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再等一等,也不是不行。
“好。”
余今去客厅的沙发上坐下,不知道怎么的,又想起荣荀的那个回答,有点说不出的郁猝。
他不喜欢荣荀的那个答案,让他很没有安全感。
说得好像,如果是他自己想忘记的,他就会离开他,再也不出现在他的世界里。
可他也不知道,他究竟想从荣荀嘴里听见什么。
……真是犯贱啊。
余今很想抽自己一下,他到底把荣荀当成了什么?
荣荀凭什么在他拒绝后还要腆着脸往他跟前凑?
.
这顿早餐吃的比较安静。
余今是因为还陷在今天是第七天了的情绪里,并且早餐前和荣荀的那段对话,不仅没有让他的情绪有所缓和,反而跳到了另一个不太是滋味的沼泽里。
他觉得自己很奇怪,有点对不起荣荀。
至于荣荀……
他垂着眼望着桌面上被大理石倒映出一点模糊身影的余今,有些不太确定。
因为知道自己看事情绝大多数时候都和正常人不一样,荣荀很少会以自己的判断为标准,多数时候是将自己代入一个普通人的视角去看。
可刚才,他有一瞬间觉得余今似乎并不满足正常人的答案。
他觉得余今好像想听的不是那样简单而又感动的情话。
这顿早餐各怀心思。
公鸭嗓到点来开车接人时,就感觉到了弥漫在两个人之间的诡异气氛。
他小心地看了眼同样格外安静的荣荀,一点点紧张起来。
救命!
老板和余先生不会是吵架了吧???
不会吧不会吧???
他老板居然会跟余先生吵架吗????
公鸭嗓怀揣着三分忐忑三分紧张四分震惊坐在驾驶座上,警惕地看着后视镜,想要寻求一个答案。
然而坐在后座的两个人都靠着车窗,看着窗户没有言语。
余今在借着车窗倒映出的一点模糊到几乎看不清的轮廓看荣荀的侧脸,而他不知道,荣荀也是。
车内实在是静谧到诡异,偏偏荣荀不喜欢车载音乐,他五感异于常人,在这种封闭的地方放歌,对他来说着实有点刺耳,所以公鸭嗓也不会放歌。
等到了地方后,公鸭嗓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如释负重感。
他将车稳稳停好:“老板,余先生,我们到了。”
余今哦了声,伸手要去开门,荣荀却忽然动了。
他抬手攥住了余今的手腕:“小金鱼。”
哪怕刚刚他们全程没有言语交流,此时他的语气也依旧温柔,仿佛那样的冷场就没有在他们之间存在过一样。
余今看过去,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情绪,和往常一样:“怎么了?”
荣荀勾起唇:“等一下。”
他在余今缓缓打出的问号中看向公鸭嗓,口吻就淡了很多:“钥匙给我。”
公鸭嗓明白了他的意思,一边把车钥匙递出去下车,一边不由得揪心。
到底怎么了啊!?
老板该不会要开车和余先生来个那个什么同死穴?!!!①
这要是别人,公鸭嗓真不会这么想,但要是他老板——
说真的,他老板绝对干得出来这种事。
公鸭嗓又没法说不,说到底,荣荀才是他老板。
老板说什么就是什么。
公鸭嗓默默地退到了不远处,蹲着幽幽地注视着因为防窥玻璃而看不见里面的车子。
至于车上,荣荀在公鸭嗓关好驾驶座的门后,就锁了车门。
上锁的声音响起时,余今也没有怎么样,只是有点疑惑:“到底怎么了?”
见他不怕,而且还信任着他,荣荀的心情终于好了点:“我刚刚想了很久,还是准备问你一句。”
余今歪头,荣荀没松开他的手腕:“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惹你不高兴了?”
余今茫然脸:“没有啊。”
荣荀那双稠墨似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余今的每个反应,确认他说的是实话后,松了半口气的同时,故意用幽怨的语气道:“那为什么不看我?”
余今一噎。
他确实,没敢看荣荀。
主要是他被自己那奇奇怪怪的想法吓到了。
太自私了。
太对不起荣荀了。
尤其这人对他那么好,他却不仅不满足,还想让荣荀……那个词怎么说来着?
余今稍微走神想了一下,用了个现在网络上最流行的词填补,于是更觉得羞愧了。
余今停了停,小声把锅甩了回去:“那你也没跟我说话啊。”
荣荀大大方方点头:“嗯。对不起。”
他道歉得太快,余今怔了下,就听他认真道:“因为我在想我是不是说错话了,你好像不高兴了。”
余今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脏又被戳了一下,他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只能看着荣荀。
而荣荀也看着他,没有再多说。
两人互相对望了很久,最终还是余今选择不再回避:“……我看书上说,如果一个人真是这么想的,那就不会觉得自己是不是说错了…所以,你不是那样想的,对吗?”
荣荀敛眸。
他掩住自己眼中的情绪,松开了余今的手腕,但还没退回去,就被余今反手一把抓住。
这就好像是一个什么信号一样。
刚刚是荣荀抓住了在回避的余今,而现在是余今拽住了想要藏起来的荣荀。
可究竟是不是真的要躲,也只有荣荀自己知道。
因为他没有半点慌乱,镇定地像是一个站在上帝视角上布好了全部棋局,算到了每一步的棋手。
余今:“荣荀,我想听。我很想知道你其实是怎么想的。”
就算难过也没关系啊。
因为本来事实就是这样。
如果难过的话,那他来安慰他就好了啊。
为什么非要成为能够扛天填海的巨人?
荣荀低垂着眼帘,没有看余今,用很轻地声音说:“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不看我?只是因为我的话惹你不高兴了吗?”
余今迟疑了一下。
他呼出口气,攥着荣荀的手腕,不自觉地收紧:“我是因为……我觉得我有点对不起你。”
荣荀:“?”
他一路上都以为是自己没说好话,结果?
余今磕磕绊绊又极小声的把自己的理由说了。
听过后的荣荀觉得自己此生可能都没有那么无语过。
但在无言的同时,荣荀发现自己好像和余今一样,都给彼此加了滤镜。
他以为小金鱼想要的,是大海般的自由。
可似乎……
荣荀眼底浮现出一点轻快。
想索取他一切的小金鱼,让他很有安全感。
他无奈地看着乱想的余今,深深叹了口气:“小金鱼,你以后还是少上点网,别被荼毒了。”
余今不解,荣荀反握住了他的手,认真道:“喜欢不是罪,舔狗这个词的确不好听,可我就爱对你好,也只会对你好。”
小金鱼笑,他就高兴;小金鱼哭,他就去把惹小金鱼不高兴的人或事处理了。
他想要什么他都会捧给他。
“如果连你想要的都做不到,谈什么追你?”
他笑:“再说,我也乐意做你的‘舔狗’。”
余今有被他的说法震撼到。
他以为……是他太自私。
又见荣荀捏了捏他的指尖,低声道:“不过我也要跟你道歉,你知道的,我社恐。有时候我的想法和寻常人有点偏差,所以我会下意识地迎合大众。对不起。以及…关于我真正的想法,你真的想听吗?”
余今点头。
荣荀似乎是笑了下,余今以为他要说了,结果他又提醒了句:“可能会吓到你。”
余今:“……”
他诚恳地问了句:“比脑浆还吓人吗?”
荣荀半玩笑地回:“有可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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