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高考这一天还是来到了。
这天阳光明媚,蓝天白云。道路两边被封锁,门口支起了临时的大棚,警察严阵以待,氛围紧张。
年煜泽也是高考生之一,跟着同学一起走进考场。往常板着脸的任课老师全部笑得很温柔,说话轻声细语,而他们穿衣风格向来保守的班主任也换了身绿色旗袍,寓意是旗开得胜,一路绿灯。
夏秩和柏越全程陪着他,车接车送,精心呵护,一直到结束的时刻。
“恭喜你小年。”和万千家长一样,夏秩也送了他一束花。这里人流量大,柏越鸭舌帽口罩捂得挺掩饰,也拍了拍年煜泽脑袋,以示鼓励。
“谢谢。”年煜泽接过来,心里感到轻松。
三人说说笑笑地走到车前,年煜泽笑容不由一僵。
就看到柏夏舟穿着一身休闲装,双腿微微交叠,倚在车门上。成年之后的柏夏舟更不得了,身高腿长,魅力无穷。前前后后的学生和家长目光都被他吸引了,而他表情冷酷,很随意地站在这里。
年煜泽有点小尴尬,抱紧了怀里的花:“船...柏夏舟。”
柏夏舟瞥了他一眼。精心挑选的花束朵朵鲜艳蓬勃,却都被年煜泽比得逊色。
“好了,上车再说。”柏越夏秩把他俩塞进车后排,识趣地去了前面。
后排的两个一左一右,沉默地看着窗外。
年煜泽抱着花,快把外包装抠出一个洞。他怕说话之后船崽不理他。
但觉得确实是自己的错,于是偷偷深呼吸,开启话题:“柏夏舟,你也来参加高考吗?”
说完之后就后悔了,这个话题选的实在是太糟糕了。只要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他没有考试,只要长耳朵的人都会听到最后一次晨会上表彰了保送同学。他怎么会选择这样一个不合时宜的话题,只会让气氛变得更糟。
年煜泽恨不得按下撤回键,让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没有。”
没想到的是,柏夏舟竟然回答了他。
峰回路转,年煜泽只想着趁热打铁,嘴巴比脑袋快:“那你来这里干什么呀?”
第39章
这话倒是让车里彻底陷入冷场,年煜泽摸摸鼻子,不再说话了。
夏秩和柏越带他们去餐厅吃饭,庆祝一下高中结束。
餐厅选择得很正式,小包厢装饰华美,隐私性强。一共就四个位置,年煜泽琢磨着怎么个坐法。毕竟好久没离这么近了,挨在柏夏舟旁边和对面不知对方会不会不愿意。
但要坐斜对角也奇怪,把柏越哥哥和夏秩哥哥分开算怎么个事儿。
于是他思索一番,先随便坐了个位置,把选择权留给柏夏舟。
但柏夏舟显然没这么多弯弯绕绕,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年煜泽瞬间感到了隐隐的压迫感,默默坐直,比课堂还要端正。
“小年看看点什么。”夏秩把点菜的平板递给他。
年煜泽仔细端详,把大家爱吃的都打上勾,神情十二分专注。卷曲的头发垂在微微皱起的眉头上,睫毛洒下的阴影齐整漂亮,在白皙的皮肤上很明显,还有挺拔的鼻梁,带有弧度的脸颊,圆润的耳垂。
因为不太能晒太阳,所以穿了件挺薄的运动外套,衬得整个人很有活力。
柏夏舟低头看着点菜的人,喝了口柠檬水。
一会儿之后,等点的餐都上来,柏越给他俩倒了点红酒:“都成年了,意思一下。”
昂贵的红色液体落在高脚杯里,年煜泽砸吧了一口没喝出味道来,偷偷舔舔嘴唇,深红色便蔓延开来。
柏越笑了,又给他补上:“小年和我们在一起随意,醉了正好送回去。”
等给大家都倒完酒,柏越举起杯子继续说:“你俩这具体怎么了我们也不知道,不过既然决定放到高考完处理,那就抓紧处理。柏夏舟,再欺负小年真揍你。”
