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号零零零零(33)
张章笑眯眯的说,把一个摆在柜子上的小草人拿了下来,黑溜溜的眼睛冲着雷刚,“这是我从非洲带回来的,听说还是个神祗,保安产的,呐……”张章献宝般的递了过去,“漂亮不?”
雷刚接过小草人仔细看了看,粗糙的做工,五官也很简单,手和下半身吊着细密的麻绳,翻转的时候,小草人的眼睛光华流转,透露出几分诡异的感觉。
雷刚抬头又看了眼架子,上面零散得摆放了不少极具各国风格的艺术品,显得有些杂乱,屋子里似乎也有不少这种东西挂着。
张章又拿了个小东西下来,递给雷刚,“呐,第一次过来,送你个礼物,保平安的。”
雷刚凝目看过去,是个挂在脖子上的平安符,金色的绸缎料子,上面绣着色彩鲜艳的地藏菩萨。
张章又递上前了一点,“拿着啊,又不收你钱,当初我可是预约了三个月才开光拿到。”
“你信这个?”雷刚接过平安符,手感有些重,他捏了捏,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很硬的手感,于是雷刚又抬起头,“你在里面装了钢片?”
张章笑了起来,“啧,手感不错嘛,放了个0.5mm的纳米陶瓷块,就是防弹衣的那种,咱们高科技和迷信两手准备两手抓,诶,我说,送你的东西是不是该先戴上,再给我露个笑脸?”
雷刚手指在平安符的布料上又摸了一下,还真的笑了起来,很浅的笑,嘴角微微上勾,而眼角下弯星点,眸色黝黑深邃,让张章又有了熟悉的感觉,心跳加速。
张章暗自唾弃了一下这不靠谱的心脏,急忙转过了头,往卧室走,然后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接着又丢给雷刚,“无聊就自己看电视,我睡一会儿。”
第33章 讨好
因为有外人在,张章实在不好意思扑在床上蹭一蹭,顺带着哼唧两声,表达一下回家了的喜悦之情,只能仰头躺在床上发了会儿呆,就起了身。
雷刚在客厅看电视,主要还是看新闻类的节目,一会某个国家和某个国家的局势又紧张了,一会某个国家又研究出了新的武器了,张章听得格外的烦躁,这些国际新闻除了有些是外交官站出来发表,以求利用舆论达到某种政治目的外,大部分都是他在一个月前就确认的消息,而且被掐头去尾独留下希望给普通民众看的部分。
“诶,我洗澡你介意不?”张章盘腿坐在床上问了一句。
雷刚一时间有些不太明白,直到顺着张章的目光看到透明的浴室才反应过来。
张章耸肩,“我喜欢这种调调,你要是不自在就别回头。”这么说着,张章开始脱衣服。
雷刚点了下头,转过了身,事实上他真不觉得看到男人的裸体有什么不自在的,但是张章故意这么提出来,反而让他不知道摆个什么脸。
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哗啦啦的水声,雷刚的思绪突然有些发散,想到了四少的身材练的还算不错,虽然没有膨胀的肌肉,但是纤细合适,没有多余的赘肉,肤色好像比自己白了一些,应该是长期处于室内的原因。
然后思绪继续延伸,他想到了在游隼的时候,有一次锅炉坏了,他们才出过任务回来,身上还带着血迹,又不能去围墙那边的大澡堂洗澡,12月天洗冷水,那水冻的刺骨,果果洗完澡后裹着被子出来,小脸冻得发青,筒子就把人连着被子一起抱在胸口,果果从被子里露出的黑眼睛就像只宠物一样的招人稀罕,他用白糖给果果泡了水,没想到筒子打死不让果果自己喝,雷刚只能一口口的喂,那时候看着果果挤着脸尴尬无比的挣扎,笑得肚子都要抽筋。
这才离开了一个月,就想那些兄弟们了。
自己突然离开,队里应该有不少的问题吧?
