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钟渝呢?他们不迁怒?”靳子睿忍不住问。
他之前一直没出声,现在问得突兀,众人的眼睛都转到了他身上——不由想起之前打马球的时候,贺云承因为那小白脸,还和他有过冲突,指名道姓地警告过他,于是目光就愈发意味深长。
靳子睿也知道自己反应过了,但话已经问出口,总不能收回去,只能硬着头皮接收各色视线。
高彦磊笑了一声,说:“他们那种大家族,最在乎的是利益,只要利益到位了,还管你个小虾米吗?”
他说得现实,在座各位也都来自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瞬间就明白了。
在大家族面前,钟渝那种毫无背景的学生充其量只是个小蚂蚁、小虾米,碾死他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而这件事归根结底是家族间的利益交换,一个不成器的儿子算什么?伤了残了又如何?大不了再生一个,反正有的是人愿意生。
贺云承外祖家加上贺家,再有她母亲继父从中周旋,就算贺云承把人打死了估计都能毫发无损地出来,而他那小情儿虽然是导火索,但实在微不足道,就算杀了他也只能出出气,还不如用来做换取利益的筹码。
这样说起来的话,贺云承是真的在乎那小白脸啊。
众人笑容暧昧,嘻嘻哈哈地调侃起来。
“浪子回头啊,还是个情种!”
“不过要我说,就那小白脸的模样,的确挺唬人的。”
“光唬人可不够,贺云承啥人没见过,是不是……床上也特别带劲儿?”
说话的人嘿嘿笑了几声,和旁边人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下流表情,又有人说:“话说回来,我挺好奇那Louis到底得手没?”
“废话,没得手能打那么狠?”
“那不就是破鞋么,贺云承也要?”
“你自己去问他啊,没准儿人不介意呢哈哈哈哈……”
眼见话越来越难听,越来越下流,靳子睿皱起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高彦磊敲了敲桌子,目光环视一周,要笑不笑地说:“差不多得了啊,要贺云承听见,估摸一会儿得多几个抬着出去的人。”
“他又不在这。”
“到门口了。”高彦磊晃了晃手机,屏幕里是和贺云承的微信聊天页面。
“操!他回来了?谁叫的他?”
高彦磊笑眯眯地指了指自己,“我。”
话音刚落,包厢门被推开了,贺云承衣着光鲜神色傲慢,单手抄兜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包厢里有一瞬的安静,不知是谁点了首《乱世巨星》,正好放到“傲慢做本性忘形言行失敬”这一句,配合着这一幕实在恰到好处。
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贺云承站定,轻轻挑了下眉:“怎么?”
高彦磊站起来,笑着搭住他肩膀,引着他坐下,说:“正说你呢。”
刚刚还口无遮拦的人心里一颤,生怕高彦磊把那些关于钟渝的不堪入耳的话抖搂出来。
“说你怎么最近都不和大伙儿聚了。”高彦磊揶揄,“重色轻友是吧?”
贺云承没反驳,找了个空位坐下,见其他人还是没动作,莫名其妙地问:“都看我做什么?不是喝酒吗?”
这段时间给他憋屈坏了,正想找人喝酒呢,高彦磊就打电话来了。
“哈哈哈喝!这不等你吗?”
“说好了不醉不归啊,谁也别想跑!”
“云承,来,敬你一杯。”
众人哈哈大笑,个个都来敬酒,贺云承来者不拒,喝得很爽快。倒酒的间隙里发现靳子睿在偷偷打量他,他眼睛一转过去,靳子睿就赶紧错开了目光。
他心里冷嗤了声,就这怂样,还想挖自己墙角?
大伙儿喝舒坦了,见贺云承心情好,便开始明里暗里的打探他和Louis的事。贺云承可不上当,每次都不着痕迹地扯开话题,要是遇上没眼色追着问的,就会触发他“关你屁事”和“关我屁事”的终极技能。
结束的时候,包厢里歪七扭八地喝趴了一群,贺云承也醉了,但还没到意识不清的程度。
摇摇晃晃地走出酒吧,高彦磊还不忘调侃:“不叫你小情儿来接?”
