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酒量不如孟廷川,喝的又是农家乐的自酿,入口酸酸甜甜,其实度数一点都不低,三杯下去就上脸,面颊红扑扑的,反应也慢下来。
众人傻眼了,陈老板和孟par结婚之后,律所里的人对他总有几分好奇,时间久了。除了那些陈遇自己不太提及的过往,陈老板的经历就被他们摸得差不多了。比如他在开咖啡店之前还开过酒吧,从前是调酒师。
孟廷川的酒量好,作为他对象,还是个调酒师,那酒量肯定更加不俗,万万没想到三杯就倒。
他们也不是有意要灌人,这下闹的,忙都把酒收起来了,刘律说:“下午还坐车呢,都别喝了啊。”
他问孟廷川:“没事吧?”
孟廷川摇头,揽着陈遇问他:“还好吗?”
“还好。”
刘律看他不像太好,提议:“我们还要再住一晚,明天乘观光船走水路回去,让项宏送你们吧?”
律所的车,确实比包车更舒适,孟廷川应下。
陈遇说还好的时候其实真的还好,并不难受。但是这酒不光上头快,后劲儿也不小,吃完饭他已经脚下发飘了。
孟廷川扶他在驾驶座后面坐好,又给他系上安全带,陈遇乖乖地任他摆布。孟廷川捏捏他的耳垂,失笑:“你这个酒量,还要给我挡酒。”
陈遇酒量不好,也知道自己不能喝,他认识的酒多,什么瓶子能喝多少心里都有数,一向都很注意,最多喝到微醺,像今天这样有些难受是很少有的。
他晕乎乎地抓住孟廷川的手,他此刻体温很高,孟律师身上凉凉的,抓在手里很舒服,陈遇侧过脑袋贴了贴,还不忘解释:“我不要徒步,就不会迟到了。”
“不怪你,我早该发现你恐高乘不了缆车的。”今天早上时间有些来不及,孟廷川就提议要乘缆车,到了上车点才发现陈遇似乎恐高。
孟廷川没有抽手,还替他凉了凉另一侧脸颊,“而且,归根结底是因为早上起晚了。”
至于为什么起晚了,这肯定不是一个人的责任。
“那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喝。” 陈遇仰头靠在车椅上,闭着眼呢喃,“不能让你吃亏。”
“所以就要跟我一起吃亏?”
但是陈遇已经完全进入思维闭环模式,说的话牛头不对马嘴:“回去我也要帮你。”
孟廷川这才理解他的意思,原来不是说不能在外人面前吃亏,而是在说两个人之间的事,在说礼尚往来,哭笑不得。
“那我等着。”
陈遇又好像能听懂他的话了,重复:“那你等着。”
项宏还在远处抽烟,孟廷川看了一眼,收回视线,低头亲了亲他:“你不用急着给我回报,更不用担心我吃亏。”
陈遇茫然地抬头,他的眼神迷蒙柔软,很让人心动,让坏人心动。
孟律师就心动了,正了正衣领,耐心解释:“阿遇,你要知道。
他的手指滑过陈遇的眉眼,落在嘴唇上,按了一下,“我在你身上投入的,将来都会连本带利讨回来。”
第35章
度假回家之后,陈老板两天没有出门,全身肌肉酸痛,每次下楼梯都像在受刑,宁千金从他回来就开始喊他去酒吧,陈遇三次都没应。
“我这两天连咖啡馆都没去。”
“你还没好呢?”宁千金咋舌,“不是,你们玩得是有多猛啊?”
“也还好,平时锻炼太少了。”
“陈老板,一把年纪了,悠着点。”
陈遇不以为意:“习惯就好了。”
“刚开荤,就是不一样啊。”
陈遇:?
陈遇终于意识到他们聊的不是一个话题:“我说爬山。”
宁千金轻咳两声:“哦哦爬山啊,爬山是累……那我又不是喊你来打工,你来晃一圈就好。”
“那明天。”
“你今天有事儿?”
