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谨言想了一下,伸手拿起了信封。
我以为这是一封道歉信或者表白信,显然安谨言也是这么以为的。信封一开,他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蹭地就炸了毛,手一扬一张纸晃悠悠飘落在桌上,是一张无记名支票,上面是有零有整的七位数巨款。
“苏哥你看见了吧?这不是我错怪他对吧?这会儿了,还想着拿钱砸我呢!”
这下安谨言真的被戳到了痛处,手一指开始跳脚,“几个意思?啊?这是几个意思?给钱就算是补偿?是歉疚?还是觉得他给钱就是表态了,我就得接受这份好意自己乖乖给台阶就下?他直到现在还没有意识到,我需要的是他的尊重啊!”
25.
我:什么样的人转账,才会有整有零带小数点呢?
我花了好一阵,才把发怒暴走的安谨言给安抚了下来。我说行行行,你不收就不收,别跳。明天我就把这支票给沈君颐寄回去——要不你自己直接拿着摔他脸上?那更能表达态度。
安谨言就是个窝里横。气沈君颐只会在我面前狂怒嚷嚷,我让他把支票摔沈君颐脸上,他就又不吭声了。
我也不太理解沈君颐的做法,这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也没个名目。说是给安谨言大额财产赠与吧,这数有零有整的,说是替安谨言还钱吧,安谨言算了算,比他欠的债还多了好几万。
安谨言打死不肯收支票,也不肯亲自去找沈君颐问个清楚,于是我只好又把支票塞回信封里,带回自己家,打算第二天给沈大律退回去。
晚上,我忍不住把这怪事告诉了Mr.D。
Mr.D:大叔,你有没有点浪漫细胞,有零有整怎么啦?我们年轻人是很喜欢转什么1314、520之类有特殊含义的数字的。
我看了眼支票:可这也并不是什么1314520之类的啊。
Mr.D: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钱数是他觉得跟你朋友很有意义的数字,只是太隐晦或者他脑回路太清奇,你们都没有get到。
我横看竖看,不管怎么拆分,这串数字都不太像是日期什么的。
我:那这脑回路不是一般的清奇,我没get到情有可原,我朋友也get不到,只能说这表白暗语设置得不成功。
Mr.D:这么一大笔钱就是明着表白好不好!还需要什么暗语!你喜欢的人给你发红包你开心不?
我:那还是开心的。
Mr.D:那你喜欢的人给你发红包,你还会纠结特殊数字特殊含义吗?
这小孩……我笑了笑:那肯定还是会纠结啊,如果他给我发520,我会很开心,如果他给我发666,我会疑心他在内涵我。
Mr.D马上发来一个红包:拿去。
我的手猛地一抖,这小屁孩,这是在做什么……
我:干嘛突然发红包?我不要。
Mr.D:为什么?
我:万一是个特殊数字怎么办?我可应付不来。
Mr.D:你看都不看,怎么知道是不是特殊数字呢?
Mr.D:你点开看看嘛。
这小孩。我哭笑不得。自从认识以来,他只说自己现在在国外读书,再有半年就回国了,不肯告诉我更多信息。但我疑心这人心理年轻未必够十八岁,聊天动不动就小孩似的撒娇,一缠二闹的。有时候我看他年轻便由着他缠闹,一来二去的,熟了他有时候便大叔大叔地叫我。
我:不是,我一个已经工作的人,收你一个学生的红包,我觉得不太好。
Mr.D:你想啥呢大叔,我可是个穷学生,给不起大红包!
……行行行吧,我懒得陪他闹,于是点了红包,52.66.
Mr.D皮到我,得意地发来好几个表情。末了说:好啦,幸亏红包只能发两百,要是不设限,你光琢磨特殊数字就能琢磨到明年。什么28256、28257之类的,你是不是都得想想有什么特殊含义?
他不说还好,他这么一说,我脑子里突然好像有两块打火石,摩擦迸溅出闪亮火花,我迅速切换到安谨言的聊天对话框,问他:
沈君颐有没有给过你什么东西,不管是文件、保险箱或者什么的,或者是某个只有你们俩知道的东西,是需要输密码的?
