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他有本专业的课程要修,所以不去实验室。
九点多的时候饿得够呛,在桌子上趴了一会儿,垂头丧气地拿着保温杯去接了一杯白开水。
饿得要以水充饥,午饭却又毫无胃口。
乔落的微信可终于回复了过来:啊,我刚醒,才看见你的消息,我没生气呀。
又问:你和学长和好没有呀?
提到学长就暴躁,小少爷恨恨打字:绝交了!
发完消息拎着书包往实验室跑,心里那团破絮好像是找到了发泄口似的,忽然轻松了起来。
心上人没生气,当然高兴。
小少爷冲进实验室,兴高采烈地跟学姐学长打招呼。
他回自己座位,放好试验记录本,打开电脑,余光终于飘到了旁边的座位上。
哪里不太对,感觉有点怪怪的。
学长不修边幅,桌面虽然不至于脏乱差,但是也绝对称不上整洁。
但是现在这张桌子也太干净了点。
小少爷不拿余光瞟了,直接转过头去看,发现学长常看的几本书和那支常用的钢笔都不见了。
没等他多想什么,邱老师过来叫他去办公室。
邱老师提了两个学长的名字,都是能力很好的学生,说:“以后你跟他们一组吧。”
小少爷下意识地问:“那邢岸呢?”
问完又后悔了,他问这个做什么呢?自己又不愿意跟邢岸一组。
然而话收不回来了。
他眼神四处飘,一副不怎么走心的样子,听邱老师说:“这个比赛对邢岸以后发展帮助不大,所以他以后就不跟组了。”
小少爷挺欢乐地从邱老师办公室离开,一路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往桌子上一趴,蔫了。
完了完了完了。
他想。
自己把邢岸给挤兑离组了,被其他学姐学长知道,自己会被骂死吧?
怪心虚的。
他四下张望一眼,找了个比较熟的学姐探听口风:“学姐,你知道邢岸学长离组了吗?”
学姐正忙着算数据呢,没太走心,说:“知道啊,邢哥要去外省交流学习,昨天还和我们聚餐了。”
说完数据算完了,反应过来,又赶紧补充:“啊,你别多想,不是我们不带着你啊,本来是要叫你的,邢哥说你和同学看电影呢,就没打扰你。”
小少爷点点头,冲着学姐笑得特别有礼貌:“对,我是看电影来着。”
学姐纳闷了:“邢哥没跟你说他离组么?你们吵架啦?”
小少爷简直莫名其妙,这都能猜到?
他结巴了一下,下意识否认:“没……没有啊。”
否认完又反应过来,他们就是吵架了啊!
不仅吵架,还绝交了!
他那么讨厌邢岸,这有什么好否认的嘛!
学姐说:“没吵架就好,昨天邢哥挺不开心的,估计是舍不得走,你记得哄哄他啊。”
小少爷:“我?”
学姐稍微靠近一点,声音压低一点,跟特务接头似的,说:“告诉你个秘密,邢哥好像喜欢吃软糖,橘子味的。”
提到橘子味的糖小少爷都有点惊恐了,下意识地“啊?”了一声。
学姐继续分享秘密:“我也是最近才发现的,邢哥兜里天天带着糖,还谁都不许碰。”
那袋子谁也不许碰的糖,被他扔在了抽屉里。
小少爷一下午都没算出来一组实验数据,光看着电脑屏幕发呆了。
发呆这事儿还挺费神,回了家小少爷都筋疲力尽了,把自己扔在了床上动也不想动。
他想:这个大骗子这回怎么不骗人了啊!
第12章
大骗子这次不仅没骗人,还颇有点“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意思。
没骗他,真出差了,微信也一条消息都没有发给他过。
小少爷瞪着干干净净的聊天界面,快气死了。
他恨恨地想:这下没人给我添乱了,我可以安心追乔落了。
打算晚上约乔落,结果像是因为少了个学长就少了个中坚力量似的,组里的事情好像一下子就多了起来,小少爷处理数据忙活到十点半。
小少爷一边往电梯走一边想:算了,太晚了,明天再约吧。
小少爷没骚扰乔落,有人骚扰。
学长绷了一天没搭理小少爷,心里快痒痒死了,先跟实验室的同学借着打听项目情况的借口问了两句,又来问乔落。
学长:今天方屿约过你么?
