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紫只觉得可爱,但红姨看到了商机。
她把吊坠和乌紫的故事收在一封信里,寄到了欧万公司。
信仿佛沉入大海,没有收到碎星的消息。
红姨和乌紫打算放弃时,却收到了碎星的来信。
碎星想聘用乌奶奶成为设计棉花娃娃的形象设计师之一。
凭借着这份工作,乌奶奶和乌紫租了一个明亮而又宽敞的房子,她们两个也有了属于自己的房间和床。
因为奶奶精力有限,所以她们的生活并没有很快富裕起来,但日子却过得很幸福。
红姨寄出去的娃娃被路长青发在社交平台上,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个胎记女孩的故事。
因为路长青的隐瞒,大家并不知道这个胎记女孩是谁。
法海甚至举办了一个“找到爱丽丝”的活动。
他们对所有有缺陷的人说,不要怕,就算你像世界上最孤独的爱丽丝鲸鱼一样无法与我们同频,但我们的双眼总能找到独一二无的你。
乌紫因为碎星变化很大,不仅是在生活,学习能力超强的她甚至模仿路长青的做事方法。
面对霸凌者时,她能保护自己不受伤害,同时狠狠反击。
就像现在这样,前桌本来是个旁观者,因为乌紫有意无意的靠近,前桌在看到乌紫被欺负时也会出声阻止他们。
越来越多人开始保护乌紫,甚至有人夸赞她的胎记美丽。
乌紫勾起发丝并在耳后,她打开语文书,一束阳光照在她的语文书空白扉页上——我要和我的胎记活在阳光下。
放学后,乌紫回到家,“奶奶,我回来了。”
屋里,奶奶的应声有些模糊,听上去有些慌张,乌紫心里一紧,甩下书包跑去奶奶的卧室,“奶奶!你……”
乌紫看到奶奶完好无损地坐在床边,手里握着存折本。
奶奶看到乌紫进来了,她握住存折本,“阿紫啊,刚刚公司发了设计费用,奶奶发现你的大学学费攒够了,所以奶奶想……”
乌紫握住了奶奶颤抖的手,她蹲下身,抬头望着奶奶,目光坚定有光,“这是你的钱,你怎么用由你来决定。”
奶奶欣慰地握住她的手,“我想给山区的孩子捐笔钱,我们吃尽了穷人的苦,我也想让像你一样的孩子尝尝甜。”
乌紫认真地点头肯定了奶奶的想法后,再提出自己的建议:“这是好事,但现在骗子多,你先等我问过红姨了解一下,我们再捐好不好?”
奶奶见乌紫支持自己,也笑着同意了她的想法。
三天后,谷村村长收到了一笔爱心人士的匿名捐款。
村长叹气抱怨着:“你看看,路小子自从唱了那首歌每天都有人捐款,麻烦麻烦!”
新来的书记坐在桌前清点学校用品,他手指拉下鼻梁上的眼镜,眼珠子往上一抬,瞧村长笑得合不拢嘴的模样故意打趣:“你嫌钱多就不收,得了便宜还卖乖!”
村长也不恼,笑着收起捐款单,“还是麻烦点好啊,山里的苦娃娃们都能送出去咯。”
书记脑海里浮现孩子们的脸,他手指又将眼镜推上去,“我记得咱们山里是不是走出去一个男孩啊?”
书记没来两年还认不清名字,村长倒是能脱口而出:“你说的是黄胜那小子吧,那可不是走出去的,那可是人家爬出去的!”
