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能怪它,得怪这来路不明东西想害它。
丽龙主再次提醒它,看到不认识的东西不要再往嘴里吃,天上是不会平白无故下肉的,并下定决定明天带上顿沙再去林子里搜罗搜罗这样的外来遗留品。
省的还有小动物遭殃。
看着白蟒的尾巴消失在草丛里,丽龙主才放心钻回部落,在木楼外面呜呜直哭的顿沙还以为见到鬼了,定睛一看,真是披头散发,穿着外地人冲锋衣的丽龙主。
“你!你回来了!?”顿沙的声音充斥惊吓和惊喜,窜天炮似的响亮,猛地扑上去将苏和抱进了怀里,“你竟然回来了!”
阿祖说不用再找时,几乎所有部落民都下意识以为,苏和也跟上一任丽龙主一般,已经跑的无影无踪了。
而顿沙愧疚的很,他觉得是自己的话刺激了丽龙主,激发了丽龙主跑出去的念头。
顿沙对苏和的离开,既难过又欣喜,在自己妹妹也要成为丽龙主后,顿沙彻彻底底明白了丽龙主存在时经受的枷锁和桎梏。
可在这之前,他几乎从不觉得苏和作为丽龙主是可怜。
他信誓旦旦跟阿祖和阿姆讲自己将苏和当做弟弟照顾和看待,甚至以为自己对苏和已经足够好,事到临头,才发现自己从未把苏和跟顿娜放在同一个位置上。
苏和这么多年都在逆来顺受,从未有过抗争,从未做出过对神灵不够恭敬的事情,他像只为阿图卢量身定做的信徒娃娃。
想到这一切的顿沙在阿祖叫大家回来,不必再追时,庆幸地松了口气,他当苏和是去追随路峥,迎接自由,迎接新的人生。
作为一直以来照顾丽龙主的人,顿沙不愿意谴责苏和的选择,人都是自私的,不然他也不会把顿娜放在苏和之前。
但是,苏和竟然自己回来了!
“你为什么要回来?你不是已经走了吗?!”
“顿沙,你在说什么呐?”被顿沙勒住脖子的苏和苦不堪言,“我当然要回来了,我走哪里去?”
“我们还以为你和路教授一起走了!”顿沙扯开嗓子嚎哭。
苏和陡然色变,“怎么会?!我只是去送他们……难道那些火把,是在找我?!”
终于发觉真相的丽龙主慌张地拉起顿沙去阿祖的院子,这夜里无法安眠的丽龙人们都听到了这动静,探出院子一瞧,见到丽龙主‘失而复得’,那份欣喜和欣慰油然而生。
就说什么,现如今的丽龙主不可能做出那种背信弃义的事情。
丽龙上空响起轰隆隆的雷声,闪电划破了半边夜空,豆大的雨点说下就下。
忙披上衣服来开院门的小女儿看到苏和头发乱糟糟的模样,当即红了眼睛,“你这是去哪了?快,快进屋,别淋到雨,再去看看阿祖,她等了你好久。”
苏和也慌忙为自己解释,“我只是去送他们,我没有想走,我不会跟他们走。”
顿沙也忙为苏和证明,“是我会错意了,是我错了。”
小女儿捂着自己的心口,坦白来讲,今晚苏和的‘离开’,她并没有当年阿娅逃走时的愤怒,只是寒心和难过,但刚刚有多难过,现在就有多惊喜,这惊喜该叫希泽莎也赶紧瞧瞧。
这一出闹剧,希泽莎才是那个最伤心的人。
院子里的动静那样大,希泽莎的屋子依旧没有亮起灯。
“我去叫你阿祖起身,她应当是累到了,还没醒呢。”小女儿笑吟吟地叫苏和跟顿沙在母屋坐一会,自己进了希泽莎的屋子。
苏和跟顿沙坐在外面,没等来阿祖,只听到了小女儿惊呼出声:“阿姆!?你怎么了?!快来人呐!”
*
回到京市的第二天,休整好的路峥回到本家,见薄桉和路父,他准备在将苏和从林子里接出来之前,先和他的父母通知一下这件事。
通知的意思,是路峥已经做好了决定和计划,至于别人的意见和看法,那都不重要,哪怕是他的父母。
他们一家三口,本就是各自独立的个体,路峥小时候该得到父母引导和教育时没有得到应得的关爱和教育,长大后,作为拥有自由意志和独立资本的成年人,更不会像小宝宝似的还要听爸爸妈妈的话了。
一家三口吃饭时,薄桉坐主位,这家里唯一的女性和路峥极其相似,从长相到习惯。
尤其母子俩坐在桌上吃饭时都保持食不言口不语的教养和礼仪时,更加显得路父才是那个外姓人。
“过几天就该开学了,”路父打破餐桌上的沉默,“路峥,你们学校开教研会了吗?我听说农林大学今年研究生扩招了,你手里多了几个学生?”
“后天我会回学校开会,”路峥放下筷子,“爸,我今年没有招研究生,是管理专业扩招,我们专业在缩招,今年有保研的学生。”
“那你准备招博士了?”
“没有,我手上没有大项目。”
“今年是想多带些本科课程?”
“也不,正常课程安排,我不缺那点课时费。”
靠课时费生存的路父:……
什么天都能聊死,就多余跟这小犊子找话题。
坐在主位上的薄桉轻轻放下筷子,“既然你在学校的工作轻松了,有没有考虑回到圣瑞研发中心?”
“没有,妈,我有自己的安排。”
“什么安排?”薄桉早从蒋宁那里得到了路峥一周的课程表,清闲到只有周一周二周三要上半天课,剩下四天,他要做什么?
这剩下的四天,路峥计划清晰,半天从京市飞到竼州,再半天从竼州飞回京市,其间三天,他会在丽龙陪着苏和教养新的丽龙主。
顺便,给苏和小小的脑袋灌输一些将来要在外面生活应必备的常识。
“我回竼州,我喜欢的人还在那。”路峥淡定道:“我们现在分隔两地,不利于感情维系,所以我要尽可能回去看他。”
低头喝鸽子汤的路父差点呛死,他想过路峥会跟他们坦白,但是没想过这坦白来的这样突然,这可真是一点铺垫都没有啊!
薄桉微微蹙眉,“这就是你把手机留在竼州的原因?”
“是,他没有手机,也没有用过智能机。”
路教授按键清晰的老人机,是能在最短时间教会丽龙主学会拨打电话和发短信的东西,于是为了保持联系,路峥离开前,把自己的手电筒,冲锋衣连带手机都留给了苏和。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直到现在路峥都没取得苏和的联系,而他主动打过去,得到的却是【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控制不住胡思乱想的路教授已经开始安慰自己,可能按键清晰的老人机的键太多,丽龙主一时找不准哪个是开机键,这很正常;也有可能是那台老人机没电了,而丽龙主手上没有充电线,不会开机。
没关系,反正过一阵他就要回去了,到时候一点点教苏和就好。
实在不行,叫蒋宁去买一个超长待机、完全不会因为续航差而关机的手机。
“她是个什么样的孩子?”蒋宁发过来的报告太过模糊,薄桉看出那通篇水字数的玩意里没有多少有效信息。
因而她只知道,那是一个没有经受过教育,没有现代社会生活经验的部落民。
托丈夫职业的福,薄桉对部落民的了解并没有那么片面。
至少丽龙主在她脑海里不至于是穿着兽皮或者叶子裙,举着木棍,学猩猩叫的野人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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