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有响动,关在卿意味不明看一眼祁玉,收回了支票单子起身迎上去。谁知祁玉比他快,连跑带跳奔到周时煦怀里。
此举不由让关在卿汗毛一竖,拳头都捏紧了。
周时煦踉跄几步才站稳,把人重新放地上,“有公事要谈,你听话去屋里睡觉了。”
“不要,”祁玉又黏上去,“我得和你待在一起。”
周时煦倒没拒绝,看他又不穿鞋把人抱着返回书房,他也乖,枕着周时煦的腿躺在皮沙发上玩手机。
关在卿始终保持得体的笑,坐在周时煦对面。石青把重新打印好的合同一式两份摊在他们两人之间。
关在卿草草翻了翻签了字,“时煦,去D国要带祁玉一起吗?”
“他去干嘛?”
“飞机有空位,可以带着一起的。”
“不了,他就在郢城。”
周时煦签了字笔都没放下,祁玉酝酿完坐起来,“煦哥去哪里?为什么不带我?”
“又不是去玩,你凑什么热闹。”
“可我想和你待在一起。”还没说几句,祁玉眼眶泛红,拉着周时煦的手晃了晃,“带我一起吧,我会很乖的。”
周时煦看样子不那么情愿,啧了一声,“胡闹。”
“我知道了。”祁玉说得越来越小声,没有讨公道也没有埋怨谁,自顾自念道:“你心里有关先生,我只是他的替代品,家里的佣人管家都这么说,他回来了,煦哥就不需要我了。”
祁玉主动松开周时煦的手,眸光中泪花涌动,苦苦憋着眼泪,乖巧说:“煦哥,那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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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时煦内心os:你是我祖宗。
第26章 我欺负嫂子了怎么办?
他穿好佣人先前送进来的绒毛拖鞋,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尘才依依不舍往书房外走。
落寞的样子和瘦削的背影异常应景,仿佛受了天大委屈,只要周时煦肯松口,少年就会立刻转身扑到他怀里寻求安慰。
周时煦只是上上下下打量他,一声不吭放任人出去。看他到门口笨拙地关门,隐约闪水光的侧脸转瞬即逝。
周时煦眉头微皱,这才起身追了两步,想起关在卿还在立刻顿住。
“有点晚了,石青,送关总回去。”
“是。”
石青拿了车钥匙小跑去车库取车,周时煦紧跟着出去,关在卿不满这样的安排,跑上去拉住他,“时煦,等等。”
“怎么了?”
“我们还没结束啊。”关在卿说得模棱两可,顿了几秒解释道:“我是说,合同后的事宜还没沟通,怎么能走。”
“明天早上在继续,既然是工作,还是应该在公司进行。”
“可我明天……”
“在卿明天没空吗?”周时煦善解人意道:“又不是外人,你让秘书来交接就行。”
关在卿点头,尽量保持自己的仪态,“他...祁玉只是一个床伴,我以为走不走不该表现得这么在意。”他语气松了松,“时煦,你觉得呢?”
“你说的没错,可我还没腻啊。”周时煦言语轻浮,开玩笑一般,松开关在卿抓着胳膊的手继续往外追。
这边,祁玉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从酒吧搬到周时煦住所带来的行李箱,大张旗鼓摊在主卧大床一侧。
主卧偌大的衣帽间有一大半是祁玉的衣服,多数没穿过。周时煦每天跟玩变装似的,换衣服的间隙将就帮赖床的人搭配好放在床边。
一般情况下,他配什么,祁玉当天就穿什么。
少年装模作样地收拾衣物,伸了几次手不知先从哪件开始。理论上说,这些都不是他的所有物。
周时煦慢悠悠走到卧室,靠着衣帽间的门框,抱着手臂看他,没说话也没阻拦,唇边似有似无一抹笑。看戏的模样。
祁玉瞄他一眼,面上的表情还是委屈,见周时煦不理他,扭头打开透明的玻璃柜,随便从里面挑了几件T恤塞到小行李箱里。
“真要走?”