或许在这里的日子过得比较清闲,但是他却怀念在游隼里的军营生活,任务之外,他们会笑得开怀,对彼此坦诚交心,或许每天的训练让人恨不得咬碎了牙,但是没有那么多的伪装,没有那么多的算计,干净而通透。
身后的水响依旧,雷刚收敛了情绪继续专注的看电视,却怎么都没办法集中,像是拉扯般的将他的思路全部拽回到四少的身上。
对于四少这个人他真的很困惑,就像是洋葱一样,拨开了一层还有一层,像是永远都看不到真正的那个人一般,而且辛辣刺鼻,让人难以接近。
太过复杂的人经常都很难获得别人的好感,更何况交心。
张章洗完澡出来,规矩的穿好了衣服,坐在一个单人沙发上抽烟,润湿的睫毛显得格外的长而浓密,偶尔看过来的时候,那双眼总有着似笑非笑的神采,像是能够洞悉一切般。
雷刚承认自己在张章面前不太自在,这个人对自己的企图心非常的浓,而且坦诚并直接,经常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定位对方,只能不由的选择以不变应万变。
张章吸了口烟吐了出来,姿态优雅流畅,夹着烟杆的手指修长,被热气熏染得透析出嫩润的质感,“这些消息你看新闻不如问我,虽然有些不能说,但是绝对比你知道的要深的多。”
“我就是看看。”雷刚眼观鼻鼻观心,沉声回答。
张章笑了笑,“一会我要出去,一个人,你在先休息着。”说完,张章拨了拨头顶上的发丝,细小的水珠撒在了玻璃茶几上,反折出的光亮散乱了几分,“你该留意过吧?我在这里叫巩志,你可以叫我小巩。”
“嗯。”雷刚点头。
“那我换衣服去了,回头带你出去走走。”这么说着,张章站起了身,往卧室走。
雷刚看到他拉出镶嵌在墙壁里的衣柜,从大堆的浅色系列的衣服中随手拿出一套,就那么换了起来,雷刚莫名其妙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了头。
张章依旧去了程兵那里,老规矩,掏出手表里的晶片拷贝,然后由张章叙述当时的情况,这一次的重点主要还是在那名女特工身上,忙活了那么久,连条有用的消息都没有,就连程兵都觉得惋惜,只能把这些消息转到了商业情报局。
忙完已经是四个小时后,程兵约他晚上一起吃饭,张章想到家里的雷刚拒绝了,程兵也没强留,只是让他明天再过来一趟就把人放了。
张章下了楼给114去了个电话,查询最近北京有什么好吃的地方,顺带着订了两个位,才上了车。
说实在的,张章真心不知道该怎么追求男人,而且雷刚那人还让他找不到下手的地方,完全没有头绪。
如果有时间,两个一起去爬爬山会不会能够拉近点距离?
可惜没有时间……
回去的时候雷刚似乎刚睡完起来,脸上还带着浅淡的红印,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开门的声音惊醒,警戒心真的很足。
张章进了屋,对他勾了勾手指,“我带你看些有趣的东西。”在路上的时候他就在想,这个男人会对什么东西感兴趣?到底有什么东西能够撬开这个男人的嘴?
