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星没好意思说自己的小心思,总不能告诉阿姨他在欲擒故纵,偷偷买了两条超级性感的情趣丝袜想勾引阎青,还是女士的。
会被当成变态的吧……
等汽车离去,李乐星回头,已经看不到阎青和宝宝了,他快步找过去,忽然想起好像没在相册里见过阎青爸爸,除了个别几张阿姨抱着小阎青的照片,其它全是阎青的单人照。
是跟他一样,父母分开了吗?
没生小月亮之前,李乐星对单亲家庭没什么感觉,他没见过自己的妈妈,就听说在他一岁那年,他爸喝多了发酒疯,把他妈打跑了,再也没回来过。
没有母爱的他从没觉得自己性格有缺陷,只是身体特殊,话少不爱跟人打交道,哪怕上学后遭同学嫌弃,他依旧不觉得自己有问题,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直到上了初中,有一回放学在男厕莫名其妙被几个男同学挑衅,质问他贼眉鼠眼地瞎看什么,接着把他打了一顿,他带着淤青回到家,又被喝过酒的老子打了一顿。
挨打已成习惯,忍一忍就过去了,长大就好了。
李乐星总是这样安慰自己,慢慢地,他才意识到自己的眼睛好像有点问题,眼神会飘,会让一些同学感到不舒服,可说出来无济于事,他爸只会骂他没事找事。
再后来,他又意识到自己的性格好像也有点问题,他不快乐,不知道快乐是什么滋味,没有值得高兴的事,也没有想做的事,他沉默地活着,每天按部就班,尽量让自己像其他的同学一样。
不同的是,他不受人待见,没有朋友。
李乐星曾以为自己的人生会一直这样下去,没有好过,但也不会再坏到哪里去了,阎青却突然出现,点亮了他灰暗的青春,他从阎青身上短暂地获得过一丝说不清的感觉。
这样的感觉伴随着身体的变化,从短暂到断断续续,再到持续,应该就是所谓的快乐吧,他终于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事,有了渴望和追求,明知道难以实现,仍自不量力地想尽办法去缩短那云泥之别的差距。
然后,他做到了,还有了小月亮。
生了小月亮后,李乐星担忧过,焦虑过,不幸福的单亲家庭里,最可怜的是孩子,他不希望宝宝像他一样,有一个糟糕的童年,他想给宝宝一个完整的家,也给自己一个家。
顶着大太阳,李乐星越走越快,转过弯,看见树荫底下推着宝宝散步的阎青,恍然产生一种错觉,阎青已经接受了他和宝宝。
他追上去,喊了声:“阎青。”
听到李乐星在叫自己,阎青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婴儿车也停下了,奶呼呼的声音又“哇哇呀呀”叫起来,似乎在不满。
“阎青。”
“ba!”
这一大一小,都很吵。
阎青考虑是继续散步,还是回去洗澡,天这么热,他已经出了些汗,多站几秒都嫌烦,等李乐星走到跟前,他心想,还是散步吧,毕竟自己是小月亮生物学上的父亲。
“麻烦你了啊。”李乐星握住婴儿车扶手杆,见阎青额上冒出细密的汗珠,立马心疼了,“你回去休息吧,我再推宝宝走走。”
阎青冷着脸,没说什么,扭头就走。
看着离去的背影,李乐星心里很不好受,掏出手机打开某宝,丝袜怎么还不发货啊,阎青都巴不得他滚蛋了,他联系客服,问能不能加急,自愿加钱走最快的快递。
冲完澡,阎青站在窗前抽烟,始终压不下烦躁,越抽越他妈烦,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矛盾过,既不想看见李乐星,又不能接受李乐星去外地,烦自己故意推宝宝离开,让母亲劝李乐星留下,跟傻逼一样,自己往李乐星挖的坑里跳。
就像一条上了钩的鱼,无法挣脱不受控制的困境。
一连几根烟下去,他琢磨透了,李乐星要走就走,只要李乐星离开这座城市,自己就不会再陷入困境,即便感到难受,那也只是暂时的情绪,会消失的。
阎青不会让李乐星知道,沉溺性爱的那个学期,他学不进东西了,满脑子只有做爱,被班主任约谈多次,他开始克制地去敲李乐星的课桌,把心思放回学习上。