这话把柏夏舟从小“威胁”到大。小时候年煜泽都会抢着说没人欺负他,但现在知道了柏夏舟根本不会挨揍,他就没话说了,一个劲儿地低头喝东西。
等一顿饭吃完,年煜泽也差不多醉了,晕晕乎乎的。
夏秩和柏越下午还有点事,让司机把他俩送回去。
“崽,还有小年的行李你都给他放好。”夏秩看着长得比自己都高的柏夏舟,拍了下他头发上的细屑,低声说,“好好珍惜。不管友情还是什么,错过了就没了,别像你舅舅以前那样拧着。”
“喂,怎么还拉踩?”旁边的柏越不满。
夏秩笑笑,正好这时候车来了,他便朝年煜泽和柏夏舟挥挥手,跟着柏越走了。
年煜泽这时候还能配合地挥手,坐进车子钻到另一侧靠门的位置,和柏夏舟保持相当的距离。但红酒的后劲儿是一点一点上来的,很快脸颊耳朵锁骨,都漫上了淡淡的颜色。
脑袋也很快靠在车座上,保持着背对柏夏舟的姿势一动不动。
等到了目的地,柏夏舟叫了一声,扒拉两下,都毫无反应。只得下了车,走到另一侧,开了门。
随着外面的阳光照进来,这就把整个人完完全全地展现在他面前,修长随意的少年姿态,像一幅电影画面。
戳了戳挤起的脸蛋,年煜泽皱皱眉头,转了个角度。
确认人醉得不轻之后,柏夏舟叹了口气,替他解开安全带,淡淡的红酒香扑在两个人之间,让他有一瞬间晃神。直到陈叔说话才打断了这种醺醺然的氛围:“小柏,我帮你把行李搬到门口了,下午还有什么需要吗?”
“没有了,谢谢陈叔,您回去吧。”
车子离开之后,柏夏舟把年煜泽抱回屋,想把他先放在沙发上,但年煜泽抓着不松手,似乎很抗拒降落在沙发上。
温热的脸蛋贴在柏夏舟颈侧,小声说:“你好冰,船崽。”
柏夏舟无奈,只能又把他抱起来,小年原来的房间陈设和东西都没变,只是没铺床单被子,也没法放上去,最后绕了一圈,还是把人放在了自己的床上。
年煜泽宾至如归。
他很熟稔地转了一圈,找到了两年前习惯睡的那一侧,抱住被子。
柏夏舟想把被子给他盖上,但这人就是紧紧攥着,拔河似地扯了半天,目光忽然一滞。
只见年煜泽的手腕上戴着一个红绳和小牌,绳子自然不是以前那根,不过看上去也是半旧,唯独那个小牌新崭崭的,似乎被擦拭了很多次。
上面“船”的字样和图案有所磨损,但清晰可见。红色金色在雪白的手腕上很显眼,仿佛打上标记的所属物,难怪刚刚吃饭的时候一直不脱外套,还老把手朝回缩。
柏夏舟垂眸看着那个牌子,心里有点异样。当初明明都严词拒绝自己了,怎么还这样。
还有抽屉里丢失的合照,消失的模型,都给他很多错觉。
*
一觉睡到傍晚,年煜泽才醒过来,听着外面渐起的雨声,在熟悉的房间里发了会儿呆,看到坐在桌前的柏夏舟,吓了一跳,重新紧闭双眼。
闭了一会儿,察觉到对方没有回头的意思,他睁开了一条缝,偷偷打量。还是熟悉的角度和背影,肩膀好像宽了一点。
悄摸看了半天,柏夏舟忽然起身,年煜泽再一次紧紧闭上了双眼。
脚步一点一点靠近,停了下来。
年煜泽知道肯定是被发现了,秉承着“敌不动我不动”原则,僵持了一阵子,似乎并没有起到作用,于是只得缓缓睁眼,和柏夏舟的目光对上。
正出神的柏夏舟一顿,转身想走。
“船崽。”年煜泽赶紧拽住他的袖子,“不要走。对不起,我错了。”
忐忑地等了等,竟然得到了回复:“错在哪里。”
年煜泽一听就知道柏夏舟在给台阶下,立刻深刻反省:“我不该不相信你,不该说一点都不喜欢你。原谅我吧。”
他最会耍赖,眼神无辜地从下朝上看着柏夏舟,脸蛋仰着,充满真诚。
“哦。”
“原没原谅我呀?船崽。我学习可努力了,两耳不闻窗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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