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哥,我不,对不起,对不起。”向远之还想抓许执晖的手,许执晖下意识向后躲了一下,向远之赶紧把手缩回来,搓了搓自己的裤线。
“向远之,何苦呢,我们分开这么久了,也该放下了。”
向远之摇着头,“不,我不。”
两个人沉默下来,一分钟却好像几个小时那样长,许执晖看着他的眼睛,抬起手来像以前一样描摹着他的眉骨和鼻梁,只不过手指悬在脸上,并没有触碰到皮肤,眼前的人哪怕犯了大错也仍然是他第一个真真切切喜欢过的人啊。
“向远之,都过去了,别再自责了,是我们不合适,我没有明确我们的关系,我可以不怪你。”
“但是你不会原谅我......我想你原谅我......”
向远之的声音发着颤,许执晖别过头去看着镜子里向远之弯着的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又转过头来,深呼了一口气,“别难为自己了。”
“哥,你真的不爱我了吗?一点都......没有了吗?”
许执晖被他问怔住了,他不想说他还爱,但是一句不爱萦绕在唇齿之间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看了一眼时间,避开了这个话题,“时间不早了,我回去了。”
他怕向远之再抓住他,所以转过身快步离开了,向远之目光空洞地盯着他的背影,半晌之后蹲下身子把脸埋在掌心用力搓了搓。
第65章 “你比落日余晖还要好看”
蹲得时间太久了,以至于猛地站起来的时候大脑缺氧,向远之感到一阵晕眩,他扶住洗手台,等眼前重新恢复清明,照了照镜子,眼眶周围是一片艳红。
这样回去大家都能看出来他不对劲儿了,向远之揉了揉眼睛,试图把一圈红晕揉下去,但是却无济于事,本来就烦躁的心情又上升了一个高度,一把凉水泼到脸上,他挂着一脸沥沥拉拉的水回到饭桌上。
坐下去的一瞬间,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他,叶徐离他最近,观察着他的脸色,小心地问,“远哥,没事儿吧?”
向远之摆摆手,“没事儿,你们吃,不用管我。”
不说出来想必也是不想让他们知道,叶徐也就不再追问,几个人吃得差不多了,都加快了速度。
向远之瞥了一眼许执晖的桌子,许执晖和那个不知名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桌子已经被麻利的工作人员收拾干净了。
他们之后会去做什么呢?
他不知道也不配知道。
但他知道的是,如果他再不加快进度,许执晖可能真的要被别人抢走了,到时候才真是后悔都来不及,向远之烦得想发火,等着其他人吃完了饭,最先站起来走在前面去结了账。
本来说好是庆祝他痊愈的一顿聚餐,他却几乎没怎么吃,出了餐厅肚子里还是空落落的,身上沾染了淡淡的烤肉味儿,在餐厅里不觉得,一出来坐进车里闻得他恶心。
向远之打开窗户吹风,把车速开到限速范围内的最大,现在空气已经很冷了,被飞速行驶的车带起来的风刮的侧脸刺痛,他从医院出来之后其实很少自己开车,虽然手上的伤和后背还有腿上的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烧伤不像骨折,痊愈了之后并不会对活动产生太大影响,但是可能是在医院里躺了那么长时间手生,现在的开车技术比之前要差得多,要想恢复以前的手感,大概还需要一段时间。
不过死里逃生一次,向远之发现自己不再因为这种事情感到巨大的压力了,毕竟他这条命捡回来的就很不容易,他刚刚接触赛车的时候就比其他人进步要快,一两年的时间已经走在国内赛车手的第一方阵,他现在也只不过需要再重新走一遍以前走过的路罢了。
但是现在赛车技术对于他来说都不是最重要的,因为他还没有对公众说明自己的身体状况恢复健康,短时间内也不会有什么比赛,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把许执晖追回来,他只要想到许执晖和其他人有说有笑甚至有可能发展一段感情,他就嫉妒到发疯。
眼看着前面就是红灯,向远之一脚刹车踩下去,因为惯性,车停下的时候身体跟着前倾,又被安全带勒了回来,重重砸在靠背上。
最近的红绿灯延长了时间,他盯着前面车的车牌,一巴掌拍在方向盘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看他情绪不好又一个人走了,叶徐实在不放心,打了一个电话过来,向远之戴上蓝牙耳机,“怎么了?”