其实我也是瞎想,并没有什么实际依据,大概是最近间谍片看多了,总觉得这张支票没那么简单。
安谨言很快回复:没有。
……算了,我又瞎操什么心。我收了手机准备睡觉,过了大概没多久,迷迷糊糊还没完全睡着,门外有人哐哐砸门,砸得我直接从床上蹦起来。
门一开,安谨言苍白的脸就露了出来。他举着手机,看上去马上就要晕倒似的,结结巴巴说:
苏、苏哥,Alice电话,说沈君颐被、被人给捅了……现在在医院……
作者有话说:
本周还是周万的榜,我真的是。。。欲哭无泪
不过小安和沈律的故事会在本周写完,写不完不是梨斯坦!
第53章
26.
那是一个漫长的夜晚。
等我们赶到医院时,滚动屏上沈君颐那一栏仍然显示着“手术中”。Alice则蜷缩在座椅上瑟瑟发抖,而围在他身边的,则是一群警察。
见我跟安谨言跑进来,Alice想起身迎我们一下,但警察更快一步,走过来低声问我们跟沈君颐是什么关系。
“朋、朋友。”不知怎的,刚在车上还慌乱的安谨言一踏进医院的走廊,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冷静地回答了警察的常规提问,还抱了抱抖如筛糠的Alice。
最先赶到医院的是Alice。她磕磕巴巴地告诉我们,今天下午快下班时,沈君颐给她打电话,让她订个餐馆,他要请客户吃饭。当时Alice还问他需不需要饭后派车接送,沈君颐说不用。
结果晚上十一点,沈君颐突然给她打来电话,但接通之后没人说话,Alice喂了好几声不见回应,以为沈君颐是手机揣兜里误按了,没做他想。又过了二十分钟不到,她再度接到电话,这一次,对面的人换成了警察。警察跟她说,接到沈君颐的报警电话,说自己受到了袭击。而等他们赶到时,沈君颐已经昏迷不醒了,最后一个通话记录则是打给Alice。于是他们紧急把沈君颐送到了医院,又让Alice赶到医院协助调查。
沈君颐钱包在,车钥匙在,看上去并不像是抢劫。但问起他最近有没有得罪人,Alice摇头三不知。警察又问起他最近在办什么案子,Alice就把前任助理安谨言给叫了过来。
安谨言也很茫然,他离开沈君颐都快小半年了。他努力搜索记忆,给警察提供了几个他还给沈君颐当助理时跟过的案子,但都是民事、公司之类的案件,压根不可能引发这么严重的袭击。
一个想法逐渐在我脑子里成型,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沈君颐遭袭,跟前段时间那个政商案中案脱离不了干系。但兹事体大,我不敢直接跟警察说——毕竟,沈君颐在墓园亲口否认了自己跟这档事有关。
律所的几个合伙人也前前后后地来了,个个面色沉重。沈君颐虽然名声差,但这货会忽悠,能接到案子,是律所的摇钱树,突然出了这么大事,谁心里都得咯噔一声。
正在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拼凑着沈君颐近一年来接触过的案子和人时,手术室的门突然开了,出来个拿单子的医生找沈君颐家属签字,说沈君颐受伤很重,多处骨折,多脏器破裂,还失了不少血,目前生命体征不是很稳定。
走廊上站满了人,却都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人敢签这个字。谁签这个字,谁就得负这个责,里面那人生死未卜,万一没挺过来呢?
片刻寂静后,一个细细弱弱的声音从我背后响起:
“我来吧。”
又等了一个来小时,医生再度出来,说沈君颐救下来了,不过人现在还昏迷着,得在ICU观察一晚,醒来才能转回普通病房。警察把合伙人们都问了一遍,确定问不出什么了,就让大家先都回去休息,明天他们还要询问跟沈君颐吃饭的客户。安谨言不肯走,于是我便陪他坐在走廊上等。
走廊上是一排排的铁皮椅子,冷光灯白花花的光照在上面,刺眼得很。偶然间仪器的锐鸣是深夜唯一的伴奏,安谨言抱着双臂,在座位上蜷缩成一团,呆呆地盯着地面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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