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溧平静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反而开口:“我死了,夏氏也落不到夏荀手里,我和容琛早就签字领证了,我跟他签署的霸王条款其中一条就是:我作为夏氏家主,我要是死了,夏家下一任继承人只能是我的合法伴侣。”
林深看了一眼夏荀,说道:“你们夏氏的人会同意?一个外姓人来继承你们夏氏的产业,这怎么可能。”
夏荀此时黯然开口:“是真的。”
他很清楚这份合约上的内容,也了解他的父亲为了逼迫夏溧回家继承家业,做了多少不合理的规定。为了约束夏溧的生活,为了让他按照完成自己的遗志。
夏溧冷冷一笑:“张雅芳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帮她杀了我,好让夏荀可以上位?”
林深收起了枪,摊了摊手,表示:“倒是没什么好处。”
夏荀此时却开口:“你把我哥放了吧,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继承什么家产,我不配也没有资格去跟我哥争什么,如果是我母亲的原因,我可以将我拥有的所有财产都转到她名下,你带着她走吧。”
林深沉默了几秒:“你小看你的母亲了,她把你看得比钱重。”
夏荀讥讽一笑:“是吗?”
林深甩了他一巴掌,带着愠怒:“你为什么一定要误解她,为什么你不能站在她的角度为她想想?!”
夏荀偏不听话,嘲讽道:“我的出生不是一种很好的证明吗?她为什么要生下我,为什么要利用我来达到她嫁入豪门的目的,你说她看我比看钱还要重,你不觉得搞笑吗?”
林深又给了他一巴掌。
“她在夏震雄身边隐忍这么多年,还不是为了让你能够在夏家立足?!”
夏荀吼道:“我为什么需要在夏家立足,是她觉得我需要,强塞给我而已!”
林深一巴掌将他打倒在地,夏荀嘴角溢出鲜血。
林深:“你真是白眼狼,你妈为你做了这么多,得到了什么?”
夏荀笑出声:“那你呢,你为了我妈做这么多,你又得到了什么?”
林深停下了手,冷漠地开口:“你连这个都知道了。”
夏荀:“是,当年我母亲失手将那个侵犯她的畜生杀掉,是你替她顶的罪,替她坐了二十年牢。”
夏溧惊讶地看了夏荀一眼。
哦豁。
林深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深深吸了一口。
“才二十年,算得了什么。”
夏溧:“……?”
不是吧,这个人纯纯恋爱脑吧,二十年,说顶罪就顶了。
张雅芳是有多大的魅力才能把人迷成这样。
为了她坐二十年的牢狱之灾,结果出来发现心爱之人已嫁做人妇,还给别人生了孩子,早就把他忘了,偶然机会联系上了,现在又给张雅芳当牛做马,想要杀了他?
张雅芳是真有本事啊,哄得这个男人肯为她出生入死。
要是张雅芳说夏荀是他的种,林深也应该会信的吧?
第55章
一天没有进食, 连水都没有喝一口,夏溧的胃病冒出来了。
他胃疼得蜷缩成一团,额头上冒着冷汗,脸上毫无血色。
夏荀时刻留意着他的状况, 看见他出现脱水的状况着急地冲林深喊道:“我需要水和食物, 你答应过容琛会保证我哥的安全, 如果他出了什么事, 你还想要到那十个亿吗?”
林深嗤笑一声:“我只是保证他不会缺少零件,其他的我为什么要管?”
夏荀挣扎着, 着急地开口说道:“你给我解开,我哥在这里,我不可能跑的。我一个人也不可能带着我哥逃跑, 就像你说的, 如果要走我早就走了。并且我可以给你承诺,你们拿到钱后,我一定会让你们安全离开。”
林深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觉得到时候我还能离开这里?”
夏荀急切地说:“你能安全离开, 因为容琛不可能拿我哥来赌,就冲他爽快地给你打了十个亿这一点来看,他怎么可能会让我哥出事,不管你用什么方式劫持我哥,只要你想要离开,你都能安全离开, 只要你保证我哥的安全, 但如果我哥出了什么事, 别说你逃到天涯海角, 我们夏氏都不可能放弃追击你。”
林深盯着他看了几眼,忽然扬唇一笑:“让你们夏氏两兄弟来给我陪葬, 好像也不错。一命换两命,我这条贱命换你们两条身价过亿的金贵命,难道不划算吗?”
夏荀心凉了一截,他看了一眼林深,说道:“不是一命换两命,如果我死了,我母亲活不下去的,夏氏的人不会放过她,她会被容琛折磨至死。”
说起他母亲,林深的表情微微变了变。
夏荀继续说道:“你应该和我母亲保持联系才对不是吗?她这么久都没给你打过电话,你不觉得奇怪吗?还是说,你也猜到,我母亲已经落在容琛手里了?”
林深将他一脚踹到在地,捏着他的脖子,勃然大怒:“你母亲落在姓容的那个人手里,你丝毫不担心她的安危,就只顾着你哥的死活?”
夏荀被踹中胸腹,吐出一口鲜血,他的情况不比夏溧好多少,应该来说更甚。
每一次林深来到他们面前,夏荀都会挡在夏溧的前面,不让林深触碰到他。
所以这次也不例外,在林深恼怒地想要动手时,夏荀努力支撑起来,爬到夏溧面前,任由林深的拳头落下。
“别打我哥。”
夏荀口中的鲜血滴落在他的胸口处,染红了他的白衬衫。
林深忍了忍,还是放下了拳头。
夏荀毕竟是张雅芳的孩子,如果失手将他打死,张雅芳会恨他一辈子的。
夏荀现在这样,估计也跑不了了。
林深将他的绳子解开,丢给他一瓶水和几块面包。
夏荀胸口疼得不行,他花了很大力气才将夏溧抱在怀里,颤抖着打开了那瓶水,小心地喂夏溧喝了一口。
接着捏碎了面包,给他塞了几口,又喝了一点水。
夏溧迷糊中感觉到有人给他塞了一口吃的,很温柔。
他原本想喊一声容琛的名字,又恍然间清醒过来,容琛此时怎么可能在这里。
整个房间笼罩在黑暗里,林深只点了微弱的烛光。
他看了一眼虚弱的两个人质,放心地出门侦查。
等他走后,夏溧忍不住开口询问:“你怎么了?受伤了?”
长时间脱水让他的喉咙干哑刺痛,说话的声音沙沙哑哑的。
夏溧靠在夏荀的怀里,有些别扭。
除了小时候,他很久没有和夏荀这样亲密地接触过了。
哪怕是小时候,也没做到这么亲密的份上。
但是他能闻到夏荀身上很浓重的血腥味,甚至在他挪动的时候还能听到头顶传来夏荀的抽气声,他猜想夏荀应该是被林深打伤了。
夏荀:“哥。”
夏溧:“嗯?”
夏荀:“真好,哥哥没有拒绝我这样叫你。”
夏溧:“……你也是病得不清。”
夏荀轻轻笑了下,牵动了胸口上的伤,让他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夏溧听着他传来的动静,就感觉好疼。
“你还好吧?”
夏荀:“哥,可以让我靠一下吗?”
夏溧:“嗯。”
夏荀把下巴轻轻放在他的肩膀上,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他从来没想过还能有哥哥这样亲密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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