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是殷姜喜欢的颜色,薰香也是殷姜喜欢的味道,甚至是烘干机的味道也是殷姜沉迷的,但被姜益闻过,这就恶心了。
但不穿又怎样?换一套,也是变态闻过的。
殷姜没吭声,等出去后,他穿了放在凳子上很明显的那套深蓝色衣服。
换衣服时,他无视姜益认真盯着他身体的样子,只是等他抬腿穿好裤子站起来要把裤子拉到腰上的时候,身后多了一双手帮他拉住了裤头,殷姜的手还是僵住了,过好几秒,等姜益把他的裤子拉好,他回过头,看着身后那张和他年轻的时候谈过恋爱的那个少年有几分相似的脸孔淡淡道:“你去叫阿姨把饭弄好。”
“你饿了?”
“嗯。”
“我刚上来的时候就叫阿姨弄饭了,我也饿了。”姜益笑了,他在后面抱住了殷姜,瘦了也比殷姜要高大一些的男人把头搭在殷姜的肩膀上,像过去一样地跟殷姜撒娇:“你好几天没回来,我都没吃饭,我都快饿死了。”
第5章
殷姜总有种被毒蛇缠着的感觉,虽然不是时时都这么觉得,可他已经无法从姜益的触碰中感受到那种单纯极致的快感了。
他以前都不知道一颗心不动是什么样的,但面对姜益,他现在就能做到这点。
也许这是一种对不情愿的自己最好的保护了。
“你先下去。”殷姜刚回来,忙了一天的工作有点疲累,他还没调整好自己,完全进入那种进入姜益地盘、生活轨迹、气场的心态,他想让这个人暂时离开,调整一下。
但他这话一出,腰间的手紧了,紧得殷姜腹上猛地一疼。
殷姜当即扭过头去,只见姜益眼如黑渊,那墨色的眼珠浓得不像人类的眼睛,他冷冷地盯着殷姜,就像毒蛇盯着猎物。
“哼。”一不如他的意,就露出真面目,伏低做小给谁看呢?是做给自己看吧?是欺骗感动他自己吧?殷姜嘲笑了他一声,伸手拦住了他的眼睛,轻嘲道:“别动不动就露出狐狸尾巴,把你的毒牙收起来,滚下去。”
他说得平平静静,转过头来,把手上的手掰开。
手上的那双手突然没了力气,被他轻易拿开,殷姜朝他之前脱下来的衣服走过去,拿出口袋里的烟,边往嘴边送,边往阳台走过去。
他没有再看姜益一眼,也就没看到姜益特地展开给他看的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跟他们十几岁那时候谈恋爱,姜益朝殷姜撒娇的模样一模一样。
但他没看,姜益失望地收回眼,扁了扁嘴,转过身,走出了卧室的门。
出了卧室,他就恢复了他平常的那副没有任何表情的样子,他下了楼,去了厨房,刚站在那,保姆吓了一大跳,砸了手里的碗。
姜益扫了一下地上的碗,看向保姆,无视她的紧张,和她道:“等下你叫殷先生先吃,就说我去隔壁家有点事,要过一会儿才回来,让他先吃,我可能在隔壁家吃了。”
说完,他顿了顿,接着道:“他吃完,菜不用撤,他吃完就给我发个消息。”
“哦,哦哦哦?”保姆大概能懂他的意思,之前她也这么办过两次,好像是殷先生吃完的菜,姜先生就会回来打扫。
至于两个人为什么不一起吃?这点保姆倒是清清楚楚。
因为和姜先生一起吃饭,殷先生有时候根本就是不吃,偶尔吃一两口,还是烟就饭,烟抽得比吃的饭还多。
谁能想到,那个看起来清清爽爽,干净英俊的殷先生是个烟鬼。
但没姜先生在,殷先生吃的也不多,但一碗饭还是能吃完的。
主人家是个倒人胃口的,保姆也只敢在心里想想,出去跟同行吐槽,都不敢把这话说出来,就怕丢了工作。
于是殷姜下来,又碰到了姜益去隔壁了。
隔壁也是姜家的亲戚在住。
那亲戚是一对老头老太太,他们从小对姜益挺好,他们老了,姜益就接到了身边养老。
不过那老养得质量不咋地,七八十的老头老太太,还得照顾姜益,姜益还不听他们的。
这鬼玩意就是这个德性,对他好的从不在乎,对他不好了,他就跟鬼一样的缠着你。
