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来干嘛!放下!”
“好好好,”陆思榕扯出一个无奈的笑,“我只是划伤,又不是骨折,动都不行的吗?”
江方野做出凶巴巴的样子:
“不行!”
见陆思榕不像是还想和他争辩的样子,扯了张纸巾自己擦了擦眼泪,好半天才回答之前那个问题:
“你不要,反正,反正不是这么算的。怎么算,我,我想好了会告诉你的,”他闭了闭眼,“无论怎么样,我还是希望你健康,就......不要再受伤。”
“好,”陆思榕绑着绷带的手背蹭了蹭他,“以后一定不会了。”
陆思榕一共在医院住了整整一周。
一开始的三天江方野留在医院陪床,因为是高级单人间,他倒也没觉得睡得不舒服。本来说的是给陆思榕请护工,因为陆思榕右手不方便吃饭,且就算转入普通病房,第一二天也是危险期。
结果他回到孤儿院以后,中午就接到护工打来的电话,委屈的语气,说着:
“陆先生不肯吃饭。”
江方野心里那口气又开始不上不下。陆思榕是为了他才住的院,无论怎么样他都不应该生气,只是这人现在住院还在闹大少爷脾气,气话不经过脑子直接怼出来:
“你问他是不是要饿死!”
护工也是真性情,听雇主这么一说也着急:
“江先生,这个医生说患者最好还是要保持进食,蛋白质啊,维生素啊,就是还是要吃的。只是他说一定要您回来才行,我,这我不好做啊......”
沉默化成实质在电流声中蔓延。江方野最后叹了口气,告诉对方自己下午就到,挂断了电话。
他按照一天的工资给护工结了款,走进病房后一个眼神都没分给陆思榕。对方倒也不恼,没有主动和他讲话,自己坐在床上看手机。没过几个小时这种和平就被送来的晚饭打破,两个人对着饭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是陆思榕皱了下眉,说自己腰腹和后颈的伤口感到痛,江方野这才慢吞吞地开始喂饭----他不好判断是不是陆思榕在卖惨。
第二天早上陆以则和方韵来了,同时还带来了大包小包的补品。江方野贴心的走出病房,把空间留给他们一家人。只是不知道到底聊了什么,他们出来的时候方韵一直在叹气,等他进了病房,陆思榕就让他把那些补品带走,拿去给孤儿院的工作人员们分。
真正让江方野后怕,并且开始庆幸自己在这里陪床的,是第二天的晚上。不知道什么原因陆思榕的腹部伤口突然大出血,都到了医院的熄灯休息时间又被推进了手术室。直到凌晨他才又见到那张苍白的脸,因为麻醉药的作用,含混不清地叫他:
“小野。”
江方野心里的怨就全没了。
说白了他只是怨陆思榕好像很冲动,一点也不在意自身安危。可这不是为了他吗?他的埋怨,本就是不讲道理。
第四天开始,江方野就没在医院陪床了。只是他大早上刚来,就被能下地走动的陆思榕拉着一起去腺体科看了alpha后颈腺体的伤。在听到医生说伤口不深,但缝针换药以后,如果身体机能出现问题,还是要密切随访的时候,诊室里都不知道他两的呼吸声,谁的更重一点。
出院的前一天医生来告知今后的注意事项,第一点就是告诉陆思榕,因为颈部,腹部,右手,没有一个纱布拆了,而这些伤口最重要的是不要碰水,所以让他回去一切要小心,最好有人照顾。
接下来就是其他叮嘱,比如吃东西也要忌口,不要有剧烈运动,腺体记得复查,最后是一周后过来,视情况而定能不能拆纱布。
“我需要人照顾呢,小野。”
江方野正翻看着挂在病床前的病历本,就听到陆思榕这么说。没什么表情地把病历本插回床头:
“......我不是你的保姆。”
陆思榕突然贴的离他极进,暗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可是你是我的omega。昨天医生不是说么,如果有完全标记的O,在恢复途中适当汲取对方的信息素,会有助于心理和生理更快的恢复?”