但作用不大,李乐星的骚逼有毒,人也骚得可怕,会让他上瘾,每次克制后都是变本加厉的放纵,长了个逼而已,明明该嫌弃这个人的,为什么会有瘾,还只对李乐星有感觉。
他再次被班主任约谈,回家后,见到了所谓的父亲。
阎青最瞧不上的那个男人,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将李乐星跟踪他的数张照片甩在他面前,关心他是否遭受到同学的骚扰,继而指责他不懂事,选择这种三流学校,能有什么出息。
因为李乐星,他差点忘了自小立下的目标。
阎青不会告诉李乐星,他曾经找到了棚户区,想见一见李乐星,再问一句:为什么要退学。
也不会告诉李乐星,那年的他的确很没出息,也没本事,连负责孩子的那笔钱,都是从那个男人给的卡里取出来的。
直到现在,能凭本事挣点小钱,他仍痛恨自己不够强大,不能在这个时候堕落,更不能让李乐星发现他的弱点。
门外传来动静,李乐星回来了,阎青继续抽着烟,没理会。
抽完烟,他从书架上随便抽了一本书出来,坐下准备看,结果翻了两页就看不下去,偏偏门外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各种小动静,实在是烦。
操,李乐星成心不让他好过。
阎青忍无可忍,起身过去打开房门,就看见李乐星蹲在客厅地上收拾东西,手里拿着洗干净的奶瓶,面前是摊开的行李箱,一些晒干的衣服收在里面还没叠。
听到声音,李乐星转头,见阎青脸色很冷,眉头微皱,以为自己的动静吵到对方,赶紧小声道歉:“不好意思啊,吵到你了,宝宝在房间睡觉,我才拖出来收拾的,马上就好。”
眼前这一幕,让阎青确定不是母亲没留人,是李乐星执意要走,太他妈操蛋了,李乐星怎么敢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把他这儿当酒店了?还三番两次勾引他。
合着这趟守他回来,只是骚逼欠干。
李乐星被阎青盯得有点心慌,低头继续干活,把奶瓶装好,赶紧叠宝宝的衣服,小衣服小裙子对折一下就叠好,不能待客厅,万一阎青再生气,肯定又要说一些自己不爱听的话。
“李乐星。”
“啊?”
“我再问一遍,你到底想干什么?”
当然是想跟你在一起,一辈子的那种。李乐星转头去看阎青,好像比刚才还凶了,憋在心里的话一点不敢说,怕阎青骂他,思来想去只敢说:“没想干什么,我就是带宝宝来见见你,想给你俩拍张照,等宝宝醒了,能不能拍一张啊?拍完我就走了,不给你添麻烦。”
麻烦麻烦,又是麻烦。
在阎青的世界里,李乐星这个人的确很烦,但绝不是麻烦,这回他从头到尾就没赶李乐星走,是李乐星先把这两个字挂在嘴上,反复提,真他妈的烦。
火气一上来,阎青转头就忘了先前琢磨透的决定,口不择言地质问李乐星:“知道自己在给我添麻烦,还有脸提拍照?”
李乐星:“……”
“当初说好把孩子打掉,你既然生下来,就不该让我知道,哪来的脸抱着孩子回来找我?”见李乐星傻愣愣地蹲在地上,一脸无辜像个受害者,阎青更为恼火,“嘴上说不用我负责,我能真的不负责?你他妈以为孩子是玩具,想生就生,有没有问过她的意愿?”
李乐星:“……”
“她愿意有你这样人的做家长吗?她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吗?还有我的意愿,你考虑过吗?你这么自私自利,不顾及后果,已经给我添了很大的麻烦,心里没点数?”
头一回,李乐星连“对不起”三个字都说不出来了,他沉默地继续叠衣服,不敢再说一个字,眼泪不争气地夺眶而出,大颗大颗地往手中的小裙子上砸。
他用力吸着鼻子,抿紧嘴巴,不敢哭出声,怕阎青烦他,怕吵醒宝宝。
自己听到这些话就算了,不能让宝宝听到,多难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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