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给徐开说的出院时间是按东家的指示,说了个最保守的。这下两厢一商量,得出结论最快三天就能出院了,但陈砚乔还是坚持让徐开再住五天。
出院的事情定好了,徐开又吞吞吐吐对陈砚乔说:“公司主管这个……我可不可以辞职?”
“可以是可以……”陈砚乔很有些诧异。以前可是不管他怎么威逼利诱,徐开都铁了心要搭上陈家走上人生巅峰,“怎么突然想辞职了?”
徐开还没想好要怎么和陈砚乔说他回老家的事,只能先随便找个理由:“就,就是觉得不太适合。”
说出去徐开就后悔了,他就是干这个的,说不适合陈砚乔该不会买账吧。
没想陈砚乔点了点头:“我早就说你不适合在我家工作,这下总算想明白了吧。我回去就让人事给你办手续。辞了职也不用先忙着找工作,想想你自己究竟想做什么、适合做什么,想好了告诉我。”
集团的工具人有他自己就足够了,他还是希望徐开能够做点自己喜欢做的事,特别是像他这样有知识和技术的,一定会有自己想要做出来的成果。而他作为徐开背后的男人,一定会全力支持他去实现自己的梦想。
“嗯。”
徐开垂着眼皮,陈砚乔一点也没有挽留他。早知道会是这样,心里还是难免失落。他立马又宽慰自己,反正都要离开了,就别再去有这么些矫情的心思。
从医院出来,陈砚乔也有些纳闷。这次事件后,徐开变了不少,具体来说,好像是变得成熟了。说话做事不再像以前那样认死理,只顾自己的想法,变得会为他人考虑,也更容易沟通。这也不奇怪,毕竟经历了这种生死攸关的大事,不说徐开,陈砚乔自己对人生和感情的看法也都有了不小的改变。
到了徐开出院那天,陈砚乔提前下了班,打算买了礼物和玫瑰,再去接徐开。这次,无论如何也要把花亲手送到他手里,跟他说“欢迎回家”。
除此之外,关于那一个亿的赠予方式,陈家这边也整理清楚了。为了合理避税,他们主要会采用资产转移的方式,和成立实业进行投资。这些都需要徐开配合才能完成。
快要过年了,哪怕外面天寒地冻,逛街的人也不少。商场里更是人满为患,到处都喜气洋洋。买礼物时发现了好几家新开的餐厅,装修不错,人也挺多。想着一会儿说不定就可以带徐开来吃,还提前定了位置。
到了医院,发现病房里空空如也。一问才知道徐开一早醒来,就自己办了出院手续,根本没等到下午。
陈砚乔有点无语,打电话果然人已经回了家。
回了就回了吧,大不了先回家去再把人接出来吃饭,只是准备了一路的“欢迎回家”没法说了。
陈砚乔回到家,吃惊地发现徐开拖着他受过伤的身体竟主动做了晚饭。
餐桌上摆着的是两只精美的大瓷盘,里边堆着几颗烤皱皮的小西红柿、几片宝塔菜和胡萝卜,还有中间那黑乎乎的不知道是牛肉还是羊排,抑或别的什么东西的主菜。醒着的红酒倒是陈砚乔喜欢的,琉璃瓶里还插了几支新鲜的马蹄莲。
徐开则是站在桌旁,在陈砚乔问是否这些都是他亲手准备时,“嗯”了一声,尴尬地搓着手:“我不太会做,味道可能不太好。”
陈砚乔这会儿哪里还管得上味道,只深刻地感觉到自己被所爱的人那么深切地爱着,后悔为什么不更早一些认清自己,又心疼徐开做出的努力:“你刚出院,身体都没养好,做这些做什么?”
