慷慨地让道,大度说可以吧,我遵守你的规则,来和我交往、接吻、耳鬓厮磨……
但是出人意料的,被迁就的守则人却没有如预料一般,接受他的告白。
舒有一耐心地等着,垂着眼的于裴忽然伸手,攥住他的指尖。
“别绕。” 他说。
舒有一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绳子已经把指节缠得有些充血。
于裴仍低着眸,把他手指上的绳子解下来。
“也别随便告白。” 他说,“我会当真。”
“本来也不是开玩笑的…… 喂!” 舒有一带着笑意开口,忽地指尖一疼。
他有些吃惊地抬眼,对上于裴平静中压着骇浪的视线。
于裴捏着绳子和他的指节,力气不小。
舒有一鲜有嗅到危险的气息,虚空中的兔子耳朵一竖,警觉这次可能选到了不那么好招惹的猎物。
然而于裴最后却什么也没做,他把绳子抽下来后松手,说:“你喝醉了,我就当没听见。”
说着他起身,指下剩大半的慕斯:“还吃吗?”
“…… 不了。” 舒有一下意识答。
“行。”
于裴把剩下的蛋糕塞进纸盒里,盘子餐具绳子都扔进去,然后单手拿着盒子,扔进了厨房的大垃圾桶里。
砰的一声响,带着几分情绪,舒有一能听出来。
但于裴仍是什么都没说,只开口最后道:“生日快乐,晚安。”
然后他转身,回了房间。
舒有一看着紧闭的房门,后知后觉自己可能把于裴惹生气了。
因为酒精运行迟缓的大脑好慢得出结论,生气原因可能为轻佻的告白。
舒有一酒醒了些,他拍下有点晕的脑壳,比起无奈更多是奇怪。
自己平时明明也不是这么冒进的人。
顺着对方撒的饵吃相难看地跟过去。
真是毛头小子才会犯的错误。
舒有一一下下敲着脑壳,半边脑袋反思今晚的翻车,半边脑袋消化着甜腻的慕斯。
就在此时,电话响了。
舒有一险些被吓一跳,拿起手机看到程澄的名字,他接起来。
“生日快乐!” 程澄显然也喝了不少,舌头有点捋不直,“忽然记起来好像还没和你说。”
“一天都没记起来要说吗,有点夸张了吧。” 舒有一轻轻咂舌,“我伤心了。”
程澄啧一声,说:“祝福你就不错了,别挑。”
“我可不要这种施舍的情感。” 舒有一开玩笑道。
“这不是你最擅长随手丢给别人的东西吗?” 程澄反唇相讥。
类似的对话在两人间发生过好多回,舒有一和程澄都是裹着棉花的刺猬,他们骨子里一样尖锐刻薄,相处起来总容易互相刺中,好在双方都习惯了。
程澄等着舒有一呛回来,但好友这次却出奇地沉默了,程澄等了几秒,问:“喂,寿星,还在吗?”
“嗯啊。” 舒有一应答一声,忽然牛头不对马嘴地问,“如果现在石头剪刀布,你出什么。”
这是他们默契的小游戏,当舒有一在某件事上迟疑时,时常会这么问她,然后根据无厘头的输赢做出决断。
“石头。”
“石头不好换一个。”
“剪刀。”
“剪刀也不太行。”
“…… 布。”
“OK。” 舒有一在电话那头笑了,说,“我赢了,我要去看部电影。”
“…… 大晚上看电影?” 程澄有点疑惑地问,但回答她的只有一声语气轻快的 “晚安”。
“喂?喂!” 电话挂断了,程澄郁闷地放下手机,嘟囔道,“不是寿星你就死定了。”
于裴进房就躺上了床,复杂的情绪在他心中反复翻腾。
虽然从下定决心到舒有一身边来时,他就早已知道,自己不过是自愿投身进娃娃机的,无数玩偶中的一个,即便他可能和夹娃娃的人有点前缘,又长得比其他玩偶精致些,但要不要他,喜不喜欢他,决定权仍被牢牢掌握在舒有一手里。
现在舒有一决定要拥有他,要给予他轻飘飘的,曾经给予过其他玩偶的情感。
于裴觉得自己应该高兴,但到舒有一轻描淡写说出 “我们试试” 那刻,他的愤怒和失落才迟来地告诉他——他不愿意只当一个拥有身份的玩偶。
他希望在舒有一那里自己是特别的。
于是他拒绝了舒有一的施舍,扔了蛋糕,回房躺着自闭。
于裴躺了很久,久到他想开一局游戏来驱赶脑内繁杂的情绪时,门外的嘈杂声响忽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舒有一在放电影。
于裴心脏忽然漏跳一拍,他很快地从床上起来,拉开门出去。
舒有一窝在沙发上,见于裴出来,他看过去,笑着说:“我在看电影,你要一起吗?”