人都在眼前了,殷姜懒得多想他一秒,保姆说让他先吃,他就先吃了。
他没吃饭回来的,要是和姜益在一块吃,他不敢保证他咽得下饭。
这两年姜益因为养病还长了点肉,他倒是真瘦了,瘦是纯粹是因为吃不下饭瘦的,要不是早饭和中午饭能在公司吃点,殷姜会因为看着姜益味淡而亡。
现在这人自觉避开,殷姜这饭也勉强吃得下,不过保姆让他吃第二碗,他摇了头,等保姆再问,他冷冷朝保姆看去,吓得保姆不敢再吭声,慌不择手,拿着他的空碗转身就走。
鬼怕恶人,人也是。
二十多岁给他们干家务活的那个保姆,殷姜对人好得不得了,连人家儿女的工作也帮着解决,结果在姜益甩了他后,殷姜回来,那保姆对着他说:“哟,公子哥回来啊,可惜了,这家里没你的地方了。”
人比主人还狂。
殷姜的心,就是被这么一个个糟蹋他好意还拼命往他头上撒尿的人历练出来的,他还能活,不过是因为这世间憎恨他的鬼多,但这世上爱他的人也是真有。
就像他父亲为他几次白了头,连死都不敢死,老头子现在还战战兢兢的,每天要到公司来看一眼殷姜才肯走。
殷姜年轻的时候让父亲操碎了心,也不想让老头子七十多岁的人了,带着伤心难过离开,所以这两年就算是和姜益一起过,他也挺老实,没弄出什么动静,完全像一个与这个世界和解、与自己和解的惜命中年人。
殷家与姜家也有生意,但因为殷姜的父亲,这个以前殷家家里不受重视更不受尊重的小儿子到了老了反而跋扈不讲理了,殷家要是因为要占姜家的便宜卖他儿子,白发小老头就拿着绳子往姜家的工厂大门口走,一点脸面也不打算要,要吊死在他大哥继承的殷家工厂面前给世人看。
有了完全豁出去的小老头,殷家已经不是殷姜的问题,但为了平衡各方利益,也为了回报在重要时刻一直站在他这一边的外公外婆舅舅一家,还有一直跟着自己吃过苦,甚至还有成员妻离子散了的团队,殷姜还是创立了公司,带着大家发财。
人活到一定份上,很难只为自己活,尤其一路活过来,途中欠的债要是多,就更不可能只为自己活了。
中年人活着就讲究一个妥协,殷姜没看到人,吃完饭,又出去抽了根烟,散了会步,心情好多了,等到回来,见姜益在餐厅吃饭,他瞄了一眼,转身往客厅那边走。
他今晚暂时没有工作要处理,也不想回卧室,去书房也怕姜益跟着来,干脆就在客厅坐一会儿。
姜益在那边也没动,过了几分钟,殷姜看了会儿手机,就听大门那边响起了动静,门边有人走进来说着话,“小姜啊,你在家吗?”
是姜益的族叔婶,也就是住在他们隔壁的那位老太太三婶。
三叔三婶对姜益是真好,但对殷姜也就那样,不过老头老太太还是有一点良心的,在姜益犯错的时候会骂姜益,对他们之间的事,也曾站在殷姜的立场说过“你们不要太欺负老实孩子了,老实人也是有脾气的”之类的话。
殷姜当然也是有脾气的,只是他自我醒悟的点拉得太长,脾气来得晚了点。
因为他们之间还是有着种种恩怨,殷姜现在也跟这对老夫妻不亲近。
住在这两年,除非碰见了和人点点头,叫人一声,基本不聊天。
现在老太太进来,他就当这声“小姜”是叫姜益的,听而不闻,继续看他的手机,于是等到老太太往他这边走来,笑呵呵地说“原来你在这”,殷姜没法装了,收起手机站起来,朝老太太低头问:“有事?”
老太太一米五多的身高,穿得很优雅,还化着妆,是个精致的老太太,面相也和气,过来就和他不停地笑着道:“有点有点,想和你聊聊。”
她往殷姜坐的沙发凑,不过没挨着殷姜坐,而是离殷姜有个一臂之间的距离,她坐下后笑着感叹道:“老婆子过来叨扰你一下,真是有点事,没事点也不来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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