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沙发。”保镖微微一笑,“我不习惯和人一间房。再说了,我是个Alpha,小潘可能受不了我身上的信息素。”
汪琇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这孩子,还挺自来熟,咋就给自己安排好了?
“我先去洗澡了。”潘尹川说着一头就扎进了浴室。
这个保镖倒是很八面玲珑,转头就和潘越山夫妻聊了起来。
入夜,老余被送走了。
潘越山站在卧室门后,小心翼翼地窥了窥躺在沙发上的Alpha,然后扭头不解地和汪琇说:“你觉不觉得奇怪?”
“是啊,奇怪。”
“可是奇怪在哪里呢?”
“是啊,在哪里呢?”
夫妻俩双双陷入了沉默。
酒店。
简言立在怀聿的面前,血液鼓噪地从每一根血管流淌而过,他后背发冷,但胸腔里又滚烫。
“这两天待在潘尹川的身边,看见了什么,听见了什么,说说。”怀聿一边翻动面前的书,一边头也不抬地问。
简言强忍着鼓噪,先提起了那天的九哥和老余。
“嗯,听起来这个老余有点问题。潘越山夫妻没看出来?”
“没有。”
“九哥所属什么帮派?”
“青龙会。”
怀聿拉开手边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份名单。青龙会排在中不落的位置。他屈指一点:“那这次清剿就从它开始吧。”
“是。”应声的是张助理。
“张行,简言是你考核的。你觉得他怎么样?”怀聿突然问。
张助理抿了下唇。
而简言悄然攥紧了手。虽然从潘尹川被保镖提前带走之后,他就隐约猜到会有这一刻的问话了。但当真正来临的时候,他还是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简言办事能力还是没得挑,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张助理心想不是我不替你瞒啊,很明显是你小子明显到先生都发现了。
张助理低头说:“简言在情感问题的处理上有点不太合适。”
简言却突然出声:“是,是我对先生的爱慕依然难改。以至于妒忌潘尹川所拥有的的一切。”
张助理疑惑地看着他。
简言心跳快了一拍,但却神色坚定。
他也说不清楚这一刻自己脑中横飞的念头,他只是本能地迫切地,想要掩藏起来那些……
那些奇怪的隐秘的欲望。
他不想被任何人知道,他的手机里还藏有一张那样的照片。
“妒忌到让潘尹川去睡地上,你霸占他的床?”怀聿的眸光微沉,带着一点审视和怀疑。
“……是。”
这中间有逻辑不通。
怀聿合上书,冷淡道:“如果今后我身边的每一个人,都会招致你的妒忌。那你还是趁早调岗吧。”
今后身边的每一个人……
简言想到了那个奥狄斯和另一个至今不知道名字的Beta。
今后怀先生身边的人会换成他们吗?
简言脑子里突兀地冒出个念头——那一天到来的话,潘尹川会不会哭?
那一刹间,他脑子里甚至差点具象化地勾勒出潘尹川哭泣的样子了。
怀聿将简言的神情变化收入眼底,骤然开口:“把他送回海固吧。”
简言匆匆道:“只是您对潘尹川太好了,而且您只喜欢他一个人……”他嗫喏着往下说:“如果,如果您身边真的有一个又一个人,我反而不会那么嫉妒了吧。因为没有一个人是特别的。”
怀聿看着他没有开口。
像是要将他的皮剥开来,仔细瞧瞧他的内里究竟怀的是什么样的心思。
“我不喜欢对我花钱培养出来的人太残忍,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下去吧。”
简言听见这句话,松了一口气,低着头就往外退。
怀聿的声音再度响起,却是对一旁保镖说的:“把秦蔚文带过来。”
简言已经退到了走廊外,他没有急着下楼,而是站在那里等了会儿。
电梯“叮”一声打开,保镖领着严雪送的那个气质疏淡、眉眼清丽的Beta过来了。
原来他叫秦蔚文。
秦蔚文已经不再拘泥于白衬衣和黑长裤了。他穿着白色T恤套卡其色马甲,下面长裤扎在短靴里,很好地凸显出腰臀比和挺拔身形。
简言怔了怔。
怀先生竟然真的……打算在身边再多留一个人?
很显然,秦蔚文中标了。
简言想也不想就拿出了手机,立刻发给了潘尹川:【严少校送的Beta和先生睡了。】
潘尹川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简言真想奔过去。
他压抑着内心的冲动……
这时候一道声音在他头顶响起,语气冰冷:“在和谁发短信?潘尹川吗?”
简言顺势看过去。
怀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的,以一种极度冰冷的目光看着他。
这次再没有审视了。
因为怀先生似乎已经得到了他想知道的答案。
简言浑身一凉,攥着手机的指节一寸比一寸用力。
潘尹川这会儿已经睡下了。
本来白天就够折腾的,晚上能睡不香吗?
手机突然“叮”一声把他惊醒。
他迷迷糊糊摸到手机,按亮屏幕,在黑暗中缓缓撑开眼皮,瞥一眼,又闭上了。
……Alpha肾是真的好。
他心想。
第22章
秦蔚文衣服脱到一半又给穿回去了。
他看着怀聿走回来,后面还跟了个简言。
秦蔚文的表情一下就变了……三个一起啊?之前那个Beta,过的就是这样的生活?
好在秦蔚文经受专业训练,准备继续脱衣服。
这时候后面又进来了个张助理。
“手机给我。”怀聿转身落座,对简言说。
简言在原地停顿片刻,才递了出去。
秦蔚文不是蠢货,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有什么事发生了,只好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
怀聿扫完手机里的短信,顺手丢到了一旁的桌上,问:“为什么发给他?”
没翻相册。简言心里松了口气,刚要开口辩解。
怀聿的声音紧跟着又响了起来:“是嫉妒他?还是……”他顿了顿,接着说:“嫉妒我?”
简言浑身肌肉绷紧,一刹间,所有的血液都汇向了头顶。
那扭曲的不可言说的心理,在混乱中渐渐凝成一股清晰的线来——
我在想什么?
我痛苦于怀先生的冷漠,痛苦于求而不得,但最后所有的心情和欲望却都落到了潘尹川的身上。
“无话可说?还是不敢说?”怀聿问。
简言额上缓缓流下汗水,但心口紧紧压制着的那把锁却打开了,反而有种异样的轻松。他语气虚弱,问:“先生想听什么?”
怀聿语气漠然:“那就说一说你是怎么从我的爱慕者,变成了觊觎潘尹川的偷窥者。”
“偷窥?”简言缓慢地摇了下头,“不,潘尹川很大方的。我不需要偷窥他。他从来不遮掩自己身上的痕迹,他的皮肤白,先生留下的痕迹又总是很重,他每次出现在我面前,都会把我的目光吸引过去。我只需要找一个给他上药的借口,他就可以任我……”
“简言!”张助理怒喝了一声。
而这时候怀聿身上的信息素已经变得极富压迫感了,简言脑中不受控地响起了嗡嗡声,秦蔚文没有提前佩戴昂贵的缓冲器,更是直接“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简言打住话头,转声说:“他也从来不会遮掩自己的心情和喜好。你让他高兴了,他就不吝给你一个笑容。他很容易就能被哄高兴。哪怕有时候弄错了他的喜好,甚至做了更糟糕的事,他不会责怪你。我说我爱慕先生,他也不生气,还说我选了工作很好……我不需要偷窥。我时时刻刻待在他的身边,他的一切都向我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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