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只是朋友。
还只是。
嗯。
姜云满锁好车,想从边既手里分担一些重量,伸手要去拿,还没碰到袋子就被边既侧身躲开了。
“我拎就行,没多重。”边既不以为然地说。
东西都是姜云满买的,除了今晚吃的,还有明天露营要用的食材,七七八八买了不少,结完账四个袋子,得亏推车能推到停车场,否则他一个人真不知道怎么拎到车里。
这样边既居然说没多重……
姜云满半信半疑瞧了眼他的手,指节都被袋子勒出了红印,还说不重。
他良心不安,再次上手分担重量:“还不重,手都勒红了还说不重!行了,你不用在这种时候展现自己是个猛男,你不展现也够猛了。”
“给我拎两袋,赶紧的。”
“手被勒红是口袋不人性化的问题,不是我拎不动。”边既自有一番自己的道理,“你走前面去刷卡开门,我没手了。”
“你还知道自己没手了,就说让你给我拎点儿……”
边既打发小孩儿似的从塑料袋里掏出一颗白菜,递给姜云满抱着:“好了,现在可以回家了吗?”
姜云满:“……”
“边既,我跟你是同龄人这件事,你是不是经常忘记啊。”
他虽然不是猛男,但也是一种拥有正常力量的成年男性!
边既轻笑:“没忘记,另外你瘸腿儿两个月的事我也没忘。”
“……”
……行。
姜云满失语片刻,抱着白菜走到他前面,老实巴交去刷卡开门。
到家后,姜云满洗手做饭,边既也没闲着只等着吃,而是在旁边打下手。
晚餐清蒸了一条波龙,一道菠萝咕咾肉,一盘清炒时蔬。
久违下厨,以及久违地跟边既一起吃晚饭,开动前姜云满心情愉悦地拍了几张照片,微博和朋友圈同步更新。
文案简简单单三个字:二人食。
边既把剥好的虾钳肉放在姜云满碗里,见他捧着手机乐此不疲回复各方评论,温声提醒:“先吃饭,一会儿凉了不好吃。”
姜云满放下手机,乖乖应了一声“嗯”,低眉看到碗里完整爆满的虾钳肉,发出一声惊叹:“哇,你也太会剥虾了吧,波龙壳好硬,我每次都剥不出完整的肉。”
近乎于孩子气的夸赞,边既极其受用。
言语里带着不自知的纵容,笑道:“那你就负责吃。”
姜云满夹了一块肉,蘸了蘸料汁,放进边既碗里。
“你也吃,尝尝,这个料汁里我放了好多小米辣,你估计会很喜欢。”
边既暂且放下另外一只虾钳,拿起筷子品尝姜云满夹到他碗里的虾肉。
肉汁本身鲜嫩微甜,配合蘸料的清爽辣味,确实很对他的胃口。
“好吃。”边既看了眼那碗蘸料,“你估计吃不了,太辣。”
“我不吃,我喜欢吃原味的,蘸料是专门给你做的。”
说着,姜云满又往他碗里夹了一块虾肉,催促:“趁热吃,这玩意儿凉了腥。”
边既夹起来吃完,手脚麻利把虾钳和虾尾都剥了出来,全部放在姜云满碗里。
姜云满又蘸料再夹给他。
几个来回之后,姜云满都无奈了:“你就不能往自己碗里夹点吗?”
