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水的手指在一瓶一瓶洗漱用品是指了过去,介绍完毕后,他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旁边的周泽期,“你,记住了吗?”
周泽期忍着笑,“记住了。”
周泽期洗澡的时间比奚水想象得要短很多,他在外边客厅坐着看书,还没看两页,浴室的门就开了,白蒙蒙的热雾从浴室内扑出来,让奚水在前几秒都没能看清出来的人。
周泽期没穿衣服,准确来说,是只穿了一条长裤,上边是没衣服的。
水珠从他肩颈肌肉,顺着纹理分明的线条一路滚落下来,隐匿进裤腰。
年轻男性的身体朝气蓬勃,荷尔蒙气息直接把奚水给扑蒙了。
京体京舞的淋浴间大家经常光着跑,奚水虽然自己没那样过,但见过不少,所以也不觉得稀奇,他之所以蒙住了是因为没见过……这样的世面。
发现奚水目不转睛,周泽期弯腰从盆里拿出自己带来的背心,从头上套下去,臂膀肌肉依旧令人脸红心跳。
奚水移开视线,干巴巴地说道:“你身材挺好的。”
周泽期用毛巾擦脸上的水,闲聊般的语气,“还行。”
“奚水,为了感谢你,明天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奚水没有多思考便摇头,“我已经和林小金约好了吃烤肉,下次吧。”
“你不减肥了?”
被人戳穿,奚水无地自容。
他套用林小金不科学的解释,“烤肉,是没有热量的。”
周泽期不继续逗了,怕他生气,他拾起地上的盆,“那就下周末。”他语气不容拒绝。
人也准备离开了。
奚水“好”了一声,看着周泽期离开的背影,体院的佼佼者,宽肩窄腰,腿长,会散打,会网球,还会其他,以及自己亲眼看见的强健却不夸张的漂亮肌肉,长得也……也很帅。
如果与周泽期接吻的话,消耗的卡路里一定很多。
奚水的动作快过意识,他追到门口,扶着门框叫住周泽期。
“周泽期,你是喜欢男生吗?”
周泽期不明所以,微眯眼睛,“是,怎么了?”
“你单身吗?”
“是。”
奚水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周泽期,呼吸急促,心跳加快。
很好,非常好,奚水很满意。
他快乐得快要飞起来了。
周泽期没等到奚水的下文,疑惑道:“怎么了?”
奚水手指抓紧门框,一本正经地说道:“你过几天就知道了。”他需要准备一下,要让周泽期知道,自己很重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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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老周:他爱上我了
第八章
林小金第二天早上就给孟科文打了电话,拜托,有关小溪的事情,他一定要圆满办好。
今天周六,孟科文还在睡觉,接了林小金的电话后,也没完全醒过来,听林小金在那边掰着手指头数条件,孟科文闭着眼睛说道:“你他妈挑女婿呢?”
“漏,大漏特漏!”林小金说道,“是儿婿!”
孟科文用被子盖住头,瓮声瓮气道:“你这些条件,就是你男神吴丰翼也没办法达到,ok?你清醒点。”
孟科文以为发小能清醒,降低条件,结果林小金沉默半天,问:“那谁能达到?”
“一八五以上,八块腹肌,文化课牛逼,专业课牛逼,家里没钱不骗钱,家里有钱不抠门,没有恋爱经验但学习能力强,双眼皮,但眼睛不能太大,要脾气好……”林小金对着手机吼,“很难吗?这很难吗?!”
“倒有一个,但脾气一般,算不上差,但也绝对算不上好。“孟科文打了个哈欠,睁开眼睛。
“谁?”
“老周,周泽期。”
“他啊,”林小金想到这个人,琢磨着,“他会不会太凶了点儿,我怕小溪会怕他。”
“那没了,”孟科文说,“老周家里有钱又大方,身高192,标准的八块腹肌,双眼皮,但不是大眼睛,他是高中转理科班700分考上的京学大二又转京体来玩儿的,你不是第一天知道吧?学习,与能力,那当然没话说。”
“不过,他这人心思太深,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之前那么多人对他表白,他都拒绝了,你那发小……”孟科文坐起来,他也只见过奚水本人两次,一次是京舞学期末汇报演出,一次就是前几天在体育馆,看着挺高冷的学弟,“你那发小是帅,是帅的,在论坛和老周还是绯闻cp,但老周这人,上学期,你也知道吧,有一男的忽然冲出来要亲他,被他拎鸡崽子一样拎着丢到了湖里,他真不喜欢被人烦。”
林小金皱眉,“谁说要选他?”
说得奚水和那些死缠烂打的人一样,奚水是高傲的小天鹅,和那些人才不一样。
“那就选退而求其次,我有个人选,下午我问问他了,然后把联系方式发给你。”
“条件?”林小金问。
“京学学法的,和你俩一届,都是大二,身高185,八块腹肌,脾气特好。”
“行。”林小金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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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水练完早功,洗完澡,林小金他们打电话说中午就来。
还有几个小时,奚水把衣服塞进洗衣机,又去把干的衣服都取了进来,一件件叠好放进衣柜里。
放在床头柜的手机猝不及防响起来。
“喂。”
“早,早功练了吗?”
奚水呼吸一滞,低头回答,“爸爸早上好,练过了。”
“最近上课如何?我打电话问过你老师,你们暑假要去大剧院演出,好好表现,纽洛芭蕾舞团团长也受邀前来……”
奚水深吸一口气,打断了奚不遥,“我不想去国外。”
世界六大芭蕾舞团,纽洛芭蕾舞团是其中之一,位居F国,有自己的芭蕾舞学院,成员基本上只从自己学院中挑选。
奚水早在初中时就通过了纽洛芭蕾舞学院的考试,但最后却还是留在了国内学校,他那时候十三岁,一是不想独自在异乡求学,二是他想要留在国内。
国内芭蕾舞虽然在这几年也逐渐有了些名气,可是在国际上的地位仍旧不高,不受重视。
他,热爱芭蕾,热爱生养自己的土地。
奚不遥后悔和全家一起将奚水养得这样天真,他忍着脾气,“在国内没有前途。”
“我不要前途。”
“奚水!”
奚水被吼得抖了一下,手机都差点掉在地上。
过了许久,奚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奚水听见奚不遥在电话那边说:“京舞附中有个男孩子,父母都不在了,靠补助金生活,在芭蕾舞上和你一样有天赋,我准备资助他。”
奚水知道奚不遥的资助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大号废了,他要练小号了嘛。
“好哦。”奚水小声说。
电话挂断,奚水眼泪紧跟着就掉了下来。
“叩叩!”
响的不是门铃,而是,门。
有人在敲门。
奚水抹掉眼泪,又掉下来两颗,抹掉又掉下来,他抽了两张卫生纸,抵住眼睛,跑去开门。
是邻居周泽期。
周泽期手里拿着早餐,还有他的盆,奚水一看见他的盆就知道是来借浴室的,他往旁边让一步,“进来吧。”他声音还带着哭腔,卫生纸都已经被眼泪浸润湿透。
周泽期在看见奚水跟兔子一样的红眼睛的时候,脸上闲散的表情逐渐收敛,他没进来,站在门口,声音略冷淡,“怎么哭了?”
人都这样,没人问没人管反而没事。
自己就会好。
但只要有人问,委屈就会跟堵不住的洪水一样冲破闸门,汹涌而出。
奚水放下卫生纸,咧着嘴哭了起来,眼泪不要钱的往外涌,他一边哭,一边说:“我好难过,我真的好难过,我和我爸爸不是一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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