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凯今天没活儿,方小野来的时候他才起没多久,卧室的窗帘还严严实实拉着,布料相当厚重,肉眼可辨的不透光。
卧室陈列同样简单,最明显的是靠墙放着的大床,面积足够睡上三个人。枕头和被子看起来都很柔软,这会儿带着主人睡过的褶皱,半条空调被垂到了地上。床另一侧摆着床头柜,上面的烟灰缸是透明的,里面积了些烟灰,还有一支横着折断的烟头。
但空气里却没有闻到尼古丁烧出的味道,方小野目光转了一圈,看见角落里放着的空气净化器。
聂凯没有介绍自己私密地盘的意思,上前拉开了窗帘。
方小野走到空气净化器边上,这个机器比他日常见过的要大,黑色的长方体,立起来能到他腰。摆放的位置与床靠着的那面墙是相对的,后方的墙壁贴着原木色做糙的墙纸,上面挂着一个飞镖盘和用细铁丝圈出的区域。
这块区域里都是洗出来的照片,用大头钉固定,一眼看过去大部分都是风景照,还有一些有特色的建筑物的照片。
方小野一张张看过来,到最底下的时候视线骤然停下,留在了照片集内唯一的人像上。
“凯哥。”
聂凯听到方小野喊他:“你还有照片墙呢?”
“嗯。”他没回头,把垂到地面的被子往上提了提:“出去的时候看到有意思的东西会拍下来,有些纹身的灵感就是从里面来的。”
方小野问:“都是你自己拍的吗?”
聂凯觉得这问法有点奇怪,侧头,方小野正聚精会神地盯着某张照片。
他顺着一看,发现照片里是段赤裸的背影,从覆盖着黑色发尾的后颈到挺拔的半个臀部,光影暧昧,身材绝佳,氛围感相当强烈。不过挂的比较潦草,大头钉只钉在一个角上,整张照片歪歪斜斜地往下倾着。
方小野指着它:“这张也是?”
聂凯说:“不是。”
方小野不自觉扬了扬眉毛:“那是别人自己留下的?”
聂凯平常在整理照片的时候才会动这面墙,他回想了一下,印象不深,就说:“没注意,大概吧。”
“那你现在看看?拍得怪好的。”方小野虚情假意地说:“你要喜欢我就给它摆正一点儿。”
聂凯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随便你。”
他转回身继续理被子,铺平后抬头,方小野已经没再盯照片了,若无其事地垂着脑袋研究空气净化器。
聂凯踱步过去,视线一扫,发现最底下的那个大头钉空着,墙边的垃圾篓里多了张正面朝下的照片,入目只有背面的一片白。
他眼中流露出笑意,低低嗤了声,手掌握上方小野的后脖颈摇了摇。
作者有话说:
方小野:迈进某人地盘留下jio印
第36章
主卧转过一圈,方小野真像活跃的犬类似的,浴室的门都得打开看看。
聂凯跟在他后面,颇无语:“这套房子刚建完,来质检的人都没你看的细吧?”
“来都来了。”方小野抛出中国人经典语录:“多看看也不吃亏嘛!”
聂凯对自己洗澡的地方没什么兴趣,停在门口没进去。浴室面积很大,和卫生间二合一,方小野独自在里头逛,一路探索到了浴缸边上。
主卧的浴缸也很大,有方小野家里的两倍宽,旁边砌了个岩板台面,上头放着一瓶还剩三分之一的XO和一个空的玻璃杯。
浴室里的墙没贴瓷砖,只刷了深棕色的防水漆。水龙头从墙体内伸出来,正常会把开出的洞补上,但聂凯没有。透过圆形的墙洞能看见水龙头和水管相连接的部分,和整栋别墅的装修风格完全一致,相当粗犷。
方小野盯着那个洞看了一会儿,脑子一抽,把胳膊伸了过去。
聂凯在门口等了半天没见方小野出来,都怀疑他是不是顺便在里面洗了个澡。他屈指敲了敲没关拢的浴室门,问了句。
“干嘛呢?”
又过了半晌,方小野的声音才传出来,细听还有一丝颤抖:“呃……凯哥,你进来一下?”