村长回想起黄胜出山的那天,不禁掏出了自己的烟杆子,敲着手心回忆起过往。
自从路长青走后,谷村还是谷村,只不过孩子们心里除了父母,多惦记了一个人。
他们灰头土脸地围在一起,掰着指头数自己的年纪。
只有年纪到了,他们就能去城市打工了,就能赚很多钱,还能见到父母,像那个帅气大哥哥一样有出息。
山里的孩子以为打工赚钱就是幸福团聚的起点。
后来,村里来了很多泥匠师傅,听说是乌龙山村来的,来帮忙建新学校的。
谷村就有了水泥路和大学校,外面又来了很多朝气蓬勃的新老师。
再后来,他们每个人都换了新课本,有了两个新同学叫做黄蓉和黄胜。
之后,乌龙山村和谷村有了农事合作需要劳动力,一个空巢老人村和一个留守儿童村迎来了他们的家人。
回家和团聚不再是做梦。
孩子们才发现自己的认知是错的,打工走出大山并不意味着团聚,而是没得选择,但学习走出意味着自己有机会获得选择的权利。
再后来,他们中的黄胜因为获得国一作文大赛奖被市里高校破格录取。
他是把残刀,他想插进高山松雪里制造一场雪崩,他想插进酸溶泥浆里感受自身融化。
他写道:“作为刀,我并不恐惧死亡,而是奴役它威胁生命。”
他不锋利,也不向往自由,偏执而又坦然地谈论死亡。
黄胜的字没有章法,生硬的撇捺就像是小学生的文字痕迹,但他用强烈的情感打破了文字的框架,溢出磅礴而又野性的力量。
黄胜拿到奖金将家里的欠款还清,就要去市里读书。
那天,村长和黄家人在门口送他,黄胜从轮椅上滚下来,双手交替抓着地面爬出了谷村的门。
黄蓉哭着喊黄胜,黄胜没回头。
从那以后,黄蓉就更努力学习,争取去市里和哥哥相见。
她有太多话想问他,所以她一定要亲自站在他面前才能有底气问出口。
“黄蓉,我听庞老师说,你哥哥参加了写诗大赛,好像快要夺冠了!”
黄蓉搓着掌侧残留的铅笔灰,自豪地扬起下巴,“那可是我哥哥。”
“村长说今晚会放决赛直播,你看吗?”
黄蓉打开练习册目不斜视,“有什么好看的,冠军肯定是我哥的。”
待朋友走后,黄蓉疯狂做着题目,再不快一点待会就来不及看哥哥的节目了!
终于,黄蓉还是赶上了哥哥的直播。
黄家三口坐在床上,盯着架子上的小电视看——
黄胜正在和一个叫吴首的选手比赛。
黄胜写的是残菊,吴首写的是艳菊。
黄胜说:“你偏题了,命题是用本我喻菊。”
吴首点头回应:“所以你是想说我一个瞎子就只能写空菊独菊盲菊?我为什么不能写红色的菊?绿色的菊?我的本我我想怎么写就怎么写,你一个外人管得着吗你?你能看到我心里的菊花是什么样的?还是说你比我还要了解我?”
在吴首的嘴炮下,最终打败了黄胜夺得冠军。
黄蓉气得脸色涨红,“这个人!这个人!没礼貌!”
“大哥,你的对手还是个孩子,我刚刚都听到他哭了。”张千泰吐槽着吴首。
吴首“啧”了一声,“人家既然能闯到决赛,那就是有本事的,干嘛把别人当孩子看?”
张千泰被怼得哽咽,他冷哼一声,“你还是想想怎么回去吧,时间过去这么久,小婉老师肯定发现咱俩偷跑出来了。”
吴首笑得得意,“之前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到现在我是个冠军,荣耀加身肯定不会被骂,你嘛……那就不一定了……”
张千泰慌得不行,刚要张口对吴首求饶,就被电话手表的铃声打断了。
“心安助手,接电话。”
“吴叔叔!恭喜你得冠军啦~”电话那头是崔灿的声音。
吴首勾起笑容,“谢谢你们。”
“姐!快点儿!速速在等我们呢。”远处是崔烂的催促声。
崔灿不好意思地说:“吴叔叔,我现在要出门,先不跟你聊了。”
“好,拜拜~”
张千泰疑惑地问道:“今天不是周末吗?她们还需要去上课吗?”
吴首摸着下巴猜测:“她们最近好像收养了条狗,正在训练成为导盲犬呢。”
吴首口中的导盲犬正在狗狗收容所里训练。
“速速!不准吃!”崔灿紧张地握紧拐杖,命令道。
速速想成为导盲犬,但它又是一条极度贪吃的狗,总是卡在“喂食引诱”这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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