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完了汉堡,抬头看了看自己正在看报表的大哥,忽然心生一股凑上去冲动。
但他还没胆大包天到直接行动,而是一点点试探,先挪过去一厘米,见江天没有反应就再挪过去一厘米,就这么一点点磨蹭……最终他成功依靠在了自己大哥的肩膀上。
而江天一直都低着头毫无反应,但拿报表的那只手,却微微停滞了一瞬,“……”
“大哥。”江川这时就如同乖顺小狗一样倚靠江天强健有力的臂膀,他低垂着眼眸,忽然开口道,“你还记得我五岁时候么?”
“那个时候二哥上初中,大年三十那天不知道抽什么风,非得给我做饭吃,结果搞得我上吐下泻,深更半夜发起了高烧,他自己害怕被骂,翻墙跑出去了,只留我一个人在家。”
“在我烧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听见了开门声,大哥你回来了把我抱在怀里……”
江川在这个时候转头,鼻尖埋在江天的怀里,闭上眼眸就好像在怀念那悠远漫长的时光,“从那个时候,我就感觉大哥身上有一股风雪的味道。”
“是专属于大哥的味道。”
车厢内弥漫着一股沉默,而这个时候江川忽然发现迈巴赫停了下来,他抬起头一看周围不由得惊讶,“这不是我们学校么?!”
“你太烦人了。”江天在这时面无表情地开口道,“把你丢回学校里关着。”
江川在这时惊喜万分地瞪大眼睛,他凑上去在江天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然后欢天喜地跑下车,并远远朝他招了招手,“大哥再见——!”
而这突如其来的亲吻也让江天瞳孔细微一颤。
驾驶座上的贺商在这时摘下自己的墨镜,转头看着他微微一笑,“这不和你弟关系挺好的么?”
江天皱着眉头呵斥一声,“多嘴。”
而贺商早已习惯了自己老板的口是心非,他转过身来,修长手指不断敲打着方向盘,“接下来去哪?”
江天几乎是想都没想,合上手中文件,直接开口道,“医院。”
这几天加护病房门口人流就没断过,市教育局、区教育局、包括学校各级领导,老师代表、家长委员会代表……等等人马接踵而至、络绎不绝。
江天手中拿着一束鲜花,单手抄兜来到病房门口,两位女老师结伴从他身边擦过,甚至能够听到她们的交谈声,“真可怜啊……”
“是啊,听说小顾老师没爹没妈,至今住在学校教师公寓中,现在连个陪护的人都没有。”
“为了学生这么拼死拼活……真值得么?”
“听说被救的学生家长也不是个善茬,向上举报了好几次说小顾老师渎职、以权谋私……”
“要我说啊,就不应该去救,自己落了一身伤病,半点感谢没有也就算了,结果还被这么背刺。”
江天一直目送她们的背影远去,然后伸手推开了病房门。
顾青已经清醒过来,脸颊上贴着纱布,正端着保温杯喝水,看清来人是谁后他瞳孔微微一愣。
江天高大身影就好像铜墙铁壁般戳在病床前,居高临下审视着顾青苍白的脸色,半晌后忽然开口,“都听到了?”
顾青眼皮不由得一跳,抬起眼看向他,“听到什么?”
“那就是都听到了。”江天大刀金马地在椅子上坐下来,他想把手中鲜花放下,却没想到慰问礼品已经从床头堆到了地面,根本没有放花的地方。
“江总真讲究。”顾青在这时忍不住哼笑一声,“来看病人,竟然送玫瑰。”
那堆慰问品中不乏有包装精美的花束,可都是康乃馨风信子什么的,与江天手中娇艳似火的玫瑰形成了鲜明对比。
然而江天却堂而皇之地直视他,直接反问道,“那看什么人能够送玫瑰?”