“不想开车。”
“你家律师呢?”
“忙,每天晚上都在加班。”
宁千金想了想:“那我一会儿来接你,晚上再给你送回去,我这两天在搬家,住我爸妈那儿,晚上有门禁,正好送你。”
“那也行。”
今天孟律师也在书房加班,陈遇跟他打了个招呼,吃过晚饭就跟宁千金去酒吧。
这会儿虽然天已经黑了,但还没到酒吧里最热闹的时候,门口摆着几只大箱子,有工作人员正在往里头搬,经理在一旁看着,看见陈遇过来打了声招呼:“陈老板。”
陈遇点点头,指着那几只箱子:“这干嘛呢?”
“宁老板没跟您说?店里在重新装修。”
宁千金提过,他说的是稍微改改,把储物间打通放出来加几张游戏桌,不用大动,具体陈遇也没问,反正他如今是只拿分红不管经营的。
经理说:“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软装弄好就能开放,您要去看看吗?”
听他这意思,宁千金显然是在这里下了功夫弄了点花样,来都来了,陈遇就绕到后面去看了眼。
为了不影响酒吧正常营业,装修区域暂时用石膏板隔开。
储藏室原本用来放啤酒这些消耗量大但是价格不高的酒水饮料,现在另外租了个仓库,这里就空出来,砸掉一面墙和外面打通,看起来还挺宽敞。整体装修风格跟外面同中有异,带着点复古的味道,三面墙有一面是到顶的格子柜,那边工作人员已经拆了箱子,原来里面都是书。
这些书有些年头了,纸张都泛着黄。但是保存得还不错,应该是用来填充柜子的。
陈遇随口问:“上哪儿弄的那么些旧书?”
“图书馆清库存,宁老板打包买回来的。”
他们说话间宁千金也停好车进来了,宁大老板排场大,进来员工都跟他问好,他随手把车钥匙扔在吧台那儿,往储藏室来,见到陈遇非常浮夸地抱了他一下,带着一身不同于孟律师的浮华花香。
陈遇想到他之前说的有人传他俩闹掰的话,强忍着没有躲开。
宁千金等了几秒没被推开还有点诧异,明白过来后笑得不行,也没再折腾他,陈遇一向不习惯跟人太亲近。
宁老板环视一周看了眼初步装修完成的储藏室,说起自己的改装计划:“我准备这里弄长桌玩游戏,现在不是狼人杀什么的很流行吗?”
他指着柜子:“那边放书和酒,墙上贴报纸做复古风,你觉得怎么样?”
陈遇大致想了想:“不错。”
“那到时候你跟孟律过来玩啊。”宁千金拍拍他的肩:“走了走了,过两天弄完了再来看,现在灰大。”
因为储藏室的墙被敲掉,陈遇原先常坐的角落卡座也不角落了,他随便找了个远离舞池的散台坐下。这里离吧台近,今天值班的是Bobby,看见他就问:“陈哥来点什么?”
陈遇说:“苏打水。”
边上一圈人,大半都是熟客,听了都在笑。宁千金也说:“不是,你喝不了Whiskey好歹来杯生啤,苏打水……”
“前几天刚喝醉过,不喝了。”
宁千金是知道陈遇的,他爱惜自己的脸,陈遇爱惜身体,稀奇道:“你还能喝醉呢?”
表演的乐队还没来,音响里暂时放着重摇滚,陈老板欣赏不来,强烈的节奏感带得他话都快不会说了。他双手按了按耳朵,解释:“农家乐,自酿,不知道度数,喝得急了。”
宁千金更加意外了:“你还有喝得急的时候。”
音乐不知道被谁切成了慢摇,陈遇松了口气:“我们徒步下山迟到了,他们起哄劝酒,我挡了两杯。”
“那你这是为爱献身啊。”宁千金酸溜溜地说,“这要被灌酒的是我,你肯定不会给我挡。”
陈遇解释:“我不清楚他能喝多少,没见他喝醉过。”
“那反正肯定比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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