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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
江醒收到了纪煦的消息:
[我奶奶去疗养院调理身体了,我打算明天回云照。]
江醒干脆打了电话过去:“喂?要走了?”
纪煦的声音传来:“嗯,云照那边的家里,还需要我去收拾一下,看看有没有落什么东西,我尽快寄过去。”
“嗯,”江醒拉开自己房间的床帘,外面的冷阳洒在了地毯上,细小的飞尘在阳光中轻舞。
他看了看外面还未化的薄雪,“要我送你吗?”
“嗯……”纪煦笑了笑,理直气壮,“你可是我男朋友哎,不来送我会伤心的好不好。”
江醒眼中浮起几分笑,“你明天几点的车?”
那边笑道:“我想今天就看见你,想抱着你睡觉,想让你给我充充电。”
江醒沉默片刻:“你在哪?”
纪煦:“医院旁边的卿家宾馆。”
江醒:“……”
他神色微妙的摩挲了一下手机边缘,一时间没有说话。
纪煦没察觉到他的停顿,他似乎在宾馆收拾东西,叮叮当当的,声音也忽远忽近。
“不过你家里人不同意的话,晚上咱们两个视个频也行。”
倒不是不能出去。
他想出去,没人能管得了他,交代了去向之后,也不会有人多问。
江醒:“都行。”
纪煦给他一个飞吻:“行,那我等你消息。”
电话挂断之后,江醒握着手机半天没有动静,抿着唇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后,他打开百度,搜了一些东西。
几分钟后,白皙的耳根子上浮起一点薄红。
他跟纪煦虽然在一起了,但是……好像还没确定之后的位置。
除了陆飞承给他科普过的一些东西之外,江醒接触的其实很少。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详尽的去了解这方面的事情。
虽然现在想这些有点早,但总归都是要知道的。
就像是预习一样,等到实操的时候,有准备总比没准备要好的多。
毕竟这种东西,还是要争一争的。
他想……要不然,今天晚上去找纪煦商量一下?
——
卿家宾馆。
这家宾馆就在医院附近,纪煦是明天上午十点的高铁,宾馆出门就有出租车,出行很方便。
宾馆内。
江醒面无表情的盘腿坐在椅子上。
纪煦正举着江醒的手机,对着屏幕里的阮女士有说有笑,“好的阿姨,您放心好了,没问题,谢谢您之前让江醒送来的东西。”
“嗐,没事,江醒哪能给我添麻烦呢,他陪着我我已经很感激了……”
纪煦脸上的笑容是前所未有的积极阳光正能量,措辞礼貌又带着恰到好处的亲昵。
事情还要从江醒打算出门开始说。
他最近经常去医院看纪煦,次数多了,难免让阮女士心里犯嘀咕。
心里甚至有点怀疑自己儿子谈恋爱了,去医院看朋友只不过是个借口。更何况这次江醒还说自己晚上不回家了,说是为了明天送朋友回家方便?
阮女士心里的警钟一下子敲响,掐着时间问江醒到没到宾馆,得到肯定答复的后一秒,视频电话如约而至。
点明要见见江醒的那个朋友。
纪煦就在这种情况下猝不及防见了未来的岳母。
江醒看了看时间,他男朋友已经和阮女士聊了二十多分钟了。
这期间,他眼睁睁看着纪煦是如何把他妈哄的非常开心,从‘纪煦同学’到‘小煦’只用了几句话的时间……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纪煦哄阮女士的模样很是熟悉。
江醒咬碎了纪煦塞给他的糖,抱着胸往椅子上一靠,眯了眯眼。
等到这场双方都很愉悦的视频通话结束,已经又过了十分钟,纪煦笑眯眯的转过身,把手机递给了江醒,邀功似的:“怎么样,我表现的不错吧?”
江醒看着他,“纪煦,你很会哄人么。”
纪煦:“……”
他后背悄没声的浮上来一层凉凉的感觉。
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江醒的神色,他蹲在椅子前,抬头看江醒,正儿八经道,“怎么会,我怎么可能很会哄人,我这么老实。”
“哦,”江醒低头,凑近,冷而窄的眼尾因为角度的问题,显得有点上扬,像把小钩子,勾的那股清冷感少了几分。
他穿着灰色的高领毛衣,但是此时领口的拉链拉开,能隐约瞧见清瘦白皙的锁骨。
这模样,在学校并不常见。
江醒:“没哄过我吗?”
纪煦咽了咽口水,坚定摇头:“没有。”
江醒抬眸,片刻后:“那你哄哄我。”
他扯了下纪煦的衣领,两人挨得更近了,一双眼清澈见底,冷清而正经,但是说的话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他又说了一遍:“你哄哄我。”
纪煦:“……”
他觉得自己心跳有点快。
如果要叫救护车的话,江醒要负全责。
“哄哄你…你……生气了?”
江醒:“没有,就想听听。陪你这么久,连个哄哄都没有吗。”
他发丝软软的有点乱,这话说的很认真,看人的样子也很认真,现在摆出这种‘我要开始算账了’的样子更认真。
像是幼儿园的小朋友坐在小板凳上,掰着手指头给你掰扯一加一等于几一样。
又乖又软。
偏偏自己还意识不到。
纪煦忍了忍,没忍住,笑出了眼泪,笑着笑着,他忽的把盘腿坐在椅子上的江醒端起来——
端猫主子一样。
端端正正地放在了床上。
小猫不太开心,晃了晃,再次坐稳,睨了纪煦一眼:“干什么。”
纪煦也盘腿坐起来,两人面对面,他眼睛一弯,很是顺从:“好,你想听我怎么哄你。”
“怎么都可以?”
“嗯,怎么都可以,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那你随便说一句。”
“不行,我男朋友这么可爱,怎么能随便说,得好好想想。”
“那我一般生气的时候,你怎么哄?”
“我男朋友这么好,怎么会生气,要是真的生气,那也是我的问题,认打认罚,绝无二话。”
看着江醒难得有点幼稚的样子,纪煦忍笑忍得肚子疼,向后一仰,伸手戳了下江醒腰上的软肉。
“江醒同学,我刚才就在哄你,你没有发现吗,这么好哄,真是愁人。”
他偶尔犯一下贱,逗江醒炸毛的毛病就是改不了。
“……”
反应过来之后,江醒凉凉的视线瞥了过去,“你是不是找揍。”
纪煦:“别别别!别打脸!”
“真打啊!夭寿啦!没结婚就家暴了!”
江醒微笑,翻身跨在他腰上,倒是没真的揍人,控制着力道,结结实实的给纪煦松了松骨头。
整齐的床单都变得皱皱巴巴的,枕头乱飞,江醒身上的痒痒肉被时不时偷袭,忍不住笑出声。
两人闹了好一会,累的停下来躺在床上喘气。
之前因为纪煦奶奶住院残留下来的最后一点惶惶之感,也在这场打闹里,悄然散去。
纪煦悄悄握住江醒的手,笑眯眯的偏头看他。
江醒喘匀了气,平静下来后,想起来一件事,他想问纪煦来着。
是件挺重要的事,他觉得有必要问清楚。
于是他干脆翻身,单肘撑在纪煦身侧,“我有件事。”
纪煦眨眨眼:“嗯,你说。”
江醒顿了顿:“你是喜欢汉字零,还是喜欢数字0?”
这问题问得像是探讨科研课题一样严谨,没有直说,很是委婉。
“……”
纪煦不动声色道:“怎么了,很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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