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乔嘴唇红润,眼中蒙上一层水光,秦翊衡忍不住又想亲。
两人平复混乱的呼吸,刚走到家门前,就听里头传来秦小满的尖叫。
秦翊衡一惊,立即按指纹开锁,门刚开,秦小满就飞奔而来。
“舅,救命——”
一道人影追在他身后:“喊一声舅公,舅公送你辆跑车!”
那人影冲到门口,忽然刹住车,亮出两排雪白牙齿,冲门外目瞪口呆的两人夸张笑道:“Surprise?”
*
一直度假也累人,宋煜看够了风情热辣的夏威夷,悄悄打飞的回来,先去庄园,站在秦翊衡那栋空荡荡的房子前吹了半天风,拉着行李箱去韩紫岚那里,这才知道秦翊衡竟然搬走了。
乍暖还寒,宋煜还穿着短袖沙滩裤,只在外面套一件长羽绒,不出意外感冒。进门后,一边吸鼻子一边央求方姨给他支火锅吃,等方姨答应,他又去折腾秦小满,还把鹦鹉放了出来。
鹦鹉满屋子飞,宋煜在后面追,鹦鹉惊慌之下扑通一泡鸟屎,差点砸中秦小满的脑门。
幸好秦翊衡和章乔回来了。
火锅支上,宋煜终于消停,坐在餐桌旁大快朵颐。秦小满擦掉地板上的鸟屎,纸没扔,悄悄绕到宋煜后面,把鸟屎抹在他外套上,然后跑到章乔身边坐下。
章乔假装没看见,拿起筷子给秦小满夹片肉。
宋煜嘴里塞满羊肉,含糊地冲秦翊衡说:“我还是去问的你舅妈才知道你走了,这么大事不说一声,可以啊你秦翊衡。”
秦翊衡临走前去看韩紫岚,没有告诉韩紫岚发生什么,只说自己要走,还把这处落脚的地方告诉她,没想到宋煜顺着摸了过来。
秦翊衡没说话,起身去厨房弄调料,章乔跟着进去,悄声问:“宋煜是不是有很多钱?”
秦翊衡嗯一声:“你问这个干什么?”
章乔冲他眨眨眼:“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眼见秦翊衡和章乔进厨房半天不出来,宋煜侧头看去,就看到两人肩挨肩站在一起,还时不时勾头说话。
认识秦翊衡这么多年,还没见过他跟谁离得那么近。宋煜不由狐疑,问秦小满:“你舅跟小乔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秦小满戳着碗里的肉,不想理宋煜,瓮声瓮气的:“不知道。”
宋煜压下疑惑,等秦翊衡回来,问:“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章乔心道真是瞌睡就有人递枕头,截过话头:“我想给我们家冬至开个修车行,但还差点钱,你要不要考虑入股?”
秦翊衡筷子一停,转头惊讶地看着章乔。回来路上他就想好,那么大的修车行,想要接手价格不会低,章乔积蓄多半不够,他本打算自己出钱。
如秦翊衡所料,章乔积蓄只够覆盖转让价的一半,他也猜到秦翊衡的打算,因此抢先一步去问宋煜。
章乔平静地回视秦翊衡,看穿他一切想法:“我知道,但夫妻店分歧多,会吵架。”
宋煜正琢磨章乔上一句话里的“我们家冬至”,听到这一句,一口调料差点喷出来:“什么店?”
宋煜的眼神在对面两人之间来回看,脖子都快扭抽筋,表情从震惊到恍然大悟再到难以置信,跟万花筒似的变换不停:“你们?你们俩?!”
章乔往秦翊衡身上一靠,笑眯眯道:“嗯,我们俩。”
给宋煜一分钟时间消化,章乔才继续,分析了那家修车行的地理位置、现有客户量、一年大致的利润等情况,有事实有依据。
秦翊衡越听越震惊,也越发意识到章乔并非一时兴起,而是做足准备。
一顿火锅俨然吃成了投资说明会。
宋煜坐拥万贯家财,也怕坐吃山空,这些年没少搞投资,一家修车行而已,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当即拍板。
“好。”章乔喜欢爽快的人,“按照出资比例分账,赚了钱一人一半。”
“好。”在商言商,宋煜也不跟章乔客气,又道,“我虽然出一半钱,但我不负责管理,所以利润我只要四成。”
他笑着冲章乔眨眼:“怎么样,我是不是天使投资人?”