这一下可把顾青给噎住了,瞳孔不住颤抖,甚至脸颊开始发烫,“你……”
“顾老师,你现在欠我的人情可大着呢。”江天在这时双手环抱胸前,交叠起双腿,姿态优雅地看着他。
顾青就知道他要说这个,回避地移开目光,只点头应付着,“是是是,请江总把花费账单整理好一并给我,我好偿还你这个人情。”
却没想到江天直接了当地告诉他,“你还不起。”
这话就有些羞辱人了,顾青刷的一下抬头看向他,不悦地皱起眉头,“只要江总这边算得清账单,我就一定能还得起,一年还不清就两年,两年还不清就三年……总有能够还清的那一天。”
“既然是人情债,势必就不只有金钱。”江天仍然是游刃有余的模样,他紧盯着顾青的双眼,“钱还清了,那……情呢?”
顾青眉头皱得更紧,甚至嘴角僵硬,“喂,你……”
江天忽然在这个时候走上前,手掌撑着墙壁俯下身来,近距离凝视着他。
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到几乎危险,甚至只要稍微低头就能接吻,连呼吸都暧昧地交缠到一起去,喷吐在皮肤上荡起一阵阵的酥麻。
顾青的脸颊刷的一下通红,可眼神当中满是忌惮,还不等张开嘴,江天忽然伸出手,用几乎粗粝的拇指狠狠碾压他的唇瓣。
那句“我想娶你”就沸腾在舌尖上,甚至烧灼得心口都滚烫一片,江天几乎是如狼似虎般紧盯着他的双眼。
然而他最终说出口的却是,“顾青,你好狼狈啊。”
第六十章 我就是舔舔而已
顾青瞳孔微微一怔,下一秒钟他忽然抄起那束玫瑰花,然后劈头盖脸地砸在了江天身上,就如同受伤野兽般赤红着双眼咆哮道,“你给我滚——!”
江天挨了打,踉跄着倒退一步,玫瑰尖锐的花刺在他脸颊上划出一道长长的伤口,鲜血瞬间就流淌出来。
然而他只是用拇指轻轻一撇,品尝一下鲜血的味道,双眼依旧紧紧盯在顾青身上。
顾青胸腔不住颤抖起伏,伸手指向了病房门口,甚至连半句话都不想再说,“滚。”
江天在原地一直站着不动,双眸深处弥漫着深邃沉默,也不知道是过去多长时间,他才最终转身离开了病房。
贺商一直依靠在门口墙壁上抽烟,看见他满身落魄地走出来,丝毫不感觉奇怪,反倒是哼笑一声,“果然又挨打了啊。”
江天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看我热闹?”
贺商只笑笑不说话,掐灭了烟头,起身跟上他的脚步。
而另一边江川也已经走进学校,他在往宿舍走的途中给任西洲打了好几个电话,但是出人意料的是,竟然没有人接。
江川不由得狐疑地皱起眉头,难道任西洲不在学校?
他又去干自己的老本行了?
但是当他用钥匙打开宿舍门的时候,却猛然怔愣在原地,只见任西洲不省人事地倒在地面上,身边散落着被打翻的药盒,各色的胶囊药丸撒了一地。
江川想都不想就冲上去,疯狂摇晃任西洲的身体,“醒醒!任西洲你醒醒——!”
然而任西洲根本毫无反应,这可吓坏了江川,他从兜里掏出手机,颤抖着想要拨打急救电话。
但是这时地面上的任西洲忽然发出一声难耐的呻吟,同时伸出手指攥住了他的衣角,“别……”
“任西洲……”江川抱着他的脑袋,用手不断拍打着他的脸颊,声音焦急又慌张,“你到底怎么了……说话啊……”
然而任西洲却又陷入了昏迷当中。
江川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任西洲不让他拨打急救电话,他只能艰难拖动任西洲沉重的身体,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将他搬运上床,再扯过被子仔细掖好被角。
他生怕任西洲有个什么万一,只能自己在床边守着。
然而任西洲到深更半夜也没醒过来,他干脆把自己的单人床推过来跟任西洲的床合并成一张,然后江川脱掉鞋子爬上去,跟他同床共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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