“走啊。”
“这个季节只拿T恤会不会不合适?”周时煦笑他,蹲下来帮他一起收,拖时间道:“你说说,想走去哪?”
“哪来的回哪去。”
“酒吧?”
周时煦捏住他的下巴,强迫着四目相对,小崽子眼里含的委屈真能糊弄人,他差点也要信了。
祁玉身子往前倾,几乎亲到了人,“不过我得问问龙姐还要不要我,不要的话再做打算。”
他用脸蹭周时煦的手,琢磨一瞬无奈道:“应该不会要了,嫂子才说,没人会要一个被玩过的,即便要了也会被玩死,我怕呀。”
又是‘嫂子’,周时煦差点没绷住笑出声。
他收了手,从衣柜拿了一件薄外套套在祁玉身上,“外面风大。”
祁玉推开他的手,懂事道:“哥哥不用送我,嫂子估计还没走,看到该不高兴了。”
他关上箱子在推乱密码,和已经站起来的周时煦擦肩而过,拎着小箱子大步下楼。
楼梯转折平台的弧形窗户能看到别墅外直到大门正中央的喷水池,关在卿就站在那不远的地方。
即便祁玉不出来只站在楼梯上,他也能看到人。
两人对视了半秒,祁玉挤出点泪挂在下睫毛上,慢吞吞跨出别墅大门。
看着少年的背影,楼梯上的周时煦莫名烦躁和不舍,看他多走一步都不行,于是几步跑下去。
已经走了五十来米的祁玉被随后跟来的男人掐着腰搁在肩膀上,连人带箱子扛了回去。
走得急,祁玉怕摔,抓着周时煦后背的衣服,仰着脑袋看着关在卿笑。他就是要用实际行动告诉关在卿,周时煦不仅在意他,还在意得不得了。
软软的挑衅致命效果出奇得好,关在卿看着恨不得把祁玉抽筋扒皮,扔到犄角旮旯永远消失才好。
目的达到,小小的举动就将自己的价值最大化。祁玉心情大好,被扔在沙发上时忍不住咧开嘴笑,环着周时煦的脖颈往下压,亲了他一口。
周时煦问他:“如愿了?”
他知道祁玉可能在琢磨什么,晚饭才翻过手机,去D国就不是秘密,在书房却装第一次知道,显然心里没憋什么好。
奈何周时煦最会宠人,即便不清楚他想做什么,也依着他的意思陪着演。
祁玉收敛笑意,摊开手掌和他十指相扣,“哥哥,我欺负嫂子了怎么办,他刚才上车时看我的眼神好凶啊。”
“怕了?”
“有一点。”
“撒谎可不是好习惯。”周时煦帮他把衣服最上面一颗勒脖子的纽扣解了,边道:“还有什么想说的?”
祁玉按住他的手,“哥哥原本就没想带我吗?”
“D国?没想。”周时煦没和他开玩笑。
祁玉叹了口气,“你会后悔的。”
这信誓旦旦的口气,不免让周时煦想起之前他从楼梯滚下和趴排风管那次,心里恨得不行。
捏一把祁玉被冷风吹红的鼻尖,凶道:“除了这点本事还会什么?”
“多了。”祁玉一字一顿,得意道:“不—告—诉—你。”
周时煦把人带起来,不轻不重一巴掌打在屁股上。
煮面的女佣回来就看到沙发这一幕,吓得缩回腿,连连退了几步。祁玉余光看到后推开周时煦爬起来。
“我的鸡蛋面煮好了。”他拉着周时煦往餐桌走,“陪我吃点,一个人吃不完。”
周时煦突然觉得感冒药让他吃早了。
两人才坐下,管家和詹措风尘仆仆从外回来,祁玉只是瞄了一眼,旁若无人开口道:“煦哥喂我。”
“自己的手呢?”
他理所当然揣着手,“你在我没手。”
管家有眼力见,把倒在地上的行李箱拎上楼。詹措则硬着头皮站在周时煦身侧,站定了又后悔得不行,多动症一般这摸一摸,那抠一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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