“远哥,你没事儿吧?”
向远之请了清嗓子,“没事儿,能有什么事。”
“你可别骗我了,我们又不是瞎子,饭也没怎么吃,要不你先回去睡一觉,醒了我去找你吃饭,就咱俩,你有啥心事和兄弟唠唠。”
“到时候再说吧。”红灯变成了绿灯,“开车呢,先挂了。”
“好好好,慢点开,注意安全。”
向远之挂了电话,发动引擎,回到家里,家里还是冷冷清清的,他当时装修就全是深色系,现在一个人回来,本来就心情不好,看着黑压压暗沉沉的家具,又压抑又没有人气,还是许执晖家里好,向远之心想,只不过不知道他还有没有机会再住进去。
许执晖和关驿城吃完了饭,在外面散了一会儿步消化了一下,才重新坐上了车,许执晖半抻了个懒腰,关驿城偏头问他,“吃饱啦?”
“当然吃饱了,挺好吃的。”
“那咱们现在是回桥上还是再去哪逛一逛?”
许执晖看了一眼时间,“回桥上吧,也快到傍晚了,人一定很多,早点去找一个好点的位置。”
“好,那我们就现在去。”
桥上已经有三三两两的行人了,还有一些和他们一样带了照相机的,应该也是打算拍几张落日,今天没有风,水面无波无澜闪着粼粼金光,许执晖趴在护栏上,看着河对面的几栋楼。
关驿城打开后备箱,拿出来两个小马扎和两个保温杯。
“怕你累怕你渴,保温杯是我新买的,没用过的。”
关驿城等他接过去,甚至还伸手从兜里掏出来一张小票证明这杯子他真的没用过,许执晖被他逗笑了,“好,我知道了,谢谢你。”
“不用谢,我应该的。”
两个人并排坐在桥上,等着太阳下山,偶尔闲聊两句。桥上看到的落日果然比住宅区和商业区的落日看上去更加震撼,整片天都是橘红色,许执晖激动地站起来,“快快快,相机相机。”
晚霞时刻变化,每一秒钟每个角度可能看到的都是不一样的,两个人索性也没有用摄影支架,一人举着一个相机方便行动。
许执晖在拍落日,关驿城举着相机看着他,镜头里赫然是许执晖看着天边笑的样子,许执晖是有酒窝的,一笑起来就很明显,本身他就不显老,三十出头的年纪看起来不过也就二十七八岁,一有酒窝看着就更年轻了。
关驿城看了他一段时间,等许执晖放下相机转过头来的时候才回过神来,掩耳盗铃一般把头转过去,咳嗽了两声掩盖自己偷看差点被抓个现行的尴尬。
许执晖也算是谈过半个恋爱,对于他这种表情再熟悉不过了,和当时面对向远之的自己如出一辙。
他笑了一下,“怎么不拍啊,再等一会儿夕阳都快没了,天黑了就没有什么好拍的啦。”
关驿城把自己的相机往他这边递了递,“我不专业,你教教我。”
“好呀。”虽然许执晖觉得自己可能不太会教人,但是这种时候会不会教其实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相机的带子还挂在关驿城的脖子上,相机却在许执晖的手里,他把相机拿远了一点,“你看,这样构图会更好看。”
关驿城凑过来一些,感受到突然靠近的温度,许执晖感觉头皮发麻,他紧张地吞咽着口水,生怕关驿城跟他发生什么肢体接触,他万一一个忍不住,这么好的气氛都被彻底破坏了,好在关驿城很有分寸感,第一次见面怕许执晖觉得冒犯一直跟他保持着距离,手都背在身后,许执晖也就慢慢放松下来,专心给关驿城讲了一些专业性的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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