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震惊的表情渐渐转变成了然,目光落在卓玛身上,半遮半掩的鄙夷。
被推开的卓玛后腰撞上桌角,汹涌的酸痛感蔓延全部神经,他对着以为两情相悦的人,问。
“我是在讨好你吗?”
经理没有回答,拿着包头也不回地走了,脚步生风,像被冒犯后的愤怒,也像在逃。
很短的时间里,刚转正的实习生和经理的八卦成为部门众人心照不宣的谈资,议论重点当然在不知廉耻的实习生身上,一周之内卓玛主动递交了辞呈。
“我好像总是这样。”病床上的卓玛虚弱地睁着眼睛,嗓音有着发泄过后精疲力尽的沙哑:“……越努力越不幸。”
病房门关上,肖程出来后踹裂了医院走廊的长椅。
之后卓玛出国修养,父母放下工作陪同。肖程送机,他问了卓玛一些关于那个经理的信息。卓玛没有回答,摇摇头,安静地抱了肖程一下。
两周后,肖程和聂凯踏进一家新开的酒吧,恰好察觉有人往空位置的酒杯里倒东西。
在他们阻止之前,林水生朝这个位置走了过来。
昏暗的灯光下,喧浪的音潮中,他们第二次见到了这张脸。
肖程慢慢扬起一个笑容:“……哈。”
林水生喝下酒,半个小时后意识不清地被人扶出酒吧,聂凯从后面拎住了那个人的衣领,肖程接手了林水生。
酒店房门打开,聂凯把林水生扔上床,肖程站在门外,身体靠着走廊的墙,长腿屈着,点上了一根烟。
一包烟抽完,黑色的烟灰积满了脚边小片地面。聂凯开了门,他衣衫整齐,薄毛衣袖子拉到手肘,腕部的手表解下塞进了兜里,露出半条表带。双手戴着一次性乳胶手套,上面湿迹斑斑,粘稠地滴到地上。
聂凯侧过身体,肖程进门。他扯下手套扔进垃圾桶,额上微微布着汗水,表情平静地问。
“拍个照?”
肖程拿出手机:“拍个视频。”
摄像头打开,情趣酒店的大床上,未着寸缕的林水生被酒店自带的工具紧紧束缚在床栏边。皮肤满是青紫,嗡嗡的震动声,他脸上有泪有汗,眼神蒙昧,表情痛苦和欢愉交杂,后者所占的比例更大。
“喂。”聂凯屈指敲了敲手边的桌面:“舒服吗?”
摄像头里,林水生迷迷糊糊地露出一个笑容。
肖程点下保存键,把视频发给了在国外的卓玛。
“我是想让他自己发到原来的工作群的。”肖程靠在茶水间的座椅上,语调带着无奈,嗓音低低的:“……不争气啊。”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把故事补全。聂凯和林水生没有发生过实际性关系,前面他俩对话的时候我尽量避免用“睡”“上”之类的字眼,应该没有打秃噜过。
第34章
方小野从来没想过聂凯那天简单的几段话背后还有这样一个故事,错觉中,他心脏跳动的频率变得缓慢。那种混合了多重不一样的滋味儿,令人想要叹息的情绪随着心跳榨出来,往上涌动,让喉咙变得干涩:“卓玛……他没有发出去吗?”
