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变得更加繁忙,为了壮大慈善团的队伍四处奔波,得到许多人的帮助,却也经常碰壁,有些朋友十分不理解,说他变得一点也不像他。
他只是笑笑,解释自己没有做慈善的好心肠,开办机构的理由很简单,只有亲身体会才知道这个群体有多不容易,他就是想让自己新结交的视障朋友更方便一些,仅此而已。
至于他的感情生活,他觉得有周予琛陪在身边的每一分每一秒比约会还要浪漫。
这天下午,叶颂明受邀来到一所大学演讲,自从他创办机构,这种鼓动大家一起援助的类型的演讲经常发生。
他站在台上讲话,斐趴在旁边休息,演讲持续两个小时才结束。他说的口干舌燥,下台后立刻被工作人员带到一间休息室,他喝了点水,开始等待周予琛来接人。
每次演讲会结束周予琛都会如约而至,这次却失约了。
他等了好长时间,外面一点动静也没有,不免有点心急。正当他打算找人询问时,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莫名的,他心跳开始加速,有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慌里慌张地翻出手机,按了接听键,急忙问对方是谁。
来电人是周予琛身边的助理,通知他小周总临时有事,会另派人来接他。
“他怎么了?”叶颂明不肯挂电话,追着问怎么回事。
接他回家这种工作都是周予琛亲力亲为,很少让别人代替,除非有意外情况。
助理犹犹豫豫的,最后还是说了实话:“小周总在医院,原本是带小少爷去接您,中途却发生意外,小少爷生病了。”
叶颂明觉得眼前的黑色更浓了,简直是深陷地狱,整个人被恐惧笼罩,讲实话,他生平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就算他在荒岛失去光明时也没达到这种程度。
助理后面说什么他完全听不下去,耳边始终回荡“少爷发生意外”这样的话,他哆哆嗦嗦地撂下电话,牵着斐摸索着走出休息室,听见有脚步声靠近,也不管认不认识,立马拉住那个人的衣袖,紧张地询问可不可以帮他叫到车。
“啊!叶老师,您没事吧?”对方见他脸色煞白,吓了一跳,“我先扶您进屋,刚刚您爱人的助理通知院长,会派一辆车过来接您,特意嘱咐您不要乱走。”
“不不不...”叶颂明急得摇头,“你现在就帮我叫车,我要去医院。”
“可是外面下着雨呢,您还是...”
“下雨?没关系,下锥子我也要离开,麻烦您帮我叫辆车,拜托你,真的谢谢你。”他几乎用恳求的语气。
他现在惊慌失措的样子和刚刚在台上讲话时从容自若的姿态简直是判若两人。
“好吧。”
那人劝不动他,只能点头答应。
秋季的雨点打在人身上宛若冰刀般锐利,叶颂明穿的不多,出来没多久就被寒意贯穿全身,他等不及别人帮忙取外套,焦急地牵着斐来到院校门口等车。
他站在风雨里,低头想着事。
以前不理解,这一刻他终于能理解周予琛为什么总爱幻想些不好的事,此时的他也开始控制不住的脑补,想象周予琛在路上出意外的情景,难道是出车祸?出车祸的结果会是怎么样?
车祸是很恐怖的,在医院上班时所见到的惨状慢慢聚集起来,那些画面犹如带火的獠牙朝他面部袭来,他感觉皮肤被灼伤。
他蹲下|身,抱住斐的头低声祈祷。
希望上帝听得见,他愿意用一世黑暗换取周予琛的平安无事。
他专注于祈祷,以至于兜里的手机连着响半天他也不记得去接听。
等他终于把车盼来,出租车司机却因为斐而拒绝乘载。
叶颂明的好脾气在此时绷不住了,他急的怒火攻心,冲着司机发火:“这是导盲犬!法律规定它是可以乘坐任何交通工具,你必须载我去医院,不然我投诉你!”
“可是它脚上都是泥....”如果不是雨天,司机或许没那么多顾虑。
叶颂明立刻从兜里掏出一沓钱,全部递给司机:“洗车费,立刻载我去医院!”