贺云承摇了摇头,“算了,他今天满课。”
“啧啧。”高彦磊眯着眼笑,“我看你是真的……”
是真的什么他没说完,贺云承也懒得问,自己招手叫了辆出租,坐上去前他回头看高彦磊:“以后这种局就别叫我了,没劲!”一群虚伪下流的废物,他是真的腻味再和他们打交道了。
高彦磊双手抄兜站在路边:“我好心叫你来打假,你没听都传成什么样了?”
“关我屁事,随他们说。”贺云承无所谓道,挥了挥手:“走了。”
贺云承到家的时候,钟渝也刚好回来。
醉酒的人容易兴奋,他看到钟渝就高兴,满心欢喜地拥上去,但还没抱稳就被推开了。
钟渝眉心微蹙:“你喝酒了?”
“喝了。”贺云承笑起来,人来疯似的又凑上去,嘴唇都要贴上钟渝颈窝了:“你闻闻我喝的什么酒?”
“无聊。”钟渝颈侧被他的呼吸弄得有些痒,扭头避开他:“满身酒气,去洗澡。”
“我有点晕,一会儿再洗。”贺云承含糊地说着,软绵绵地往沙发上倒。
他身高腿长,沙发装不下他,两条长腿吊在扶手外面,一条手臂挡在眼前,另一只手垂到了地毯上。
钟渝瞥了眼沙发上四仰八叉的人,无语又好笑,去厨房热了杯牛奶端给他:“喝了,解酒。”
贺云承坐起来些,也不抬手接住,用眼神示意钟渝喂他喝。
钟渝站在他面前,从上往下看去,贺云承坐着仰起头,凑过来含住杯口,喉结随着吞咽滚动,这场面似乎不太对劲……
钟渝赶紧摇了下头,把不和谐的画面甩出脑海,一定是被贺云承传染了……
耐着性子喂贺云承喝完,见他没有要吐的意思,钟渝稍微放了些心,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澡。
刚洗完头,贺云承就进来了,二话不说也开始脱衣服。
钟渝抹了把脸上的水,睫毛上沾满了水珠,刺得他不太睁得开眼睛,拧眉:“贺云承?”
贺云承已经麻利地脱完了上衣,弯腰把裤子也脱掉,光溜溜地朝他挨了过来。
钟渝被抱起来颠荡的时候,抱着贺云承脖子模模糊糊地想,不是说男人醉了之后in不起来吗?
-
周一,总经理办公室。
贺敬海开完了例会,把自己那不成器的大儿子拎到了面前。
这次他闯的祸不同以往,差点闹出人命来,霍华德家那边趁火打劫,狠狠地敲了他们一回。
事情也过去了一段时间了,最初的怒火逐渐熄灭,贺敬海面对着他时反而平和了,这个儿子算是废了,以后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管不了了。
至于他包养的那个大学生,这次的事虽然因他而起,但也着实怪不到他身上……当初贺云承是怎么把人家弄到手的,他这个做爹的查得一清二楚,再说要不是贺云承这么冲动,森*晚*整*理也不会闹得那么大。
离开美国前,他和Elsa聊了很久,决定还是由着他们去吧,总比贺云承以前三天两头换人的强。
他心里叹了口气,看向贺云承,却见他心不在焉,明显就是在走神,正想说什么,贺云承先他开了口。
“爸,刚才会上说的那家建筑公司,你打算关停?”贺云承问,表情看起来还挺认真。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问集团里的事,简直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贺敬海觉得新鲜,面上却不露声色。
“嗯,那家公司近几年一直处于亏损状态,还要白养一群人,我又不是做慈善的。”贺敬海面无表情地说,压低的嗓音说不出的威严:“怎么,你有想法?”
贺云承眉峰微微往下一压,集团旗下有很多业务,大多数都在赚钱,而那建筑公司一直在亏损,也不是家里的主营项目,确实没有继续开着的必要。
上一篇:冥顽
下一篇:从选秀F班登上男团C位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