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延迟看着美人连躺平都开始皱眉,既觉得怜惜,又觉得勾人。
他真的……还挺禽兽的,把美人折腾得够呛。
更禽兽的是,他居然被这一幕勾到了,还想来。
而在二十岁这种年纪里,陆延迟想来,他就能来,他身体很快又有了反应。
时笺却是没注意到身旁饿狼正对他虎视眈眈,他望着天花板,酝酿了会儿说辞,这才开口:“高一,十月份,我腿好得差不多了,就回学校上课,那时候学校刚考完摸底考,孟深考得不太好,就开始拿我撒气,他这人从小就这样,有什么不顺,就拿我发泄,那一回是在楼道卫生间,他和他那几个跟班开始打我,甚至想把我按在马桶里……反正就那么一回事……”
“这种事从小到大就发生在我身上,我已经习惯到麻木,我周边所有人都对此司空见惯,连我的老师都不管,一方面懒得管事儿,不想得罪孟深;另一方面,在很多人看来,被霸凌,肯定也是因为被霸凌的那个人的软弱无力,很多事情真的只能靠自己。”
“我从小就被孟深欺凌虐打,也不是没反抗过,但是,一个小孩子,反抗也没有用,只会招来更恶劣的虐打。”
“我周边,我的养父养母、我名义上的奶奶都对此选择了漠视。我只是抱养来的,并非亲生,孟深才是孟家好不容易才生出来的亲儿子亲孙子,我是孟家的寄生虫,长大了甚至还可能会和孟深争夺家产。”
“很小的时候,我还会为这种事情感到委屈,会愤愤不平,会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经历得多了,就慢慢变成了机械冷漠,我躲不掉,我只能等自己长大,我也一直在等自己长大,我其实希望能快点高考,这样我能离开北京。”
“反正就是在这种情境下,我遇到了你。”
“当时你看到孟深带人欺凌我,直接制止了,等孟深带人离开之后,你还跟我聊了聊,大概意思是,以后碰到这种事情,你只能靠自己立起来,才能反抗这种霸凌。”
“我其实没当回事儿,从小到大,我经历过太多类似的境况,也有人为我仗义执言,但是帮过一回,便也过去了,没有人可以一直帮我的,我只能呆在我的深渊里。”
“但,陆延迟,你管了我很多回,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我高一那年每回即将被孟深打,都被你看到了,并且制止了,你甚至帮我警告过孟深。”
“所以,我高一,意外地过得不错。”
“当时你就在我隔壁班,我自然听说过你,然后你在附中也很有名气,长得好、人缘不错、球打得好、成绩也挺好、还一堆艺术特长,周边不论男孩子还是女孩子都在谈论你,我其实也能拼凑个大概,比如说你球打得好,比如说你音乐玩得不错,比如说你在数学课上拿iPad画画被老师批评罚站,后来被扒出这张稿子是给网易的某个游戏画的商稿,一幅画十几万……”
“陆延迟,你真的太有名了,而且也一直很护着我,我也不知道从什么开始,偷偷关注你。”
“路过你的教室,我会从后门往你的位置瞄一眼;走道里又或者学校其他地方看到了,也会远远看看你;我甚至会去看你打球……”
“你真的是我人生头一回关注的人。”
“但当时我并不知道那就是喜欢,我是在得知你结束附中借读回杭州念书了,那一刻我突然非常非常难过,你要知道难过这种情绪很难出现在我身上,我习惯了机械麻木地生活。”
“我一面伤感,一面怅然若失,也是那时候,我才意识到,我喜欢上你了。”
第93章
时笺把自己的暗恋心事娓娓道来。
在十四五岁这样的年纪里, 暗恋一个人似乎最正常不过,很多人青春期都曾焦灼于一份暗恋,时笺毫不例外。
陆延迟不论搁哪儿都是顶级男神, 光鲜耀眼;反观孟浅, 几乎要烂在泥底里了。
此外, 暗恋同性总归是更艰难一点的,你还得面对性取向的差异、世俗的偏见、直男的恐同……
孟浅的暗恋隐晦又不为人知,也就当他成为了时笺,又搞到了陆延迟, 又无比确定陆延迟是他一生的爱情,时笺才敢把这份暗恋大大方方说出来。
而暗恋成真、爱而得之始终是一件很愉悦很甜蜜的事情,时笺偏头看向枕边人,他睡到了陆延迟,他真的一本满足,他唇角翘了翘,提起这段暗恋竟也变得风轻云淡:“不过你应该不记得这些了,孟浅于你而言无足轻重。”
陆延迟过生日呢, 确实是想让美人惯他一次, 但美人未免太惯他了, 他又被狠狠表白了。
真的, 谁懂啊?!时笺以前竟然会偷看他!!而且还会为了他的离开而难过而感伤!!!