说话时温热的气息洒在他后颈的腺体上,总觉得有点痒。
这话他倒是没办法反驳,根据医生的说法,完全标记的AO不仅仅是调动对方关于生理那方面的欲//望,有的时候信息素还可以让双方觉得心理愉悦和身体放松,同时促进alpha腺体的恢复。
当时医生一听他们说匹配度是97%,止疼药都少开了几天的量,说是这么高匹配度的AO,omega的信息素胜过世界上一切止疼药。
“我们现在确实反过来了。”陆思榕保持着站在他身后的姿势,只是头低下来靠在他肩膀上,随后一只手环上他的腰。
江方野本想拍掉环在他腰上的手,低头一看是陆思榕那只依旧裹着纱布的右手。他想陆思榕又这样,阴暗又狡猾。他看不见对方的表情,只听得到对方在说:
“现在是我需要你,跟我回家吧,小野。”
第66章 我让他把监控拆了
江方野最终答应了,他告诉陆思榕也告诉自己,这都只是出于治疗的目的,一旦陆思榕好了他就会再次回来。说这话的时候他心里也没底,他不知道回去以后对方还会不会放他出来。只是陆思榕听了以后也没再说别的,环在他腰上的手紧了紧,告诉他:
“沁园的房子我就不卖了,留在这里,你再回来的时候住沁园吧。孤儿院的房间太小了,你看好多小朋友送给你的花都摆不下;而且沁园的别墅有两层,你每周邀请不同的小朋友过来弄聚会什么的,都很方便。”
Alpha总是知道他在意什么,知道他的想法。
陆思榕和接他们回去的保镖的保镖留在车上等着,江方野下车回孤儿院收拾东西。其实他出来的时候也就带了一个小箱子,现在他是真的想把小房间里的东西全部带走----孩子们送给他的还未枯萎的插花,送给他的动物形状的叠纸,彩色的玻璃弹珠......
他把陆思榕之前送的戒指,和自己取下来的结婚戒指,还有陆思榕那枚婚介放在同一个盒子里,压在了箱底。陆思榕那枚戒指-是做手术那天,医生从进手术室之前取下来丢在他怀里的。
在刚刚回来的路上他本想塞给陆思榕,陆思榕看了眼推回去,意味不明地朝他笑,然后说:
“我等你愿意再次给我戴上的那天。”
当时的心跳一下子变得不齐。为了显示慌乱的神情,他假意扭头去看窗外的风景。
拖着箱子往大门口走,院长,工作人员,还有许多小朋友都站在门口送他,就像他匆忙赶来时站在门口迎接他那样。江方野把陆思榕交给他的,沁园别墅的钥匙递给牧衍:
“没事可以带孩子们去玩,那里什么都有,就当出去玩住酒店一样,带他们看个新奇。然后你宿舍里留下的那些插花,你有空帮我搬到沁园,以后大家的作品放那里,当个展馆就好。”
牧衍不停地点头。
江方野环视一圈,不免有些哭笑不得:
“你们......我不是不回来啦,万一我一周后就回来呢?你们这样,弄得我很不好意思。”
“儿行千里母担忧的嘛。”不知道哪个工作人员起哄了一句,大家一起笑起来。小孩子们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见大人都笑,也咯咯咯地笑,悲伤的气氛马上就被冲淡。
“陆先生,要去催一下吗?”保镖在驾驶座问。
陆思榕看着窗外omega的笑,眯了眯眼:
“不用,我很久没见他这么开心了。”
说完仰头靠在座椅上,左手无意识地摸着右手被纱布缠绕的地方。
没有了婚戒,一时间还真的有点不习惯。
不一会右侧车门打开,随机身边的座椅微微下陷。两个本子被丢进他怀里,omega生硬地说:
“那两个小男孩说一定要我交给你,还不准我看,说是对你很重要。”
低头看去,是记着江方野平时行踪的本子。陆思榕扬扬眉毛,将本子叠好放在腿上:
“你真的没看?”
“没看,”江方野没好气地回答,“不是因为你,只是答应孩子们的事我都会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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