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一间店,撑起自己的家。
立冬这辈子只有一个愿望,吃饱穿暖,安安稳稳地活着,独自走完人生这条路。
后来,他有了牵挂,又多了一个愿望。
**连政×郝立冬**
慢热/1v1/HE
`卑微小可怜受/是个哭包/有雷/有控度慎入慎入慎入`
第1章 1.人生
根据打听来的地址和路线,郝立冬倒了三趟公交,终于赶在饭点的时候,到了北城郊区的大学城。
随人流下了公交车,灼人的热浪扑面袭来,跟进了蒸笼似的。他抬头,眯眼瞧了下毒辣的日头,这座北方城市比他南方的老家热多了。
大学城里共有五所艺术类学院,放眼望去,根本不知道该往哪儿走。郝立冬着急找人,等公交一走,见站台上还站着几个在等其他公交的大学生。
偷摸观察了两眼,只有一个落单的,正低头看手机。犹豫了两三秒,他慢慢走到对方跟前,小声打了个招呼:“你好,同,同学。”
被叫住的女生一愣,闻声抬头,目光在注意到郝立冬的人中和嘴巴时,又是一愣。
一道十分明显的褐色疤痕从他的右鼻孔顺着朝下,一直连到整个上唇。疤痕导致他的上唇唇形奇怪,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意识到自己失礼,女生立刻移开视线随意瞥了下前方,然后直视郝立冬的眼睛,笑着问他:“同学,有什么事嘛?”
厂里基本都是男同事和上了岁数的阿姨,很少和女孩子交流的郝立冬有些腼腆,被叫成“同学”更不好意思了。
他习惯性地摸了摸鼻子:“能跟你打听一个人吗?你们这艺术学校里,有没有一个姓‘连’的男同学啊?”
女生这回是真愣住了,别说一个学校,一个系里的都认不全,她上哪儿知道有没有姓“连”的人。
“呃,你得再具体点,光说姓谁知道呀。”
郝立冬也想说得具体点,可他除了知道要找的人姓连,连名字都不知道。他想了下,只好说出关键线索:“他是六月出生的,今年十九岁。家里开大公司,听说是搞房地产的,就在北城。”
“……”
看着一张一合的奇怪唇形,女生感觉自己遇上怪人怪事了。可对方那双黑亮有神的眼睛实在过于真诚,倒弄得她不好意思直接拒绝了。
“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本地的,帮不了你。不过十九岁的话应该跟我一样上大一,要不你再问问其他同学?”
“哦哦,好的,谢谢你。”
在女生的建议下,郝立冬决定去学校附近的美食街碰碰运气。来之前他就想过了,今天不一定能找到人,明天肯定还得过来。
他沿着马路边走边来回张望,周边除了学校,什么都没有。
天气炎热暴晒,路上学生寥寥无几,他很快走出一身汗来,下体也开始黏糊糊的,难受得只想赶紧找个阴凉地坐下来歇会儿。
可是不能歇。
约莫走了二十来分钟,郝立冬路过了绿草如茵的足球场,看见老远有几个不怕晒的学生在球场上搞什么活动,边上指挥的女生打着遮阳伞。
隔着一长排黑色的铁栅栏,他放慢脚步,忍不住扭头多看了几眼。
算算时间,这些大学生应该快放暑假了。姓连的也会放假,不知道肯不肯跟他走一趟。
想到正事,他顾不上难受的身体,加快赶路。拐进往美食街的方向,学生可算多了起来,能继续打听了。
越靠近美食街,学生越多,空气里都飘着馋人的香味。郝立冬咽了口唾沫,又抬手抹了把额上冒出的汗珠,纳闷还没入伏,北城怎么会这么热。
他目光在熙攘的人群中来回转,除了亲密的情侣,大多是男女各自成群,商量着吃什么,贸然上去插话不合适。
继续往里走了十几米,郝立冬吃不消了,又饿又渴还又累。早上就啃了个白馒头,包里背过来的一瓶水也在路上喝完了。
他怕中暑,特地找了一家食客不多的炒饭炒面馆,掀开皮帘走了进去。收拾餐桌的老板娘见有客人,热情地招呼他随便坐:“想吃什么自己看啊,炒饭炒面炒年糕,汤面也有!”