肖程单手夹着烟,摇了摇头。
卓玛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份视频。
他对林水生的感情是极其复杂的,曾经的喜欢没有那么容易抽离,但不甘心、怨愤也绝对不假,倘若他将视频发出去,他在公司任职最后一段时间里遭受的流言蜚语都会调转个头,甚至更强烈数倍地返还到对方身上。
“你们别再找他了。”卓玛对肖程说:“我要想一想。”
与此同时,药效过后第二天清醒起来的林水生,面对一床的狼藉陷入崩溃。身体被器物打开过的鲜明的不适感提醒他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的记忆没那么清晰,只知道自己在酒吧喝下了一杯酒……除了破碎的记忆片段外,他印象最深的竟是这夜留给他的某些令指尖都在发麻的感受。
他起身洗了个澡,勉强收拾好自己,下楼找酒店前台要开房人的身份信息。
前台没有马上给他,林水生的情绪并不稳定,争执中出口说要报警。酒店怕把事情闹大将身份信息给了他,里面包含了手机号码。
房间是聂凯开的,所以他找到了聂凯。
“林水生大概是个深柜。”肖程道:“聂凯没跟他说是因为卓玛,也没跟他说有录像,但他疯了一通后没有真的报警。”
肖程靠着椅背:“应该不止是怕被人知道,他看聂凯的眼神……”
当初林水生是直接来了店里,用手机号就能搜到聂凯的微信,他朋友圈有很多秘语相关的内容,林水生能找来不奇怪。肖程回想起那一天,他首次在明亮的天光下见到对方,声嘶力竭的对峙过后,林水生眼底挣扎着蔓延的蠢蠢欲动。
抗拒,渴求,背德约束和本能冲动。
也许他就是以同样的眼神去看卓玛的。
肖程说:“完全是喜欢男人的眼神。”
方小野想起聂凯寥寥几语跟他提过的林水生的基本情况:父母务农,高材生,出省打拼。
传统家里中出来的寒门贵子,从小身负双亲的殷切期望,还是独生子,很可能是父母的精神支柱——这样成长环境注定林水生难以坦然面对自己的性向,但他也无法抵御本能需求,不然不会去主动接近卓玛。
从而导致了后来那样惨烈的结局。
方小野不自觉地捏着手指:“所以,聂凯和林水生……”
“卓玛想了几天以后让我把视频删了。”
肖程在烟灰缸里碾灭了烟:“他说,林水生已经受到了报复,他不想亲手把喜欢过的人彻底毁掉,即使那个人几乎摧毁了他。”
“所以我们删了录像,没再接触林水生。他有再来找过聂凯很多次,我不清楚他们具体是怎么回事儿,但我能明确告诉你,他们没上过床。”
方小野的眼睛微微睁大,肖程看着他笑了一下。
“谁会和自己讨厌的对象干这种事儿?聂凯身边又不缺人。”
方小野短时间里接受了太多信息,有些回不过神,他迟疑道:“但是我上次去聂凯家,林水生也在,他们对话里提到了录像……”
肖程说:“那应该是聂凯骗林水生说录了东西,想知道更多的话,你就要去问他了。”
方小野没有马上说话,他坐在藤条编制成的座椅上,手肘撑着膝盖,双手合十抵着额头。脑袋垂着,随意落下的短发在脸上扫出阴影。
他保持这个姿势,静了半晌,总算抬头。
“我真是……”方小野出了口气:“我真是没想到他为了拒绝我,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肖程也叹气:“他不是只告诉你他把林水生从酒吧带走了吧?我在场也没说?”
方小野点点头。
“我真是服了。”肖程掐了掐眉心,又看了他一眼:“说来我也没想到,你听了这种事之后还能来店里,看着挺正直一小伙儿……”
方小野说:“别问,问就是被爱蒙蔽了神智。”
肖程汗毛竖起:“惹!”
从茶水间出来后,一直在外面等着的小芳观察着他们的表情,笑起来。
“终于说清楚了?”
方小野把胳膊搭在前台上:“还剩一点儿。”
小芳目露疑惑,肖程冲着楼上昂了昂下巴,吹了声口哨示意。
“那你加油。”小芳懂了,用劲拍了拍方小野的手:“我也就搞不明白了,他那么随便一男的,怎么到你这就这么贞烈。”
“咳……知道了。”
方小野被末尾那词儿呛到,扬扬手,边笑边跑上了楼。
几个工作室都没看着人,方小野抬脚进了休息室,卫生间里传来持续的水声。他探头一看,门没关上,就走近了。
聂凯刚换过一件短袖,在水龙头下洗着手,泡沫打得很多,部分顺着水流滑到了腕部的纹身上,半遮半露出黑色的镰刀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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