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起抿了抿唇:“我有话要单独跟你说。”
厉彦舒审视着他的表情,似乎猜到了什么,竟然笑了:“看来是很重要的事情了,刚好……我也有很重要的事情告诉你。”
二人来到了卧室,没有比这更私密的地方。
也是这段时间,他们翻云覆雨之地。
谢起甚至不敢看那张床一眼,他只注视着厉彦舒,试图在对方的长相上,找出跟自己一丝丝相似。
但是没有,这一点也让谢起放下心来。
厉彦舒坐到了床边:“你是不是想起来了?”
“什么?”谢起愣了愣,继而试探性道:“想起来了一点。”
厉彦舒饶有兴趣道:“想起什么了?”
谢起想起那日厉彦舒逼自己叫出的那个称呼,血液都仿佛凝住了。
一阵恶心涌上心头,在脱口而出的那刻,几乎令他战栗。
“哥哥。”谢起哑声道。
随着这一声称呼,厉彦舒宛如被注入了生命力一般,容光焕发着。
“终于想起来了吗?我的小起,你不知道,你忘记哥哥的这段时间,哥哥有多难过。”
话语犹如毒蛇,一寸寸缠住了谢起,几乎叫他无法呼吸。
一切就像场噩梦,谢起却找不到清醒过来的方法。
他想到这几个月他们所做的一切,没由来的恶心涌了上来:“你是不是疯了……你……是我哥啊!”
厉彦舒微笑着,张开的双臂:“过来抱抱我,我可是有个好消息告诉你呢。”
谢起抗拒地后退了一步。
厉彦舒无辜地歪了歪头,手按在自己的小腹上,仍然甜蜜地笑着。
“我很开心呢,这里面,马上就要孕育一个拥有你血脉的孩子。”
“他会像你吗?我希望他像你。”
“那么我会更爱他。
第6章
仿佛血液凝住,又似五脏六腑被拧作一团。
谢起近乎恐惧地看着厉彦舒的腹部,犹如那里藏着一个怪物。
他们是血脉相连的兄弟,怎么能够拥有孩子。
然而厉彦舒就像怕谢起不相信一样,他靠近谢起:“医生说已经有四周三天大了。”
他想了想时间,笑得愈发明艳:“记得吗,你的易感期那一天。”
厉彦舒走近他的alpha,伸手触碰对方脸颊。
指腹下的,是血色尽褪的苍白俊容。
谢起几乎艰难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为什么骗我?”
为什么明明是兄弟,却骗他是情人?
难道是因为爱他?
可厉彦舒却说:“因为这是你想要的。”
“你想要我,又一直不敢要。我只是顺着你的心,给了你想要的一切。”厉彦舒皱眉,好像明白了什么:“你没恢复记忆吧。”
很快,厉彦舒眸色冰冷道:“是谁在你面前多嘴了?是家里的佣人?还是管家?”
谢起才见过厉彦舒处置佣人的手段:“你怪他们做什么,是你先做错了事。”
“我做错什么了?”厉彦舒不解道。
谢起甚至怀疑失忆的不是自己,而是厉彦舒。
要不然这个人怎么连基本的伦理道德都没有,把自己的亲弟弟骗上了床,甚至离谱地怀上孩子。
竟然恬不知耻地说,这是他想要的?
原来家里的佣人和管家都知道他们是亲兄弟?
那这些时日,他们的一举一动,每一次亲密的行为,在这些人眼中……
谢起一把推开了厉彦舒,转身欲走。
厉彦舒:“站住!”