聂凯没多想,直接进去了,看清里边儿的景象后脚步一顿,表情变得十分复杂。
方小野双膝跪在浴缸旁侧,一条胳膊笔直地前伸,另一只手撑着浴缸边缘,似乎在往反方向用力,从脸颊到脖颈都微微发红。
聂凯缓慢道:“你这是?”
方小野没脸回头,下巴弧度微弱地一抬,朝着自己那条前伸的胳膊示意:“……手卡住了。”
“什么?”
聂凯第一时间还没听明白,靠近几步才看清对方的手掌探进了墙壁用来安水龙头的洞里,手腕被卡得死死的。
偌大的浴室忽然失去声音,方小野毫无颜面地埋着头,在持续一段时间的静默后,没忍住抬起脑袋,往后转了转。
视野里,聂凯手掌张开抵着嘴唇,肩膀不住起伏。见他看来,终于从喉咙里泄出笑声,而后越来越清晰放肆,男人浑哑的低笑回荡在整间浴室里。
“……差不多得了啊。”方小野挣扎出了一脑门汗,脸上还残余着红,干脆盘腿坐下了:“稍微笑一笑就算了,有点同情心。”
聂凯在他面前蹲下,眉眼都还舒展着:“采访一下,方小野同学,你是怎么想到把手伸进去的?”
方小野闭嘴装死。
聂凯不依不饶:“请问你来浴室参观的目的就是这个吗?想体验一下这种感觉?”
方小野终于说:“你平时话有这么多吗?”
聂凯又笑起来,站起身。
方小野:“……不会因为我说了你这么一句,你就不打算管我了吧?”
聂凯往门口走,慢悠悠道:“不好意思,我没有同情心。”
眼见他真走出去了,方小野急了,扬声:“我错了!凯哥!我错啦!你是全世界第一大善人,凯哥——”
门外没有回应,方小野傻了,低低骂了句:“我靠。”
他尝试着扭动胳膊,但手腕和水龙头挤在一起,这么一扭不是被龙头咯着就是被墙壁内部划着,丝毫没有能活动的空间。
方小野又憋着气儿再度尝试把胳膊往外拔,手腕都蹭秃噜皮了也没能把手抽出来点儿。
“凯哥……聂凯!你人呢!”
“聂凯,你给我回来!”
浴室的空调是独立于主卧的,没有开起来。八月份的天气室温燥热难当,方小野用了半天的力,动弹不得地挂在墙上,觉得自己像条刚刚被推进烘箱的活鱼,马上就要脱水变成咸鱼干了。
“行行好,救救孩子!”
“实在不行给来杯水吧——”
聂凯提着工具箱回到浴室门口的时候,听到了一阵水声。
他抬了抬眉头,迈步入内,刚要出口的询问被眼前的画面堵回了嘴里。
方小野估计是累了,已经换了个姿势,整个人躺进了浴缸里。他一条腿屈起,宽松的运动短裤往下滑到了大腿根,膝盖因为久跪和地面摩擦出了大片的红,从麦色的皮肤底下透出来。
水龙头被拧开了一些,淌下不算大的水流,淅淅沥沥的。方小野单手撑着浴缸底部,上身挺起,仰着头去接流下的水。他嘴巴张开,喉结起伏吞咽,喝不及的水砸在他唇角下巴上,四溅开来,让他整张脸都湿淋淋的,卷翘的睫毛都挂了水珠。
白色的无袖球服被顺着脖颈蜿蜒的水液打湿,凹陷的两片锁骨积了小汪,衣领往下一部分的布料彻底透明,紧紧贴着胸膛,透露出柔韧健康的肌肉轮廓。
直到方小野解完渴,把龙头重新拧上,抬着被卡住的胳膊半死不活地瘫靠在浴缸里,沉默站立的聂凯才出声。
“……喝够了?”
听见他的声音,方小野立马一骨碌坐起来:“操,你总算回来了!”
聂凯走过去放下工具箱,从里面拿出了一把羊角锤,在手里掂量了两下。
“我再不回来你是不是得把水龙头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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