“好吧好吧。”
司机妥协了,接过钱顺便帮他开车门。
倒霉的事儿总是接二连三,去往医院的路上又遇堵车。
叶颂明心急如焚,摸索着车门,问司机离目的地还有多远。
司机忘记他是盲人,随口说:“你要是太着急就走着去,十五分钟就到了。”
一听这话,叶颂明毫不犹豫的开门下车,牵着斐打算跑过去。
幸好遇到领路的好心人,一路磕磕绊绊,可算是历经千难万险到达一零三医院。
有医生认出是他,见他牵着一条狗淋的跟落汤鸡似的,惊讶的张大嘴巴,赶忙走过去询问。
叶颂明冰凉的手抓住医生的胳膊,语气焦急道:“予琛在哪里?”
医生不明所以:“我帮你问问。”
得知周予琛在住院部三楼,叶颂明双腿发软地跟着护士朝那个方向走,期间,他还在默默祈祷,他不敢奢求别的,只希望周予琛能够完整平安的活着。
他在一间VIP病房停下脚步,深吸口气,做好足够的心里准备后想要推门往里冲,却不想撞上刚刚出来的景澄。
景澄一时不妨被他撞得“哎呦”一声,揉着脑门往后退。
叶颂明听出是谁的声音,急切地开口:“景澄,予琛有没有事?”
“叶医生,你怎么来了,”景澄惊讶地打量他,拽着他的手腕往隔壁走,“天哪,你浑身湿透了,我先给你找身干净的衣服。”
“等等!”叶颂明不肯挪步,“你先告诉我予琛怎么样,他是不是...没关系,你说出来,我能承受的住。”
“啊?”景澄一脸纳闷。
叶颂明脸色变得更苍白,强装很镇定的样子,“他的助理告诉我,他出意外了,情况怎么样,是不是还在抢救中。”
“......”景澄发愣了好半晌,随即忍不住笑出声。
叶颂明皱起眉头,往前走了一步。
景澄捂嘴忍住笑意说:“叶医生,你误会啦,是宝宝临时出状况,周予琛没有任何意外,他好好的四肢健全。
“予琛没事?”叶颂明灰白的眼睛瞬间亮起来,那是恢复希望的光芒。
景澄扶住他的胳膊,点头:“没错,他没事,是孩子出了点事。”
“那就好,他没事就好....”叶颂明长舒一口气,一路上紧绷的神经得到缓解,他如负释重地靠在墙壁上,脸上露出欣慰的神色,很快又觉得不对劲,立刻改口道:“还是不够好的,呃..孩子怎么了,早上还很活泼。”
景澄调侃道:“你终于想起孩子啦。”
叶颂明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景澄说:“可能是着凉了,送来时有点发热,不过别担心,刚刚已经退烧了。”
“退烧就好,不愧是何斯宝宝。”叶颂明这下可以把心放在肚子里了。
大人小孩都平安无事,这一瞬间,他觉得周围的温度由寒冷变成温暖,他能想象到外面的天空放晴的美景。
景澄看着窗外散开的乌云,无语道:“说下雨就下雨,一点预兆都没有,冷死了。”
叶颂明笑着说:“可能是为了烘托气氛吧。”
他又一次感觉命运的戏弄,老天总爱跟他开这种玩笑,还好只是玩笑,没跟他来真的。
景澄转过头看他:“叶医生,先换衣服还是先看宝宝?”
“都不想,”他跟随自己的心意说,“告诉我予琛在哪里。”
周予琛在另一间病房,正在隔着电话训人,皱着眉头呵斥助理:“让你亲自把人给我接回来,这点事都办不好,竟然让叶老师自己离开,万一他出事怎么办!”
助理还在试图解释,周予琛一句都不想听:“够了!我自己去找他。”说罢,气急败坏地挂断电话,抓起外套打算离开。
与此同时,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叶颂明略显狼狈的身影闯入周予琛的视野,虽然落魄,但笑容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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