于裴视线扫过去,发现降下来的投影幕布上正放着老电影。
未经允许使用他人私人财产的糟糕室友笑着对他说:“你要一起来看吗,这电影很经典的,现在是我最喜欢的一段呢。”
说着他转回视线,小声复读着电影里人物的台词。
“美丽的奥莉莉亚,
“我来是请你嫁给我,你可能觉得我疯了,因为我都不怎么了解你……
“不过有时候,爱情是没有道理的。”(1)
荧幕上的男人对着楼上的异国的姑娘,用蹩脚的葡萄牙语艰难但真诚地告白,电影外的舒有一歪着脑袋,更生疏复述着他的台词。
荧幕的冷光照在舒有一脸上,把他耳侧的水晶兔子照得闪闪发光。
台词念完,舒有一扭头过来,眼睛比水晶兔子还亮一些。
他一改懒散的姿态,坐直了,神色同荧幕上的男人一般认真:
“于裴,我喜欢你,可以给个合理亲吻你的机会吗?”
第33章 室友 & 男朋友
舒有一坐在沙发上,偏头等于裴的回答。
这对他来说是有点特别的体验,虽然先告白的次数不少,但舒有一大多时候都能在开口前就预见对方的肯定回答。
这次却不一定。
看着沉默的于裴,舒有一轻轻捻下指尖,不自觉地有些紧张。
许久,或许又只是零点几秒后,于裴动了。
他走到舒有一面前,挡住了电影画面,然后抬手,搭上舒有一肩膀。
舒有一仰头的幅度大了些,于裴不说话又不动,让人猜不透心思,肩上的手没有重量但很有存在感,舒有一无意识地轻轻哼了一声,不知是催促还是疑惑。
下一秒,尾音被吞没,于裴附身下来,吻住了他。
肩膀上的手终于从搭变成了握,舒有一仰着头,很快被按到了靠背上,视线仍被遮挡着,他干脆就闭上了眼,耳中只剩接吻的缠绵,不高的电影背景音则如夜间潮水,隐隐起落。
于裴亲得比在门关还凶,这个吻混着长岛冰茶、野格蹦的酒精味,又被蓝莓慕斯的果香盖去,两人都错觉在吻里喝掉了一整杯甜果酒,大脑醉醺得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身体却忠实地贯彻着执念和欲望。
这个吻结束,舒有一好不容易消肿的嘴唇又红了,他舔下唇,直起身,在垂涎已久的于裴喉结边那颗红痣上留下一个不重的牙印。
接下来的事就顺理成章地不可控制了。
舒有一在接吻中被拉入小房间,按进床里,于裴换了新的被单,和枕头一样都是深色系,但枕头边却格格不入的放着只巴掌大的垂耳兔,舒有一不记得自己的玩偶堆里有它,但也顾不上细想。
舒有一被按在兔子边上,他在吻与吻的间隙抓过垂耳兔,断续地打趣着于裴:“你就那么喜欢兔子吗?”
“嗯。” 于裴亲了亲他的耳垂,说,“喜欢。”
他呼出的气有点热,把舒有一耳朵吹成了兔子眼睛一般的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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