陆延迟心口发烫,浑身火热, 几乎要控制不住地紧张又期待地搓搓手, 他今晚真的跟磕了药似的一直处在一种兴奋和战栗里,他桃花眸瞬也不瞬地盯着时笺, 嗓音颤抖:“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时笺转头看他,“嗯?”了一声, 轻声问:“什么?”
陆延迟定定地道:“我真的是一生积德行善,才有了你。”
时笺唇角抽抽:“……”
这个梗用在这里竟意外的贴,陆延迟真的是靠人帅心善搞到的他。
陆延迟又凑过头亲了一口时笺的额头,浅笑着道:“小时,你真的是我一生与人为善得到的最好的奖赏。”
陆延迟固有的原则和底线,让他在十五岁那年看到孟浅被欺凌,伸出了援手,他那时候或许不喜欢孟浅,但时隔三年,他遇到了时笺,他的一生所爱。
陆延迟又道:“我这真的是……好人有好报。”
“善良的人理应被奖赏。”
“我被奖励了最好的时笺。”
时笺微微一笑,他是真的很喜欢陆延迟,温暖心善,疼他宠他,对他也是发自内心的欣赏。
陆延迟转而又想到了什么,又严肃了神色,道:“小时,我或许没能认出你是孟浅,因为真的变化太大了,气质也截然不同,但是,我也没有忘记孟浅的。”
时笺愣住。
陆延迟道:“我记得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你就一声不吭地任由他们打,没有求饶,没有哭嚎,一脸冷漠,还有点超然世外、一种看傻逼凡人的高傲。”
“我当时真的被震撼到了,就觉得你很倔,根本不是同学说的那种软弱无力任由人欺凌的人,反倒是块硬骨头,也正因为你够硬,孟深才会那么疯狂地想要欺凌你。”
“我是真的觉得你很不同,所以,也有悄悄关注你的。”
“我跟孟深一个班,也大概知道一些你和孟深的事儿,我想管,但也不知道该怎么去管,只能看着点你不被孟深打。”
“后来,我在杭州这边的事儿尘埃落定,我也必须回杭州念书,高中嘛,学业压力很大,我想考个好点的大学的话,不可能一直在外地借读,不然会不适应浙江高考,但我离开北京的时候我其实跟程嘉然打过招呼,让他帮我看着点你的。”
“只是到了高二,他跟我说,孟深出了事儿,你被退养了,我当时觉得,这于你而言,或许是更好的选择,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在我看来,孟浅是那样聪明又那样硬气的男孩子,他必然能蹚出自己的路的。”
“事实证明,我眼光确实不错,你真的靠自己的天赋和勤奋挣脱而出。”
“现在的你,成长得很好,光芒万丈,耀眼到令人刺目。”
时笺压根没想到还有这一茬,他讶异地道:“程嘉然?!”
陆延迟道:“对了,你应该不认识他,我在附中的时候,他是我同桌,我跟他铁磁,他高中搞数竞的,不过搞得不咋样,虽说学业贼牛逼,但是……还是没上清北,上不去啊没办法,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可以上清北但是不去上的,但他成绩还是很好,他在上海某所和我们学校battle的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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