他来不及将花和礼物送出去,赶紧过去将徐开按在椅子上:“你该多休息。”
“我没事,已经好了。”他撩起衣服给陈砚乔看,刀伤的地方只剩一条四五公分的疤。
每次换药时,陈砚乔就在那旁边也不忍看。现在徐开身上的伤口好了,看在他眼里却像是在他心口拉了一刀,当时的绝望和焦急重新涌上心头,那温热的淌过他指尖的鲜血似乎又重新淌了一次。
他凑过去,伸出指尖想要去摸一摸,想要问徐开是否还会痛。徐开却放下衣服,把肚子遮起来:“先吃饭吧,快要凉了。”
陈砚乔收好那些在心里翻涌的情绪,坐到徐开对面。面对对方精心准备的晚餐,心里涌动的温情又盖过了刚才满溢的酸涩。
他切了一块肉放进嘴里,刚一开嚼,无论甜蜜的温情还是痛苦的酸涩都立马被这肉里的齁咸给盖住。本能就张嘴要吐,却见徐开也切了一块儿放进嘴里,然后眉头微皱:“有点咸,我还以为肉厚没入味。”说完他又往嘴里塞了一块儿。
徐开是味觉失灵了吗?看他吃得津津有味,陈砚乔只得咬紧牙关,用一大口酒,将这难嚼又咸得发苦得肉给囫囵吞了下去。心里不停默念,这是徐开倾注了全部爱意为他做的晚餐,就算是毒药,他也得咽得心甘情愿。
徐开还不能喝酒,陈砚乔只能自饮自酌,心情好加上菜太咸,他很快就喝得有点上头,撑着下巴,迷迷看着徐开,看着看着又心猿意马起来。要是温柔一些,他们今晚能做吗?他已经快要憋疯了,再说,这也是这次死里逃生最好的庆祝。
脑子里想得很香艳,说话仍然不失正经:“你都不会做饭,以后不用做这些。”
徐开诚恳地:“是感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和包容。”
还有陈砚乔让自己体验到的爱和心动,那些如梦似幻的日子。虽然也有很多痛苦的时候,但徐开只想记住这好的部分。
陈砚乔以为他说的是在医院这段时间,笑了笑:“这是我应该的。对了,小开,我准备送你件礼物。”
徐开已经看见了,放在玫瑰花旁那个礼盒里的昂贵手表。
“乔哥,我也有件事要和你说。”
陈砚乔还是那样看他,目光全在他身上,好像世间就唯独剩下着一个人:“你说。”
“我打算回老家了。”
第86章 不要走
听到徐开说要回老家,陈砚乔忽地一愣。
很快想起这已经是年关,公司好些外地员工都提前请假回家过年,徐开过年要回老家也是惯例。只是他这大伤初愈,来回奔波恐怕会太累。
另外,徐开已经算是正式见过自己家人。陈砚乔哪怕再怎么别扭,去见徐家人,以及介绍两家人认识,也在所难免,何况徐开还曾那样极力要求过。反正伸头缩头都得挨这一刀,总不能永远逃避下去,陈砚乔心一横:“不如把你家人接过来?”
“接过来干啥?”
“过年啊,你这身体才刚好一些,不宜这么奔波。”
“我身体没事。”
陈砚乔皱眉,怎么就和这人说不通,非得他把那些难以启齿的心思都说出来?
“叫你接过来就接过来,这么多废话做什么。”
徐开对这无理要求实在是纳闷,也皱眉:“我家在那边,单单把他们接过来过年做什么,我们过年还走亲戚……”
陈砚乔越听越头大,就要再骂徐开“傻逼”时,就听他说:“……再说,过完年我也打算就在老家那边找个工作……”
“在老家找工作?”陈砚乔总算听出了不对劲,“那你这边怎么办?”
“这边工作我已经辞了啊。前几天跟你说过,你也同意了,忘了?”
陈砚乔一撑桌子站了起来,徐开辞职是要离开这里的意思,那自己怎么办?一时间,他心乱如麻,无数问题朝他喉咙里涌,却堵住了喉舌,让他一时说不出话。
徐开低头,他做了那么久的心理建设,如今要当着陈砚乔的面说出这话,还是让他万分难过和遗憾。这是他第一段恋情,就已经把他这辈子的爱都耗尽了,不会再有第二个陈砚乔了,他却仍要亲口为此画上句号。
“乔哥,我想通了,我们分手吧。”
说这话时,徐开鼓起勇气直面了陈砚乔。
这段时间他都很少直视陈砚乔,他怕看得多了,他会动摇,担心那些好不容易恢复的理智和清醒,又全被对方的眼睛和神情搅乱。爱情最能迷人眼,乱人心,徐开自以为意志坚定,唯独体会过后,才知道自己也不过软弱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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