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渚清黑着脸,下意识回嘴:“你当谁……”
话音没落,他猛地反应过来了夏凯的意思。
“把电话给小婉!你快点的!”邹渚清急道。
赵小婉笑嘻嘻接过了电话,冲他接着道:“已经三个月了,前天就怀疑是了,今天夏凯带我过来看,我们才确认。”
邹渚清百感交集,一时除了恭喜说不出别的什么。
短短几个月,太多事情发生又悄然归于无。
有人离开,有人新生。
邹渚清握着话筒,他想起方裘。
这个孩子的到来就像是注定,是一种延续,一种传承。
又或许是方裘正以这样的方式告诉他们,他不会走,他送来了最珍贵的礼物。
邹渚清又盘问叮嘱了赵小婉和夏凯许久,赵小婉听得都要不耐烦了。
“行了行了,你怎么听起来比我这个准妈妈还懂行……”
邹渚清严肃道:“你别管,我说的你记着就行。”
赵小婉连连应声,快要挂断电话是忽然想起什么,冲他道:“对了渚清,我跟夏凯进妇产科前,看见周哥了。”
邹渚清一愣,皱起眉:“周弑青?他去医院了?”
赵小婉也被他问得一懵:“周哥的身形我们俩看错不了。原来你不知道啊?我们还以为你知道呢。”
“他没跟我说。他去那儿干嘛?”
赵小婉道:“我们也不清楚。他没看见我们,我们还没来得及打招呼他就走了,刚好号叫到我们,我们就进问诊室了。”
邹渚清问:“看见他从哪儿出来了吗?”
赵小婉想了想,然后答道:“好像是心理科?”
邹渚清心下一紧:“他到那儿做什么?去看病?”
赵小婉见他情绪不对,连忙出声安慰道:“哪能啊,估计是来探望人的吧。周哥就算真有什么事,也不能来医院看啊,这媒体不得传疯吗?”
邹渚清闻言,冷静了下来。赵小婉说的有道理,周弑青知道分寸,再说这么大的事,如果真有什么,周弑青也不会不告诉他的。
邹渚清暗暗告诉自己,周弑青答应过的。不会再瞒着他。
挂断赵小婉的电话,邹渚清仍觉心神不宁。犹豫着,最终还是拨通了周弑青的号码。
“小清?怎么了?”周弑青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听起来闷闷的。
“你在车上吗?”邹渚清问道。
“对,”周弑青低声道,“我刚从医院出来。”
听他这么说,邹渚清已然松了口气:“你去医院干什么?怎么没跟我说?带人了吗?有没有被人认出来?”
周弑青感到他的不安,柔着声线道:“去探望我妈的一位朋友。你最近忙着选剧本,我跟你讲了你肯定想着跟我一起,我怕打扰你选剧本,就想着回去后再跟你打个电话说。杜金跟小李都跟着呢,没什么人能认出来我。”
邹渚清反驳道:“拉倒吧,夏凯跟小婉也在医院呢,一眼就认出来你了。还说你从心理科出来,把我吓了一跳。”
周弑青一顿,下意识看向驾驶座的杜金。
“心理科和妇产科都不在一个楼层,小婉记错了。我什么事也没有,别担心。”他笑道。
其实周弑青挺冤的。
白桦打电话告诉他,她大学的一位表演系同窗好友生病住了院。这位同窗于她有恩,她于是就想让周弑青代她去慰问慰问。正好周弑青周末空闲,没怎么多想就同意了。
可谁知道这么巧能碰上赵小婉和夏凯,赵小婉还瞎猫撞上死耗子,吐出个“心理科”。
周弑青转移话题:“小婉和夏凯怎么也去医院了?”
听他提起这个,邹渚清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他笑着大声道:“夏凯要当爸爸了!”
无论是谁,在得知不远的将来能够迎接一个新的小生命时,都不免会动容。
周弑青眉眼带笑,轻声道:“太好了。”
邹渚清学着他的语气:“太好了!”
周弑青被他逗笑,捧着手机抿唇不语。
邹渚清乐完,神秘兮兮地接着道:“我还有另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周弑青疑惑:“什么?”
“我看了杜金发我的剧本。你投的那部戏,我接了。”
邹渚清说完,等着周弑青喜出望外的回应,结果大跌眼镜。
周弑青丝毫不意外:“嗯,喜欢就行。”
“那下周的试镜,记得准时参加。”
邹渚清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试镜?你还要组织试镜?”
周弑青淡淡道:“当然要组织试镜。难不成你要带资进组?”
“我不能吗?”
“你不能。”
瞧瞧,公私分明,冷酷无情。
周弑青解释:“任何一个角色都没有完全适合谁一说,试镜过程中谁也说不准会不会出现比你还符合这个角色要求的演员出现。”
“虽然我私心并不想要这种结果,但谁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我不仅是你的恋人,我还是制片方,我要对剧组负责。”
邹渚清及时给他的长篇大论按了休止符:“停停停,别解释了。”
“我算看出来了。”
周弑青不解:“看出什么?”
“你要以后真去导片子,娱乐圈又得多出一个被演员集体放上黑名单的导演。”
周弑青笑了,但也没让他用插科打诨叉过正题:“知道就好好演,试镜我会去看。”
邹渚清于是骂骂咧咧挂了电话,又一头扎进了剧本里。
第39章 摇华
等邹渚清电话一挂,车内愉悦的氛围就散了个干净。
杜金握着方向盘不出声,透过后试镜,他看到周弑青面无表情,看向窗外。
他打趣道:“这怎么办,光是听说你疑似从心理科走出来都紧张成这个样子,一秒不停打过来问你情况。这要真知道了你那毛病,咱俩高低得没一个。”
周弑青没出声。
杜金又瞟了他好几眼,暗地里嘲笑他犯愁的样子:“还不打算告诉他啊?”
闻言,周弑青转过头道:“等回英国再说吧。这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清的事。现在就这么告诉他,他会自责到把责任全揽到自己身上。”
杜金无语道:“我看你们两个一个比一个小心翼翼。把对方的事想的比天重,一点小事就来回琢磨,捧着怕碎了似的。我看一点必要没有。”
闻言,周弑青几乎是立刻觉得邹渚清的话有时候好用的不行。
于是他也就真的用了。
“你懂个屁。”
他满意地看着杜金被噎的说不出话的脸色。
虽说是不能带资进组,但邹渚清却把关系户该占的其他好处给占了个遍。
能直接和编剧聊剧本,这是其一,有影帝级别场外指导,这是其二。唯一办砸的可能就是去敲投资方的家门企图色.诱,却惨兮兮以失败告终。
所以到了试镜那天,邹渚清几乎抬头挺胸迈进的试镜厅的大门。
笑话,这就好比全场考生都是闭卷考试,你一个人带着满满一箱参考资料美美开卷一样。
可邹渚清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制片人爸爸。
他几乎是磨着后槽牙,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夹着剧本好整以暇看着自己的人。
“看我干什么?不好看?”
周弑青很好,没差,还是那个周弑青。
如果不是他带了一幅金丝眼镜的话。
邹渚清慢慢走上前几步,抬头咬牙道:“你知道我受不了这个。”
不好看?
他他妈爱死了。
第一次看见周弑青带上眼镜坐在书房里,邹渚清就没忍住干出些荒唐事,导致后来他足足有一个星期不好意思踏进自己家的书房里。
可周弑青就像是找到了打开邹渚清的开关,研发出了治理他的新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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