他能够想到的只有那些收藏。
当暗室打开的那一瞬间,张章突然发现自己做得似乎有些过火了,这里是他最秘密的地方,就连国安局都不知道,如今自己竟然没有深思的就把这个男人给领了进来,只为了对方能够对他和颜悦色。
烽火戏诸侯,也只是为了博得红颜一笑。
雷刚不是红颜,而他更不是周幽王,却偏偏做出了这种让他啼笑皆非的行为。
不过,确实值得。
当地下室的灯光被打开,那些漂亮的武器展露在雷刚的眼前时,那双向来情绪内敛的眼中展露出难以置信的惊讶,整个人像是突然亮了起来了般的精神。
张章献宝般的侧身让开,“最先进最漂亮的武器,随便看。”
投其所好,也只能投其所好。
雷刚这种男人,或者永远都和鲜花、蛋糕、钻戒画不上等号。
雷刚对枪械的钟爱是毋庸置疑。
或者说,大部分的男人都很喜欢这种带着杀伤力的冷锐武器。
但是雷刚接触的更多,也自然了解的更深,所以只需一眼,就可以确定这里的武器全部都是张章用尽了心力搜索来的。
收藏枪械和军火商人的身份并没有太直接的挂钩,尤其是张章这种东南亚的军火商人,主要销售的都是中低档的武器,而这里全都是个人能够得到的最高级别的枪械。
甚至有不少像是XM109狙击之王那样被各国军方牢牢掌控,禁止外泄的高新武器。
他在部队里听过这些枪械的介绍,却从来没有摸过实体。
“都是真的?”雷刚有些迟疑的拿起一把FN SCAR突击步枪,这是特种部队专用枪械,比国内特种部队正在使用的95步枪的精准和实用性要强上不少,并且是可以任意转换成突击和狙击模式,非常的适合一兵多能的特种兵使用。
“嗯。”张章点头,看着雷刚翻来覆去爱不释手的模样,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了弧度,“这些东西搞起来很困难,那些国家的军方查的实在太严了。”
“你没交上去?”雷刚潇洒的把步枪上膛,端起,瞄准,动作利落如行云流水。
“能不交上去吗?不然怎么带回国?如果可以我会尽量多搞几支,自己留一份,剩余的都给科研部门做研究,一支的话就没办法了,只能看看以后能不能捞到残渣。”
“嗯。”雷刚将瞄准镜转变成夜晚模式,然后举枪,看了一圈,最后停在了张章的眼睛上,然后移开瞄准镜看了一眼,才确定不是自己看错了,东方人的眼眸并不是纯黑色的,通常是棕色,但是张章却黑得像是撒上了一层墨,锁在自己的脸上,那种专注的神情,让他的寒毛有种直立竖起的感觉。
下一秒,那双眼眨了眨,视线移到一边。
雷刚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
张章收敛情绪,专心说道,“国外97年小批量量产配发给特种部队后,我就想办法搞了一把,现在国内的20款自动步枪就是按着这个模式制作,不过只知道性能还不够稳定,不知道你们有配备这种武器没有?”
“确实不够稳定,前三枪很准,但是一旦连续射击,子弹就会飘飞,所以我们用的还是97式。”这么说着,雷刚把步枪挂回到武器架上,似乎因为没有开上一枪,目光有些恋恋不舍。
张章拿下一把狙击枪递给他,“你狙击能力这么强,为什么会是突击手?”
“因为队伍里有比我更强的狙击手。”雷刚笑了笑,却没有接过狙击枪,而是看起了手枪,最后目光定在了一处,静静的陈列着,在一堆华丽的枪械中显得格外内敛的手枪,国产黑星“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国产货。”
“黑星虽然是老产品,但是性能毋庸置疑,要我说的话,黑星手枪绝对可以列入世界手枪前三。”
雷刚赞同点头,“很熟悉,亲切。”他拿起来摸了摸,熟悉的手感,在部队里就一直使用的这种型号。
“中国军人对这种手枪见怪不怪了,没想到你也会喜欢。”
雷刚将黑星放了回去,转头看他,“我对国内的武器很有信心,而且枪械并不能代表一切,持枪的人更加重要。”
张章耸了耸肩,不置可否,他枪法自然是没雷刚那么神准,所以也没什么发言权。
从武器库出来,张章明显找到了和雷刚交谈的契机点,谈枪、谈武直、谈国内外各种新式武器还有特种部队,雷刚就会来兴趣搭上话,两个人也就算有了交流。
看来这次把秘密收藏晒出来也不算失败,至少和雷刚的关系有了明显的进展。
张章一直在思考怎么和雷刚相处,这个人在他面前总把自己包裹的太好,让他屡屡碰壁。
如今看来,雷刚并不是一个相处很困难的人,反而是自己用的方式过猛,才会让对方有所退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