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霜抱着巨大的纸袋,懵了好一会儿,慢慢地拆开。
里面是一只迪士尼的草莓熊玩偶。
郁霜把熊拿出来,睡久了的眼睛终于亮起来:“您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
“真的么?”
“嗯!我想要好久了。”
郁霜的眼角弯弯的,心情都写在脸上。他抱着玩偶又捏又蹭,喜欢得像什么一样。
周慕予终于没忍住,无奈一哂:“这是前几天买了忘记带回家的,哪有人过节只送一个毛绒玩具?”
郁霜没反应过来:“……它,不是礼物吗?”
“嗯。”周慕予从大衣口袋掏出一只金丝楠木盒子,“这才是礼物。”
郁霜接过木盒,不忘把熊藏在腰侧,紧紧夹在胳肢窝里。
真正的礼物是一枚帝王绿的翡翠平安扣,通体无瑕、透明度接近玻璃,价格是熊的几万倍不止。
郁霜不自觉张开嘴巴,轻抽了一口凉气。
他没戴过这么贵的物件。
周慕予把平安扣拿出来,替郁霜系到脖子上,他的手有点凉,触碰到郁霜温软的皮肤,有一种莫名的暧昧。
系好绳子,周慕予淡淡地说:“翡翠祛病消灾,以后要平平安安的。”
第21章 “霜霜。”
周慕予身上有令人安心的熟悉的味道,郁霜拥抱住他,语气不自觉变得温柔:“谢谢先生。”
“原本打算今天回来和你一起吃饭的,有个应酬实在是推不掉。”周慕予说,“改天补给你。”
郁霜摇摇头:“您回来就好。”
周慕予摸摸郁霜的头发,余光看见茶几上那个扎着缎带的天鹅绒礼盒:“这是什么?”
他拿起盒子,唇角不易觉察地翘了翘:“给我的吗?”
“这个……”
郁霜还没来得及回答,周慕予已经把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支精美的钢笔,和一本带小牛皮封套的笔记本。
“这是岑晚给您的。”郁霜终于把话说完,“我和书熠带弟弟出去散步,回来看见他在门外等您,我请他进来坐,他没有进来,托我把这个转交给您。”
“岑晚……?”周慕予的笑意凝滞在嘴角,然后皱了皱眉,把盒子扣上放回茶几上。
不久前温情旖旎的气氛莫名变得冷却,郁霜有些紧张,悄悄抱紧自己的玩具熊。
“他让你给我,你就答应了?”周慕予问。
他面色如常,语气也一如既往的平淡,但郁霜直觉他并不高兴,于是没有回答。
周慕予接着说:“这种日子送我礼物,你不问问他是谁么?”
这次没办法再装傻躲过去,郁霜垂下睫毛,小声说:“您说过的,不许我过问您的私事。”
周慕予是说过这样的话,并且从不避讳自己在外面养了人,郁霜这么说,他无从反驳。
“先生……”郁霜小心翼翼地牵住周慕予的手,“您是不是不高兴了?对不起,下次我不会再随便把别人的东西拿回家了。”
郁霜的眼神无辜而胆怯,怀里还抱着一只滑稽的粉色的熊。周慕予看他这样,到底没办法再说什么重话。
“我最近没有见他。”周慕予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说完没了后话。
郁霜反应了一会儿,猜测周慕予是在跟自己解释:“哦……”
他呆滞无措的样子好像又惹恼了周慕予,周慕予咬牙切齿地抬起他的下巴,说:“人都找上门了,你倒是一点也不急。”
“我……”
郁霜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要急。
但他知道怎么讨好周慕予,他放下熊,直起身子抱住周慕予的腰:“这么晚了,您累不累?”
周慕予早就熟悉郁霜的招数,拎着他的后领子把他从自己身上扯开,问:“他还跟你说了什么?”
“谁?”郁霜反应了一下,眨了眨眼睛,“岑晚吗……他没说什么,只说想见您。”
“也没有对你做什么?”