见谢起不停下,厉彦舒又道:“你要是敢走,这个孩子生下来后,我也不会善待他。”
“等他长大后,我会告诉他,他之所以会经历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父亲不需要他。”
“那么我也不需要他。”
厉彦舒的语气很轻,却让人不敢怀疑其中的真实性。
毕竟这就是个疯子,无论如何也不像个正常人。
不可否认,这是一个非常有效的威胁。
谢起停住脚步,却没有回过身。
厉彦舒不是很在意,他本来就不在乎谢起是否恨他或者爱他。
从前谢起爱他的时候,确实为他谋夺谢家的一切,提供了不少方便。
在父亲死后,谢起以把财产交给他的代价,离开了家族。
在那段时间里,厉彦舒的确得到了短暂的快乐。
但这个快乐在得知谢起在跟omega交往以后,消失得一干二净。
破坏谢起和omega的关系,非常简单。
几乎没怎么勾引,权势与美貌就是天然利器。
伪装出来的alpha信息素,几次遭受危险时的施以援手。
陈斯跪在他面前,请求标记的柔顺。
那一晚,看着门后谢起不可置信,黯然泪下的模样。
厉彦舒久违地找回了他的快乐。
哪怕他知道,他的弟弟伤心欲绝,就像现在。
谢起的人生只会充满他的烙印。
从生,到死。
都是他的。
第7章
厉彦舒随母姓,是谢有书婚前的情人所生。
谢有书不知道这孩子的存在,后来知道了,也是因为厉彦舒生母病逝。
为了不让谢家血脉在外流离,便将人接了回来。
厉彦舒第一次见到谢起时,对方还是个五岁的小孩。
谢起母亲难产去世,谢有书不经常归家。
比起家中保姆,谢起更亲近他这个哥哥。
厉彦舒照顾着谢起的饮食起居,负责对方的感情需求。
近乎放纵地养大了谢起。
但谢起并没因此被养成了一个废物,反而在长大成人后,性格温和,成绩优异,外表英俊。
一切都十分完美,这种完美一度让厉彦舒感到焦虑。
这种焦虑在发现他是谢起性启蒙对象时,得到了充分的缓解。
厉彦舒知道自己长得好看,他二十岁就进入公司,由于外表的缘故,惹了不少麻烦。
好在大家清楚,虽然明面上他是谢家养子,但他骨子里流着谢家的血,没人敢真的动他。
只是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事实,唯独谢起不知道。
厉彦舒也没想让他知道,要不然那对他来说是优势的爱慕,会即刻烟消云散。
他享受着谢起对他的注视,偶尔回应对方的热烈。
拥抱时揉弄头发与耳垂,温柔的注视与微笑,适当时机的占有欲。
他会没收谢起收到的情书,在对方过晚归家而沉下面容。
在近似长辈的管教中,又透出一股兄弟间不该有的暧昧与特殊。
情窦初开的谢起,很快便深陷其中。
却因为二人养兄弟的关系,迟迟不敢对厉彦舒越过界限。
反而是厉彦舒感到不耐了,只是养兄弟的关系,谢起都畏首畏尾。
要是知道他们是真兄弟,谢起是不是更不可能对他保持现在的爱慕。
尤其是当他分化成omega以后,继承家业,更是成为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凭什么?凭什么他是omega,谢起是alpha?
他要成为仰人鼻息的菟丝花,因alpha的信息素随意支配,而谢起则是稀罕少有的优异alpha。
同样的血缘,他只是一个不被承认的私生子,而谢起生来便是什么都有,如今连体质都比他优异。
当他分化的结果叫谢起知道时,对方明亮起来的目光化作刺入他心脏的利剑。
他是omega是那么值得高兴的事吗?
那一刻,厉彦舒几乎是憎恨谢起的。
他知道谢起的心捏在自己手里,随意摆弄都能让谢起心碎。
但在彻底谋得谢家之前,一切都还需忍耐。
二人之间的关系,突破在谢起的第一次易感期。
当谢起从漫长的易感期中醒来,发现怀里抱着的身躯,是他只敢在梦中才敢冒犯的omega。
omega黑色的长发散在充满吻痕的背脊上,腰身满是指印。
谢起的罪证仍停留在厉彦舒的身体里,随着身体的清醒而改变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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