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包间是用竹子搭的墙壁,旁边摆着小式假景,清澈的水流淌过竹筒,日复一日地打磨着池底铺着的鹅卵石。
宁嘉青从公文包拿出文件,分页摆在桌上。
闻璟行浏览时,宁嘉青在一旁说:“我在越南留了一个月,就是在忙这个事。胡志明东边这块地儿我看中好久了,一直没拿定主意。但年前的时候,我偶然知道你叔也想要这块地。”
“我叔?”闻璟行敛起眉,“你是说他想在越南发展?”
宁嘉青颔首,“估计是早就动这念头了,从你哥出事以后。”
闻璟行脸色沉了些,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闻老爷子有两个儿子,长子是闻崇明,次子是闻尚德。
闻氏集团的范围在国内和新加坡,头部在国内,之前由闻珏掌管,现在交移到他手里。
闻尚德这些年一直在新加坡,他有个指望不上的草包儿子,所有的事都是他亲力亲为。
闻老爷子去世之后,遗嘱公证书迟迟没有公布,最后会怎么样,一切都是未知数。
不过可以猜到,大部分股份会留给闻珏,至于剩下的人,相差无几。
闻尚德大概想趁着拿到遗产之后,笼络其他人,以自己的势力威胁他,将他从这个位置上拽下来。
看他思考良久,宁嘉青放下紫砂茶杯,褐色的茶水面荡起圈圈水纹。
“璟行,关系我已经打通了。还是劝你先下手为强,如果真让你叔拿到这块地,不管是对你,还是你大哥,都是隐患。”
“宁哥,我多问一句,你别见外。”闻璟行抬起眼,“为什么哥要这么帮我呢?”
“首先这对我有利,有钱不赚王八蛋。而且......璟行,虽然我姐和你大哥离婚了,可我不想和你生疏。”宁嘉青眼里含笑,“我们还会是一家人。”
闻璟行微微拧着眉,点了点头。
心里暗忖,总觉得宁嘉青这话怪怪的,到底哪里怪,又说不上来。
用完餐,两人没喝酒,闻璟行开车送宁嘉青回酒店。
开着车,闻璟行说:“宁哥要不然去闻家住吧,住酒店总归是不方便。”
“不用了,我去你家不太好。”
“这有什么,我爸不知道大哥离婚的事。正好你住那儿我方便找你谈事,家里也没别人,平时就我大哥在家。”
宁嘉青没再拒绝,笑着说:“那成吧,今天就太晚了,等明天我再过去吧。”
“行,到时候我让肖宁来接你。”
闻璟行把人送到紫荆酒店后,将车调了个头,打算回家。
刚过一个路口,阮迎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闻璟行戴好蓝牙耳机,单手打着方向盘,语调慵懒:“想我了?”
“......今天晚上还回来吗?”
“少转移话题,说啊,想没想?”
安静几秒钟,耳机传出轻轻的一声“嗯”。
闻璟行唇角扬起,“回。”
“那我晚些再睡,等你回来。”
听着阮迎温软的声音,闻璟行嗓子一痒,下腹升起股燥热,痞笑着:“等我回去,你确定你还有得睡?”
阮迎迟迟没有说话,闻璟行看了眼手机屏幕,才发现已经把电话挂了。
他单手摘了耳机扔到前面,“啧”了一声,“又装纯。”
车刚驶进锦川庄园,手机又震动起来,是闻崇明的电话。
闻璟行把车停在一边,皱眉接了电话。
闻崇明声音很急,“赶紧回来一趟。”
“这都几点了?”
