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燕绥努力忘掉这件事情时,钟情打来电话——
“我准备起飞了。”
燕绥刚刚准备再次上机。
他茫然地反问:“什么起飞?”
钟情又重复了一遍,“我准备起飞去S岛。”
燕绥哦了一声,又猛地一惊:“你要过来?”
“你不是邀请我过来玩儿吗?”钟情理所当然地答道,“我这不就来了?”
……
这也太突然了!
燕绥扶了扶帽檐,换了只手拿手机,莫名想起他们的约定:“我还没考D照,带不了你一起跳伞……”
钟情却回道:“没关系,我等你。”
他对跳伞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兴趣。
飞去S岛,也只是因为燕绥在那里。
燕绥哦了一声。
“好吧,你不忙吗?”
就这么过来了?
那么多的宣传通告都跑完了?
钟情丝毫不感到心虚,语气如常地和燕绥说道:“我过来过生日,再忙生日总要休息吧?”
燕绥一时没多想:“啊?钟老师要生日啦!”
钟情煞有其事地嗯了一声:“是啊,又老一岁。”
燕绥还没想明白呢,钟情就表示准备起飞了、得挂电话,落地再联系。等到燕绥恍惚地来到快3000米高空时,他望着下面缩小的岛屿,忽然想到一件事情——
钟情不是个天蝎座吗?
这才几月份,他就生日?
作者有话说:
引用【1】:互联网霸总经典表情写照。
第36章 分享权限
在空中荡了二十来分钟, 燕绥平稳降落。
他没有急着收伞,就这么坐在地上、掏出手机,打开浏览器, 然后搜索「钟情」。
钟老师的官方词条里清楚地写着他的生日:
11月3日。
……
就算燕绥的数学真是体育老师教的,他也能准确算出:今天距离钟情的生日还有一个月零5天。而足足36天的时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被「四舍五入」忽略不计的!
可钟情却说他生日到了, 来S岛过生日。
燕绥相当迟钝地意识到,自己当做客套的邀请, 被钟情当了真。
对方在本该忙碌地脚不沾地的宣传期里,特地抽出了时间飞来S岛,不是为了双人跳伞,也不是为了过一个多月后的生日,只是因为燕绥邀请了他过来玩,说过要招待他……
燕绥慢腾腾地叠好伞衣,捋好伞绳, 又将其他的部件一一归回原位, 整理好塞回伞包。
然后,他坐在草地上发了好一会的呆。
钟情无疑是个很有事业心的人。
以燕绥入圈之后对他十分有限的了解,都能毫无疑问地肯定这一点。
然而这样一个野心昭昭、目的明确的人, 能因为燕绥一句口头的邀请, 暂时放下手边的事情果断做下决定, 并且单方面地奔赴履行约定,很难不让人触动。
燕绥可没忘记钟情说要追他的事儿。
虽然更多的时候,他们依然像前后辈那样相处。
他又想起那天中秋直播过后, 钟情因为十秒延迟的事情哄了他好一会儿。
其实燕绥自己都不生气了, 可钟情却十分在意他的失落, 在燕绥说出“以后再也不……”这样的话时, 对方的反应更是肉眼可见的关心。
当时燕绥在想什么呢?
他想,自己其实没有那么脆弱。
他也只是单纯因为社死生了一会闷气而已。
这种小问题,让燕绥自己消化消化,情绪自然而然就没有了,但钟情拿出了自己多年前的一些囧事来举例,试图消除燕绥心里的疙瘩……
那一刻,燕绥还挺动容的!
为此,他甚至觉得自己可以原谅钟老师双排时的一些下饭操作。
话又说回来,钟老师打游戏是真没进步!
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燕绥想不通,或许就是因为钟老师会的太多了,唯独没开这个窍吧。
随着后来的伞友也接二连三降落,燕绥起身让开了地方。算算时间,距离钟老师降落S岛还有差不多三个小时,他得回去先做做准备了。
……
钟情刚降落在S岛机场,立刻就接到了蒋磬的电话。
“如果我哪天英年早逝,那一定是被你气死的!”
蒋大经济在电话里怒到狂叫——
“内娱第一事业批钟老师推掉两个行程,又延迟了一个采访,就是为了去S岛度假?请问您还记得现在是剧宣首月吗?”
蒋磬的声音都劈叉了,显然是气狠了。
“剧组的庆功团建你不去,一个人飞S岛倒是来劲儿了,非得让人家觉得你不合群、跟剧组其他同事有嫌隙,转头又写些乱七八糟的爆料编排你吗?”
钟情戴上墨镜,面不改色地回他:“爱编排就编排呗!难道我去了就能省掉这点儿笔墨?”
蒋磬果然更气了。
“你真不怕叶幼茗因爱生恨?”
钟情跟随人潮往外走,语气甚至没有什么起伏:“只要她不怕我一点面子都不给、转头直接出柜就行。”
到时候尴尬的是谁,还说不准呢!
七窍生烟的蒋磬:“是我怕了,行了吧!”
钟情满意了,“我只玩两天就回去,别担心。”他又补充道,“何况小绥也在这边,我和他加起来两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不合群的样子吧。”
蒋磬一颗心都高高悬起,他又一次尖叫出声——
“你可别给我乱来啊!”
接到燕绥发来的停车区位置,钟情笑了笑,一边朝着那走,一边回复徘徊在崩溃边缘的经纪人:“怎么样才算乱来?我是男的,他也是男的,就算我俩打着赤膊在海边玩,别人也只会觉得兄弟情深……”
蒋磬掐住自己的人中:“你干脆逼死我!”
钟情心情好得不得了:“挂了。”
……
往外走,钟情很快就看到了燕绥:对方长了不少的头发随风朝后倒,发型微微凌乱,露出饱满的额头,有一股造型师精心摆弄也做不出的少年意气!
“这里——”
顺利接到人,燕绥舒了一口气。
“钟老师,你什么都没带啊!”
钟情理所当然地坐在副驾,接过燕绥递过来的水,仰着脖子就喝下去小半瓶,一本正经地告诉他:“这边要什么没有?东西带多了是累赘。”
更何况,你不是在这儿吗?
然而燕绥只是喔了一声,打了个转向灯。
“我听姜窈他们说,很多明星演员住酒店,床上用品还有日常用具都是跟着搬呢!”
钟情不在此列,但也因此想到一桩旧事。
“我有个老师和我说过他年轻时候的事。”
“他说从前拍戏条件跟不上,乡镇招待所都已经是不错的住处。”
“有一次,组里有个戏剧出身的前辈,因为皮肤问题对很多东西都过敏,在外拍戏从来都是自带用品用具。但这个事情被媒体报道出去时,故意隐去了病症的实情,把那位前辈塑造成一个骄纵傲慢、目中无人、苛求排场的形象……”
燕绥很是失落地发出叹息,“然后呢?”
风吹过他的刘海,露出一副漂亮流畅的眉骨,长而密的睫毛上下微微交叠,侧过来时,眼珠子在阳光下变成了猫咪一样清澈、晶莹的琥珀色。
钟情不由地愣怔了一秒,喉结攒动。
他并不错开视线,目光自燕绥的鼻梁滑过,最终落在对方轻轻抿紧的唇上。
“那个时候的媒体传播效力和现在不同。”
海风微凉,暮色将近,钟情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沉下来。
“一个坏消息带出来的负面影响,轻而易举就能将一个好演员过往的成就全部摧毁。那位前辈他拿过奖,捐过几所小学,一年有一半的时间在学院里教书育人。可那件事情过后,他再也没有公开露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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