墙上挂着菜单和价格,郝立冬一看最便宜的汤面都要五块钱,赶紧打消坐下来的念头。
“我,拿瓶水。”
本来也是想买瓶水就走的,顺便吹一会儿空调。
“冰箱就在你后头,想喝什么饮料自己拿。”
郝立冬转身,冷柜里陈列着各种饮料和冰镇矿泉水,没有他能喝的。他尴尬地挠了下后脖颈,问老板娘有没有常温的矿泉水。
许是嫌他磨叽麻烦,老板娘没了热情,去后屋小隔间里拿出一瓶常温的矿泉水搁他面前桌子上,丢下一句“两块”,便继续收拾碗筷。
火车站那边的矿泉水才一块钱一瓶,郝立冬有点不想买了,可蹭了空调又给老板娘添了麻烦。他解下背包拉开拉链,从暗袋里掏出两枚一元硬币摆桌上。
“谢谢啊。”拿好水,他又背上包,掀开皮帘出去了。
就吹了那么一小会儿空调,出来变得更热。郝立冬找了一处阴凉拐角,拿出早上特意多买的大白馒头,就着矿泉水,边啃边悄悄观察往来的大学生们和周围环境。
美食街尽头有好几栋三五层高的矮楼,后边好像还有一片房子,没几个学生过去。
解决完午饭,郝立冬瞅准时间,连续问了好几个落单的学生,有男有女。他长这么大就没遇过姓“连”的,以为姓氏少见能问出结果,然而还是一无所获。
他又打听几所学校的情况,问自己是校外的能不能进,接着又问美食街附近有没有便宜点的小旅店。
一整个下午,郝立冬跑得满头大汗、口干舌燥,下体也被磨得有点刺痛,隔半小时就得停下来歇一阵。
学校他进了两所,进了才发现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那么大一学校,难道真的要麻烦老师吗?
不行,不能把事闹大。
日暮西沉,郝立冬慢吞吞地跟着一大波学生,往美食街走。他掏出裤兜里的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六点,猛然想起回程的最后一趟公交车六点半结束。
“操,问你吃什么呢?”
“等连卓过来的,他刚给我来短信,说一会儿到。”
“他还知道回来?”
“估计又被他哥给教育了,哈哈。”
郝立冬愣愣地看着路过他身边的俩男生,在笑的那个扎一小马尾辫,短袖裤衩人字拖,不像正经学生。另外个寸头男生高大魁梧,手臂上有醒目的纹身,也不像正经学生。
一时间,他有些不敢上前询问。
从南城到北城,长达二十多小时的火车上,第一次出远门的郝立冬回顾了自己不怎么安稳的成长历程。
他想了很多很多,想到自己的先天唇裂和不男不女的身体,被嘲笑过的童年,被迫放弃的学业,还有对他不好但也不算太坏的妈妈。
原来郝金芳不是他的亲生母亲。
因为先天畸形,他的人生被交换了。
其实郝立冬一直都明白,辗转了两个家庭的自己是被收养的,要不然早死了,活不到现在。在医院里知道真相那一刻,他一点也不意外,小时候村里就有闲话,虽然妈妈总反驳说是假的,叫他别听外人胡说。
可他不知道,郝金芳会有个跟他同年同月同日并且在同一家医院出生的儿子,抱给了一户“连”姓富人家。而他,就是那户人家不要的亲生儿子。
他的亲生父母,宁愿养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也要扔掉他,就因为他不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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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微小可怜受/是个哭包/有雷/有控度慎入慎入慎入`
第2章 2.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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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同学,”郝立冬快步追上那俩男生,等到他们跟前才用自己不大的嗓门询问,“你们刚才说的人是不是姓‘连’啊?连续的连。”
扎小马尾的男生将他从头打量到脚,目光最后停留在他人中部位那道疤痕上,反问他:“你找连卓有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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