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识,没听过这个名字。”阎舒成道。
程锦和他对视,大概是在牢里作息规律,他的眼睛挺有神的,没有发红,甚至没什么血丝——他这两天休息得不错,至少没有因为有人自首就激动得彻夜难眠。
杨思觅出声:“看什么看得这么专注?看相吗?”
“……”程锦移开目光,微笑,“有点好奇阎先生是怎样的人。”
阎舒成却是道:“我懂一点相术,不过你们应该不信这个。”
程锦保持微笑:“我挺感兴趣的,能说来听听吗?”
“你想听哪方面?”阎舒成问。
“姻缘吧。”步欢笑眯眯地插话,“我们头儿工作太忙没时间找对象,你替他看看他的姻缘什么时候到。”
阎舒成看向步欢,片刻后道:“依照你的面相来看,如果这是古代,你大概会妻妾成群,但这里是现代,你大概会结多次婚。”
程锦垂眸笑了下。
步欢无奈地道:“不是让你给我看相,是让你给我们头儿看。而且你算错了,我对结婚兴趣不大。”
阎舒成:“这得等过完了这辈子才知道。”
步欢笑了:“这句话太万能了,我觉得我也能学会看相。”
“看相是不难,都是前人总结出来的经验,学习它就像我们学习其他知识一样,并没有更难,只是更需要兴趣。”阎舒成边说边看向程锦。
程锦好奇他能看出来什么,干脆走到他对面坐下,两人隔着桌子对视。
杨思觅走到程锦身边,把旁边那张椅子往后拖出约一米,然后懒散地坐下。
穆英抬脚,像是想走到桌子旁,但最终只是原地徘徊了几步,不过眼睛一直看着阎舒成。
步欢后退两步,站累了似的靠到墙上。
其他人没有太大动作,都还呆在原地。
“你的另一半很多变。”过了一阵,阎舒成道。
“另一半?”程锦好奇他为什么会规避性别,难道说相术也与时俱进了?
“嗯,你的面相是这么显示的。”阎舒成道,“你最近的恋人应该会是这种性格。”
步欢笑:“最近的?”
“以后如何我现在看不到,”阎舒成看着程锦道,“面相是会变的,你可以等面相发生了改变后再找人给你看看你下一个恋人是怎样的人。”
“他是瞎说的,”穆英道,“谁的性格不多变呢?”
“有些人特别多变。还有,你的另一半应该长得很好看。”阎舒成对程锦道。
程锦笑道:“这也能看出来?”
阎舒成:“对方多变,那你就不能太板正,否则对方会嫌你无聊,会去寻找更有趣的对象。”
“谢谢提醒。”程锦笑容不变。
阎舒成:“都是前人总结出来的经验,也不一定完全准,挑对你有用的信吧。”
“也看看我?”杨思觅出声。
阎舒成看向他,道:“对方各方面都不错。”
程锦失笑。
杨思觅:“没缺点吗?”
“……”程锦有些想打断这场玄学交流了。
“或许他会有一些顽固——但也不一定准。”谨慎地强调过后,阎舒成又炫起了技,“顽固的人一般来说是忠贞可靠的,但要是触动了他的逆鳞,那就是覆水难——”
程锦出声打断:“相术概括出来的东西太宽泛了,跟星座似的,随便一个人去看解析,总能够看到疑似和自己情况对应的一两句话。”
阎舒成:“面相12宫中的12宫确实是与12星座相对应的。”
程锦笑了下,直接终结此话题,开启新话题:“来说正事吧,据说你一直在喊冤说自己没杀向芳母女?”
大概是太过突然,阎舒成目光闪避了一下,但很快便道:“是,我没杀她们。”
“但你认识她们,去过她们家,还在她们家留下了血迹?”程锦问。
阎舒成回忆着道:“是认识,当时向芳是我家店铺的顾客,她为她和她女儿定制了一对生肖玉雕,由我替她们进行雕刻,关于玉雕的样式,她只要一有新想法就会打电话跟我说,如果觉得电话里讲不清楚就会叫我去她家,我总共去过她家3次。
“至于血迹,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当时那些警察告诉我他们在向芳家找到了沾有我的血的纸巾,但我从没有在向芳家弄伤过手更不可能在她家留下沾血的纸巾。”
穆英走到桌子旁,道:“但我们就是在现场发现了沾有你的血的纸巾。”
阎舒成:“我觉得是有人在陷害我。”
穆英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很不耐烦:“别找借口了,当年我们就查过了,没人陷害你。”
程锦看着阎舒成:“当时你受伤了?”
“是,雕刻时不慎伤到了手,但我只在家里处理过伤口,从来没在外面留下过血迹。”
程锦看向阎舒成放在桌面上的手,他那双手保养得还不错,似乎坐牢这么多年,也可能是最近几年没有干太过沉重的活。
“你家当年是什么情况?”程锦问。
“当年我是独子,也算是父母宠爱着长大的,不过我坐牢后,他们又生了一个。”阎舒成笑着道,“也是应该的,他们也需要一南个依靠。”
他看起来神色平和,大概人在经历苦难后真的是会改变的,他现在和穆英描述的那个“邪气”的青年一点也不像了。
“你受伤后到案发时,有人去过你家吗?”
阎舒成:“我记得是没有。不过当时我沉迷于雕刻,也有可能忽略了身边的事。”
“案发当天,你去向芳家做什么?”
“听她讲述她的设计灵感。”阎舒成道,“有些人做东西是完全交给你去发挥,有些人则希望你是他的手,替他做出他心目中的东西,向芳就是后者。”
“你很烦她。”杨思觅插话。
厌恶可以是杀人动机。
“……”阎舒成沉默片刻后叹气,“应该没人喜欢她那个类型的顾客,她太把自己当上帝了,要求太多了,还要你随叫随到。”
程锦:“但她出的价应该也高吧?”
“是,因为觉得自己花了比别人更多的钱,所以可劲儿使唤我。”
“为什么不退单呢?”小安问。
“我收了她的订金。”
“退给她啊。”
“已经被我花掉了。”
“那你可以借钱退给她啊。”
“……哦。”
“他借不到钱,也不敢找家里要钱。”穆英道,“他当时欠了外债,惹火了他父母。”
程锦脑海中闪过向芳母女出事后的现场照片,柜子被翻找过,凶手拿走了家中的现金,正好当时阎舒成缺钱,所以他的杀人动机又多了一个。
“为什么会欠债?”程锦问阎舒成。
“买了块很喜欢的玉料。”
程锦点头,问:“在这里有继续雕刻吗?”
“有,我还开了一个雕刻班,不过没法像以前那样整日整日地雕东西了,在这里能动手的时间很少。”阎舒成怅然地道。
聊到午饭时间快到时,程锦结束了谈话,放阎舒成回去吃饭。
程锦他们也去狱警们吃饭的食堂吃饭。
这儿食堂的饭味道一般,穆英个人觉得比昨晚吃的家常菜差远了,他以为程锦他们会抱怨,但并没有。
程锦:“问下你同事,查到了18年前你们和马亮的接触程度了吗?”
穆英点头,给同事发信息。
过了一阵,同事回说,当年没有重点调查马亮,就把他当成了一个普通群众,稍微问了下话就放过他了。
穆英:“他当时没有前科,就比较难注意到他。不像阎舒成,邻居亲眼看到了他去向芳家中。”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