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看向门后的姜宁。
“怎么了?”
姜宁握紧了身后的戒指盒,连忙摇头道:“没事,你忙吧。我回房间了。”
他把书房门给关上,快步回房间躺上床。
刚才不是适合的时间。
姜宁打开戒指盒,看着上面的两枚戒指,他应该重新找一个更适合的时间送出去。
只不过陆知寒家境富裕,见过的珠宝首饰比他多得多,会不会不喜欢他做的这个戒指?
要不还是算了。
不行。
这样太怂了,陆知寒要是不喜欢这个,他到时再想办法做一款他喜欢的。
过了近一个小时,房间的门被敲了敲。
陆知寒问:“睡了吗?”
姜宁连忙把戒指藏在枕头下面,慌忙走过去开门。
已经忙完公事的陆知寒问:“你刚才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吗?”
“没、没什么。”
姜宁往旁边退了一点。
陆知寒自然而然地走进来,和往常一样坐在他的床边,拿起来床头摆着的那个仓鼠公仔。
姜宁略显紧张地扫了眼枕头,他塞得急,有一点盒子的边缘露在外面,仔细一看就能看出来。
他连忙走过去,往右边一坐。
“你刚才的工作忙完了?还顺利吗?”
“嗯,暂时结束了。”陆知寒道:“只不过之后可能要围着这件事忙一段时间。”
“噢,刚才听你说那个秋文彦,他就是上次医院见到的人吧?你想要和他合作?”
姜宁一边说着,一边把枕头下的东西往里塞了塞。
陆知寒点头,“他手上掌握的独家技术在国内很大的需求缺口,我们有渠道,他那边有技术,能合作的话对双方都有利。”
他说着顿了顿。
“怎么了?忽然问我工作的事?”
“没什么,随便问问。”姜宁佯装打了个哈欠道:“好困,我们睡觉吧。”
陆知寒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以往姜宁那些小心思在他的面前无所遁形,这次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姜宁有话隐瞒。
但他还是点头,“好。”
关灯之后,房间暗了下来。
一点月光透过窗子,隐约能勾勒出床上的两道影子。
安静许久之后,姜宁都没有能酝酿出什么睡意。
那份没有送出去的礼物让姜宁辗转不安,最后他小声问:“陆知寒,你睡了吗?”
“还没。”
“那……”姜宁喉结滚了滚,嗓音微微发哑,“你把手伸过来一点。”
在黑暗中,一道炙热的力度握住了陆知寒的手,揉搓着他的指节,将他原本有些冰凉的手指捂得发烫。
许久许久之后,无名指忽然被套上了一个圆环、冰凉的贴着他的皮肤。
意识到了是什么,陆知寒手指微蜷缩,顺利让戒指往里滑了一截,稳稳戴在了自己的无名指上。
姜宁听到了一点起身的动静,他猜到了陆知寒想去开床头的小灯,翻过身,抢先一步拉住了他的手腕。
“等一下。”
他紧张地舔了下嘴唇,低低道:“我的手工可能有点差,你先做好心理准备。”
他话音落下时,台灯亮起。
一盏微弱的小夜灯能照亮的范围有限,却可以把那枚银戒照得闪闪发亮。
和姜宁想象中一样,陆知寒的手指长又细,戴戒指很好看。
“这是……你自己做的?”
陆知寒略微吃惊,他其实对饰品没有什么研究,只有出席比较重要的场合才会佩戴胸针或者手链。
几乎没有怎么戴过戒指。
但是他可以看出来,这一枚戒指凝聚了不少心意。
“我很喜欢。”陆知寒道。
这个回答让姜宁悬了一天的心终于回落,重重松了一口气,整个人身体都放松了下来。
陆知寒揉了揉他翘起的发尾,轻声问:“下午还有晚上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吗?”
“嗯,怕你不喜欢。”
姜宁从枕头下面拿出盒子,“其实这是个对戒,我做了一对一模一样的。”
只是圈口大小不同。
陆知寒拿起了盒子里的那一枚,另一只手手心朝上,“来吧,我帮你戴上去。”
姜宁的背都挺直了,像是又在站军姿那样从头到脚都写着紧张,把自己的手搭在陆知寒的手心上。
“别紧张。”
陆知寒缓缓将戒指推进他的手指,像是给流浪的小狗亲手戴上项圈。
项圈里刻着他的名字。
姜宁盯着那两枚戒指看了许久,最后想到了什么,拿起放在床头的手机。
他对着交叠的手拍了一张照片,学着陆知寒的样子,设置成了自己的手机屏保,满意地翘起嘴角。
陆知寒失笑,“好了,现在睡得着了吗?明天你还有早课。”
姜宁躺下来,却没有把手上的戒指取下来,他摩挲着戒指的边缘,心里想,下次他会做一枚更加好看的送给陆知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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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
姜宁照常去上课,只是他落座后周围响起了夸张的抽气声。
“我去宁哥,”孙航瞪大了眼睛,“你手上的是什么?”
姜宁翻开课本,“戒指,没见过吗?”
不是。
戒指他当然见过,但是这戴在姜宁的手上实在是太让人惊讶了。
以往他的手上可是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姜宁手上戴戒指的消息,很快就在论坛上传开了。
【戒指,还戴在无名指上。】
[好吧,看来学弟是真的名草有主了,那姐姐只能祝福一句99了!]
[果然这年头帅哥都是别人家的。]
[不过有一说一,这戒指款式挺好看的,有没有姐妹给个链接,想买同款。]
[这好像是定制的吧?没有见过有这个款。]
[听说是手工做的,独一无二专属的那种,也太浪漫了吧,气得殴打了一顿隔壁的男朋友。]
姜宁戴着戒指的这一段时间,除了洗澡和做实验必须不能佩戴饰品之外,几乎都一直戴着这枚戒指。
戴着戒指后还有一个意外的收获。
上来搭讪的人,在看到手上的戒指,一般不需要他主动开口就会说着抱歉然后走开。
他们的实验课大多数是看光学显微镜下的组织切片,或者是简单的动物注射实验。
今天和往常不同,今天是蛙心灌注。
姜宁穿着白大褂来到实验室,他们已经提前讲过了课程内容,但是看到面前在烧杯里跳着的蛙,不少人心里还是对这种生物有些抵触。
他皱了皱眉,有些嫌弃,提前把戒指给摘了下来。
这堂课的实验老师道:“今天做的是蛙心灌流的实验,我会先给大家演示一遍,之后需要分组进行操作,实验结束需要提交实验报告。”
在这个实验之前,他们还做过小白鼠的腹部注射和兔耳缘静脉注射药物。
但这两个实验都相对温和很多,只需要用针管进行注射。
而蛙心灌注需要用剪刀把表皮肌肉心包膜都剪开,暴露出心脏,将血管结扎,然后用导管灌注心脏完整取出跳动的心脏,方便做后续的观察实验。
实验开始没有多久,就有同学受不了了,被剖开的蛙太血淋淋的直观展现在面前。
他们被分成了好几组,每组都需要成功实验后提交实验数据,所以必须有人动手实验。
姜宁这一组,几乎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他。
姜宁觉得这个除了恶心一点,更难的是要保持取下来的心脏正常搏动。
不然就做不了后续的实验记录。
“给我一副手套。”
这是姜宁答应做的最底线,他不想直接碰这玩意儿。
同学连忙翻出抽屉的医用乳胶手套,“宁哥,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哥。”
姜宁没有理会他,套好手套后把蛙从烧杯里倒出来,固定在板子上,他用剪子剪开胸口时,周围倒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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