边既看着自己碗里跟姜云满差不多数量的虾肉,说:“我不夹也没少吃。”
对视几秒,两人笑出了声。
之后低头吃饭,谁也没在提这茬儿。
吃过晚饭,照例,饭后残局归边既收拾。
姜云满陪太子玩了会儿球当饭后消食,玩累了躺在豆袋上玩手机,一进朋友圈,全是各种点赞评论。
说什么的都有,其中揶揄他脱单了or有苗头了的最多。
八字没一撇的事情,姜云满只当没看见。
他挑了些能回复的回复,这时薛开逸发了几条消息过来。
【你明天加班不?不加班来我家吃火锅哇,咱们都好久没聚了】
【边既有空的话把他也叫上】
【兄弟够意思吧,时刻不忘给你制造机会】
薛开逸一提,姜云满粗略算了算。
从他出车祸到现在,季节都变了,他和薛开逸竟然一直没见过面。
打工人的无奈,很难碰上大家都有空的日子。
姜云满想了想,回复:【明天不行,后天吧】
【够意思,后天给你带酒喝】
薛开逸秒回,问:【你明天要加班啊?】
姜云满不怕被说重色轻友之类的,如实交待:【不加班,是我有约了】
【明天我约了边既去山里露营,嘿嘿嘿】
薛开逸:【?】
【行啊你,姜小满,还知道自己创造机会,我还以为你要搞暗恋】
姜云满抬头看了眼厨房,确定边既还在里面收拾,悄悄咪咪打字跟薛开逸说:【奔三了还搞什么暗恋,碰上喜欢的当然要想办法搞到手】
【而且,怎么说呢,我虽然不是边既喜欢的类型,但我好像不是全无希望】
【我试探过他了,他跟我一样是母胎solo,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薛开逸饶有兴趣追问:【意味着什么?】
姜云满信心满满,手指在键盘上一顿操作,疯狂输出。
【意味着他搞不好跟我一样不明白自己】
【你看我,二十几年一直笃定自己是直男,实际上嘞,我是个gay啊!明明我之前被好多奇葩gay骚扰还有一些ptsd的】
【同理,边既之前跟我说喜欢什么类型(牵涉他个人隐私,我就不展开细说了),我感觉只是他以为自己喜欢,因为没真正喜欢过谁之前,连自己都不知道会被什么样的人吸引啊对不对,我就是现成的例子】
薛开逸看完这一堆分析,由衷道:【校草魅力果然不一般】
【那么多gay都掰不弯的直男,被他不费吹灰之力掰成了蚊香】
【祝你成功,兄弟】
姜云满回复:【借你吉言,兄弟】
【扯远了,说回正题,后天吃火锅我不知道边既有没有空,有空我叫上他一起】
薛开逸回了个好。
等边既收拾好厨房,两人在客厅玩了俩小时电动。
玩到快十点的时候,边既出声提醒:“最后一局,这把结束你去洗澡。”
姜云满:“好。”
尽管姜云满赢得正上头,但想到明天要早起去山里的事情,他果断舍弃了游戏。
没办法,跟边既出门玩比游戏有意思多了。
最后一局结束,姜云满积极主动地放下手机,去卫生间洗澡。
洗完澡从淋浴间出来,姜云满看着空空如也的挂钩,这才意识到自己有点积极主动得过头了。
睡衣和内裤他都没拿,换下来的衣服被他扔进了脏衣篓里。
他目前有三个选择。
第一,把换下来的衣服从脏衣篓里捞起来,将就穿一穿,穿到卧室再换新的。
第二,就这么哧溜溜从卫生间出去,回卧室穿新的,赌这几步路碰不上边既。
第三,叫边既帮他拿。
姜云满首先排除了第一选择。
他无法忍受给刚洗过澡的身体穿脏衣服,哪怕马上换上干净的,他也只会觉得连干净衣服也被污染了。
那么只能在二三之间选了。
姜云满小心翼翼拉开卫生间的门,透过门缝观察外面。
奈何卫生在走廊中间,视野极其有限,客厅和主卧都有灯光,他无法通过这点可怜巴巴的事业判断边既正在哪里活动。
这么哧溜溜出去,不碰见边既皆大欢喜,碰上边既……
不行!
虽然人终有一死,但他不能社死,还是在喜欢的人面前。
斟酌来斟酌去,唯一可行的办法只剩下第三选择。
要是放在以前,拜托边既帮忙拿贴身衣物这种事他都不带犹豫的,反而,今非昔比,他也变成了跟边既一样敏感的男同。
敏感第一步,容易脑补、容易害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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