乔落招谁惹谁了,挤在他们俩之间,快愁死了。
还是前一天联系过了,乔落想了想,实话实说:他说你们俩绝交了。
学长:别听他瞎说,我逗他的。
乔落可太心累了:我知道,也就他看不出来……学长有什么事情吗?
学长坦然挑明来意:这两天他约你,麻烦你推拒一下。
看在平时分的面子上,乔落回复:不麻烦,而且我忙着谈恋爱,也确实没时间。
手机屏幕那头的人一双狐狸似的眼睛都亮了,打字:恋爱啦?那祝你们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乔落:“……”
拜学长所赐,小少爷第二天果断没能约到乔落。
也就约了这么一次。
后来小少爷实在是提不起精神来跟学长赌气了,也没什么心思约乔落一块玩。
第五天的时候,学长收到了一条微信。
小少爷发的,内容是什么不知道,因为显示是“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学长看着那一行字乐得不行,然后又十分高冷地回复了一个:?
小少爷赶紧把想好的理由发过去:我发错人了。
学长可淡定了,回复:哦。
这天又聊死了。
小少爷鬼使神差地点进了学长的朋友圈。
提示:朋友仅展示最近三天的朋友圈。
光秃秃的,连朋友圈背景图都没有。
小少爷出离愤怒了。
仅展示三天你还发什么朋友圈啊!!!
他气够呛,直接把手机关机扔到了抽屉里,然后还上了锁。
连电脑屏幕都像是在笑话他主动给学长发微信的行为,小少爷用卫衣上的大帽子把自己一兜,口里小声念念叨叨,给自己洗脑:发错了,发错了,我就是发错了。
念叨一会儿那股子尴尬劲儿过去一点,把手机从抽屉里解锁出来,点开微信,把学长再度拉黑了。
他给自己洗脑成功,想:省得我再发错了。
这一出闹腾完了,俩人都没心思搞学术了。
反正已经周四,学长索性请了周五半天假,连上周末的时间,打算回去看看小朋友炸毛成啥样了。
别给气坏了,怪心疼的。
小少爷磨蹭到五点多,回了家就冲进卧室。
书包扔下,翻出来那袋子被放在抽屉最深处的糖,咬牙切齿地扔进了垃圾桶。
垃圾分类:有害垃圾。
橘子糖这又招谁惹谁了。
可是气还是不顺,小少爷坐在小沙发上捶抱枕,终于嚷嚷:叫你不理我,烦人鬼,老男人!
抱枕都被砸歪了,憋屈好几天的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总算有了发泄口。
他发泄完了,整个人都蔫了。
小少爷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大气球,现在气被放没了,他就瘪了。
难得在家吃晚饭,还吃得心不在焉。
姐姐心细,发现小少爷连吃了三口平时绝对不会沾的茼蒿,惊诧地问:“宝贝你怎么了?”
小少爷难受死了,可怜巴巴地说:“我想喝牛奶。”
这还不好办么,家政阿姨赶紧给热。
一顿饭就吃了三口茼蒿,喝了一杯牛奶。
小少爷嚷嚷累了,拒绝哥哥姐姐继续关心,回自己房间,洗漱上床,又用被子把自己给埋起来了。
好像埋起来就能压住某些不想承认又疯狂滋生的情绪。
估计是被子压着憋着了,小少爷做了个噩梦。
半夜惊醒,吓出来一身的冷汗。
这下睡不着了,小少爷在床上翻腾了好一阵子,窸窸窣窣爬起来,从“有害垃圾”箱里把那袋可怜的糖给捡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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