章乔也笑了,端起杯子同宋煜碰了一下:“以水代酒,合作愉快。”
光喝水多不过瘾,宋煜一个电话让人送来香槟和红酒,还有一箱啤酒。
“砰”一声,香槟的木塞弹开,把秦小满吓一跳。
资金问题解决,章乔松了口气,对宋煜的酒来者不拒。秦小满好奇,趁几个大人不注意,偷偷拿章乔的杯子喝了一小口,没多久就晕晕乎乎,被方姨撵回房间睡觉去了。
混着喝最容易醉,章乔白净的面颊很快也泛起酡红,秦翊衡把他抱回卧室,出来就见宋煜躺在沙发上,走过去踢了一脚。
“要睡回你自己房子睡。”
宋煜被踢醒,揉着眼坐起来,见秦翊衡走到餐厅开始收拾,他跟过去,倚在门边问:“你到底为什么从家里搬出来?真跟你外公闹掰了?”
秦翊衡拧开水龙头,挨个冲洗盘子,并没有回答。
宋煜印象里,秦翊衡是个极重亲情的人,他难以想象原因,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该不会是因为小乔吧。”
秦翊衡依旧不答,碗碟放进洗碗机,擦干手从厨房出来,路过餐桌看到还剩几罐啤酒,抛一罐给宋煜,自己也拿起一罐,穿过客厅走上阳台。
秦翊衡一晚上滴酒未沾,这会儿反而要喝酒。宋煜好奇他想干什么,也跟了过去。
阳台开放式,风从江面吹来,带着初春夜晚微凉的湿意。
不否认就是变相承认,宋煜沉默了一会儿,罕见地喊秦翊衡全名:“你真不回家了?”
秦翊衡“嗯”了一声。
宋煜变得严肃,他和秦翊衡出身相似,自然知道秦翊衡脱离家族意味着什么。
“我只问你。”宋煜一顿,“值吗?”
“值。”秦翊衡毫不犹豫。
宋煜灌一口酒,深呼吸后说:“你那个家,不回去也罢,反正也不是个好地方,长辈一个个的都不是东西,我最不待见就是你那个外公。”
“我就是心疼我姐姐,生了秦亦南那么个不孝儿子,今天我去看她,明显憔悴好多,看得我都心疼,我那便宜姐夫身体好像也不太行。”
这些年,宋煜旁观秦家的家事,也是不吐不快,沉默片刻又问:“那你以后什么打算?”
秦翊衡还没想好:“或许创业吧。”
宋煜毫不怀疑秦翊衡的能力,立刻说:“别忘了带我啊,我给你投资,钱多话少不爱管事,这样的投资人上哪儿找去。”
宋煜说完,一琢磨,想起自己既给章乔投资,也要给秦翊衡投资,感觉被这两人给套牢,继而又想起两人现在的关系,含着三分愤怒三分好奇,质问秦翊衡:“你俩什么时候好上的?”
“明明是我先看上的小乔。”
“我怎么没发现你喜欢男的,敢情你还深柜啊。”
秦翊衡充耳不闻,直到宋煜问:“你俩谁上谁下啊?”
秦翊衡侧头,意味不明地瞥宋煜一眼。
宋煜“嘿——”了一声:“不会还没做过吧?干嘛,搞柏拉图啊?”
章乔怕是一方面,更重要的原因是秦翊衡不想草率,他饮一口啤酒,望着远方夜幕下的江面,忽然说:“宋煜。”
秦翊衡鲜少用这样认真的语气喊他,宋煜不由站直:“干嘛?”
秦翊衡喝了口啤酒,冰凉的酒液顺着喉咙咽下,气泡充盈胸腔,他轻声说:“我想结婚了。”
作者有话说:
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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