孟子涵弄伤郁霜脸的事还恍如昨日,周慕予很难不多想。
郁霜这种软性子,随便谁都能欺负他,要是没人在一旁保护,路过的狗都敢冲他汪汪叫。周慕予安排了司机和保镖,却没想到会有人敢找上门来。
而他也是,别人给什么拿什么,一点防备心也没有,万一是危险的东西,他就这么直接拿回家,也不怕出问题。
还好岑晚不像孟子涵那样愚蠢又刁蛮,不然郁霜要是出什么事,周慕予恐怕不会像上次那样好脾气了。
“没有。”郁霜摇摇头,“书熠和弟弟和我在一起,他们都看到了。”
这是郁霜今天第二次提到周书熠的名字,并且只叫名不叫姓,显得十分熟络和亲昵。
周慕予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些天除去睡觉,郁霜和周书熠待在一起的时间比他多得多。
郁霜甚至愿意和周书熠出门。
见周慕予沉默,郁霜心里有些忐忑:“怎么了吗先生……”
“你要一直叫我先生么?”周慕予问。
今天的周慕予有点奇怪,郁霜拿不准他的意思,斟酌着说:“周叔叔?”
周慕予蹙起眉头:“可以叫名字。”
“可是……”郁霜惊讶地愣住。不说他和周慕予身份不同,单说周慕予比他大十几岁,这么叫也不太合适。
周慕予既不催促也不松口,就这么看着郁霜,大有郁霜不叫就不放过他的意思。僵持许久,郁霜避无可避,很小声地说:“周慕予。”
周慕予的眼神暗了暗,表情出现一丝细微的变化。
郁霜丝毫没有发现,甚至没敢看周慕予的眼睛。他紧张地抓着自己的熊,见周慕予不说话,以为他没听够,又叫了一声:“周慕予……”
他的声音软软的,带着点被逼迫的委屈,像是撒娇。
“只叫名字。”周慕予说,语气依然没有波澜。
名字……郁霜想到什么,还没开口,脸先红了一半。
“慕予。”
这两个字音都不陌生,放在一起念却叫郁霜腿软。
周慕予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端详他泛红的脸颊和湿漉漉的眼睛,目光幽深:“叫个名字而已,这么委屈么?”
郁霜摇摇头。
“不委屈,眼睛怎么这么红。”
“我没有……”
“那以后就这么叫。”
郁霜蓦地怔住,微微张开嘴巴,给了周慕予可乘之机。
周慕予俯下身来,吻住他的嘴唇。
这个吻一贯的强势,像卷入口腔的汹涌的海浪,又比以往多了几分执拗的占有,仿佛想要把郁霜吞进腹中。
郁霜被吻得心惊,睫毛一个劲的颤,呼吸也越来越短促,皮肤泛起不自然的红。
“今天可以么?”周慕予问。
上次那件事给郁霜留下不小的阴影,这段时间为了安抚他的情绪,周慕予什么都没有对他做过。
郁霜的脸红得更厉害,轻轻地点了点头:“嗯。”
……
房间里的灯全都关掉了,只留床头两盏跳动的烛火,映照着郁霜泛红的眼角。
他红着眼睛的样子总是令人着迷,那么漂亮又脆弱,难怪世上有人愿意做风流鬼。
周慕予握着郁霜的脚踝,稍一用力,留下两道触目惊心的指痕。
今天挑玉的时候他就想,这样莹润白皙的皮肤,戴翡翠是最漂亮的。而现在那枚碧绿的翡翠贴在郁霜胸口,随着呼吸微微颤动,本该是高贵庄重的物件,平白多了几分旖旎。
周慕予手劲大,郁霜蜷起脚趾,低低地嘤咛:“不要掐,疼……”
“哪里就这么娇气?”
“好疼……”他委屈地掉下眼泪,毫无威慑力地用脚踢周慕予的胸膛。
周慕予总是欺负他,今天尤其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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