“刚才郑白来过了。”闻崇明声音沉了几分,“你爷爷的遗嘱公证书,下个月要公布了。”
闻璟行太阳穴猛地一跳,一手攥紧方向盘,指节泛白,“知道了。”
闻璟行回去时,正好碰到郑白开车出来。
他按了下车喇叭,算是打过招呼。
郑白是爷爷生前的家庭律师,负责他的遗嘱公证。
按照闻老爷子的遗愿,遗嘱公布一切等郑白。几年过去,总算是等到了这一天。
刚一进主楼客厅,就见闻崇明来回转,闻珏坐在沙发上看书。
见他回来,闻珏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小璟,坐吧,爸有事要谈。”
闻璟行坐下,翘着二郎腿,不耐烦道:“下个月公布,你现在着哪门子急。”
“该着急的人是我吗?应该是你!”闻崇明坐下,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看着他:“你以为你爷爷能给你留多少股份,顶多和你叔还有他儿子一样,到时候你怎么办。”
闻璟行扯了下唇角,“我能有什么办法。”
闻崇明简直要气死,闻珏劝道,“爸你别急,到时候我把我的那份转给小璟,小叔那边也不敢怎么样。”
“问题是你想转就能转,想动就能动的吗?你现在不参与公司的事情,到时候董事那几个老东西只会逼着你卖出去,费劲心思移到到他们手里!”
闻璟行听得头疼,叼了支烟点上,“你就直说吧,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
安静两秒,只听闻崇明低声问:“顾志元他有个女儿,比你小两岁。”
顾志远是闻氏董事之一,算是中立,持有可观的股份。
听言,闻璟行重重咬了下齿尖的烟,皮笑肉不笑,“大晚上火急火燎地把我叫回来掰扯半宿,合着就在这等着我呢?”
闻珏轻轻拽了下他的手臂,“小璟。”
“你别给我摆这幅脸,这是现在最快最有用的办法。”
“说完了?”
闻璟行眼神冷戾,抓起桌上的车钥匙,起身往外走。
闻崇明猛地拍了下桌子,冲着他的背影怒道:“我现在是为了谁,到时候遗嘱出来,你以为你能拿到什么,你还能有什么办法?!”
......
窗扇打在墙上的响声,让阮迎倏地醒了过来。
他拿过枕边的手机,凌晨一点钟。
闻璟行本来说要回,后来又发了信息说不用等,让他先睡。
今晚夜很凉爽,风将纱窗吹开半扇,一下一下地碰着墙边。
阮迎踩着拖鞋,到床边将纱窗关严,睡眼惺忪间看到楼下时一愣。
是闻璟行。
昏黄的路灯勉强清晰他高大的轮廓,影子拉得很长。
烟火明灭间,闻璟行仰头吐了几个烟圈,正好与窗边正往下看的阮迎对上视线。
阮迎打开窗,抓着保险窗的栏杆,“怎么不上来呀?”
风撩动蓬松柔软的黑发,一双眼睛比满天繁星还要亮。被风掀起的窗帘,遮了他半个身子,却遮不住满身的美好。
闻璟行心痒得厉害,向他勾了勾手。
几口烟的功夫,人就到了跟前。
闻璟行把烟掐灭了扔进手边儿的垃圾桶,伸手扣住阮迎的手腕,将人拽到了怀里。
阮迎仰头看他,轻声问:“怎么了?”
“抱会儿。”
闻璟行下巴在他头顶蹭了蹭,好似舒服得喟叹一声。
阮迎便不再说话,安安静静地靠在他怀里。
片刻,闻璟行一手拽开车门,将人摁在了车椅上。
睡衣的兜很浅,手机滑出来掉在了地上。
阮迎一懵,还没等说话。炽热的吻,铺天盖地。
他来不及拒绝,也没有办法拒绝。
阮迎半个身子抵在车窗上,肩膀被大手死死扣住。蝴蝶骨硌在玻璃上,很疼,比这更疼的是腺体咬得交叠错乱的齿痕。
闻璟行伸手堵着,不让他释放欲望,气息很重,问他:“喜欢我?”
阮迎几乎要将唇咬出血,他想着哪怕骗闻璟行一次,说一声喜欢让他开心。可他说不出口,也没有办法再骗他。
而闻璟行并不是在询问,也没在等他的答案,只是在单方面的发泄,只是一遍一遍地问他。
闻璟行终于舍得放开,撑着手臂,俯视阮迎,将他脸上所有的表情尽收眼底。
高潮余韵,闻璟行一下一下亲着阮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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