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在向芳母女被害后还骂她们是猪,是很变态。”叶莱道,“能和他这样的人当朋友,他的朋友或许也不是很正常?”
穆英:“我和步欢见过他那几个朋友,他们看起来还挺正常的。”
“通知他们来协助调查吧。”程锦道,“还有阎舒成的父母,也通知一下。”
叶莱应道:“好的。”
一联系才知道阎舒成父母现在在医院,阎母因为阎舒成的事,忧虑过度,病了。
程锦便决定先见阎舒成的朋友们,稍后再去探望阎舒成父母。
阎舒成的几个朋友被叫到公安局,但他们都表现得对珊瑚树不了解。
到这个时候,管文礼终于搞清楚了特案组手上的重要证据是什么——原来是从阎舒成家里拿来的一株珊瑚树。
他惋惜地想,自己的策略其实没有错,只是错在没有考虑到证物可能是贵重东西,所以没有提醒阎宽不要小家子气,不要不舍得把贵重物件处理掉。
也是特案组太——太不可思议了,20年前的案子,居然还硬是找到了重要线索。
初见特案组时把人家想得太简单了,自己一直呆在寒山这种小地方,见的世面太少了,因为自己没见过什么厉害人物,就以为人家水平也高不到哪里去。大错特错。
他思索出路。如果是多年前,法治相对比较混乱的时期,他还可以借涉黑非法组织团伙做一些事情,但现在是想都不要想了,或者说他一个普通城市的局长不用去想这种事,某些权势比他强很多倍的人说不定手上仍有类似人脉,但他是够不着的。
总之,到了这个地步,他是无可奈何了。
他便索性提前下班,前往医院探望女儿。
到了医院,管夫人看他今天这么早就过来了,便问他怎么回事。
管文礼看看病床的管颖,偏头示意管夫人去外面说话。
两人站在走廊上,管文礼低声道:“基本确定我以前是查错了案,接下来会受到一些调查。”
“……”管夫人脸色大变,仿佛是天塌了,“那,那怎么办?”
管文礼:“不怎么办,毕竟是多年前的事,而且主要是查案流程有误,再加上我马上就要退休了,所以应该不会受到非常严厉的处罚,主要就是晚节不保,面子丢了个干净……”
如果他还能再活20年,那可以预料往后20年会十分憋屈。
管夫人后退两步,失魂落魄地靠在墙上。
过了一阵,两人回到女儿病房中,管夫人坐在椅子上发呆,管文礼觉得气氛过于压抑,便起身去外面抽烟。
待他抽完一支烟回来,听到病房中有辱骂声,他赶紧开门进去。
门后的景象是管夫人正在骂管颖,说都怪她,是她害了全家,边骂她还边用手戳她的脑袋……
管颖抱着头缩在病床边瑟瑟发抖,她不在病床上,而是坐在病床旁的地板上,床上被子凌乱,管文礼推测她应该是被她妈从床上拖下来的。
“你在干什么!”管文礼大步走过去,拽开管夫人,把她往后一甩,然后拉起管颖,“你坐地上做什么,快起来。”
管颖抱着头的手被拉开,下面的脸上满是泪水,她哽咽地说:“爸爸,对,对不起。”
管文礼红了眼眶:“不关你的事,别听你妈胡说……”
“哎呦!我动不了,我的背……”管夫人躺在后头的地板上叫唤。
刚才管文礼拽开她时,把她甩到了床架子上,使得她撞到了背。
管文礼赶紧叫医生过来。
公安局中,程锦看着被分隔开来的阎舒成的几个朋友,这些人都多少会一点艺术技能,例如会画画、书法、雕塑等等,也都见过阎舒成那棵珊瑚树,都有机会也有能力往那树中塞珠子。
不过,几人中只有一人会打平整的蝴蝶结,其他人不知道是真不会还是装不会。
喜欢玉石质感的又是另外一个人,并且他是喜欢收集玉石印章。
手掌粗糙的则一个都没有,至少现在他们的手都不粗糙,当年如何不好说。
另外,把佟月、周玲玲和向芳母女的照片拿给他们看,他们也没有明显反应,且都表示不认识这些女士。
“除了你们,还有别的和阎舒成关系好的人吗?”
几个人的答案一致:“没有。”
“那有和他关系不好,但却又和他比较亲近的人吗?”
有人说不知道,有人则说:“你是说他亲戚吗?”
亲戚,倒的确是个调查方向。
最终,程锦道:“走吧,我们先去医院看看阎舒成父母,顺便打听一下他家的亲戚是个什么状况。”
步欢和韩彬照旧留在公安局休息,其他人前往医院。
来到医院住院部,在护士站询问阎舒成母亲所在的病房。
他们同护士交谈时,路过的人都会看一眼他们。
程锦也会看看他们,不过也不是特地观察,就是习惯性地看一下。
杨思觅则对观察程锦更有兴趣,他站在程锦身旁,看着他的脸,突然,程锦的眼珠明显地转动了,杨思觅看向程锦注视着的方向,看到一个长相普通的男人,这人脖子上挂着一块玉牌,应该是这东西触发了程锦的注意力——他们现在查的案子和玉有关系。
男人看了眼他们,继续往前走,看方向他是要离开医院。
杨思觅看向程锦,发现他还在看对方,便再次看向对方,这次他发现对方手上也戴着玉饰,那是一串青白色的玉石手串。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程锦和杨思觅的目光,便也都看向那人的背影。
男人拐弯,走进电梯厅。
程锦收回目光。
小安:“老大,那人怎么了?”
程锦:“一会儿问问阎舒成父母,那人是不是来看他们的。”
“你是说那人是他家亲戚?怎么看出来的?”
“只是猜测。那人喜欢佩戴玉饰。”
“哦哦。”
来到阎舒成父母病房中,阎母躺在病床上,正在打吊针,阎父坐在旁边守着她,两人看起来比昨天更显老态。
看到程锦他们,阎父站起来,床上的阎母也坐起来。
叶莱赶紧道:“不用管我们,你们好好歇着吧。”
这个病房总共有三个床位,另两个床位上也是有病人在的。
程锦他们便没有太直接地说案子怎样,而是问起了阎舒成朋友的情况。
阎父阎母知道得不多,只说他们和阎舒成关系不错,经常一起吃饭一起玩,至于他们谁碰过阎舒成的珊瑚树,两人不清楚。
“你知道那棵珊瑚树是怎么做出来的吗?”程锦问阎父。
阎父:“知道。”
“制作上有什么难点吗?”
阎父奇怪为什么好奇这个,不过还是回答了:“最大的难点是拼珊瑚树,那棵珊瑚树不是完整的一株,而是经过了拼接。”
“把鸟儿和珊瑚枝结合到一起反而不难?”
“那不难,雕好鸟儿后给它打孔,串到珊瑚枝上就行。”
“不,阎舒成不是这么做的,鸟儿其实起到了连接珊瑚枝的作用。”
“哦?”阎父想了想,道,“这个做法好,更不留痕迹。不过我记得他是尝试过拼接枝条的,大概是后来发现用鸟儿连接断枝更好,就采取了这种方式。”
他叹气:“他脑子比我灵活。”
程锦看看他,道:“听说当时你们店里做过折纸系列的银饰?”
“是的,也是舒成想出来的,不过那种小玩意,只能流行一阵子,很快便过时了。”
“当时你们店里做过银制的蝴蝶结?”
“做过的。”
“你亲手做过吗?”
“做过。”阎父不满自己被看轻,皱眉解释,“那种小银饰不难做,虽然我的专长是玉雕,但银饰我也会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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