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燃烧的烟蒂掉在地毯上,直到鼻尖闻到烧焦味儿,寒雷终于回过神来,他一脚踩灭烟蒂,冷着脸道,“压热搜,联系各大媒体删除视频。”
“能删的我都删了,”下属面露苦色,“但视频网站老总和您是死对头,不仅不答应删除视频,反而开始大肆推流,现在已经推上了热搜。”
寒雷啪一声砸碎平板电脑,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他一把拧开贺初秋房门,气急败坏:“贺初秋,你到底做了什么?”
门内,贺初秋安静地坐在单人椅上,语气平静道:“是寒总你先撕毁协议。”
寒雷反手就给了下属一巴掌:“我没告诉过你,不许让他碰手机吗?”
男人的脸瞬间就肿了,他擦掉嘴角的血迹,摇头说:“老板,他手机一直在我这里。”
寒雷又看向身后一群倒霉蛋:“你们谁借手机给他了?”
倒霉蛋一愣,迅速摇头。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寒雷皱眉:“贺初秋,你一直在骗我?”
“是你撕毁交易在先,”贺初秋摇头,失望起来,“如果你当初好好道歉,这些视频本不会流出去。”
寒雷沉默半响,猛地摇头:“不对,你根本没有联系外界的手段,你第一通电话就是假的!”
“别把我和你相提并论,”贺初秋冷哼一声,嫌弃道,“我只是设立了第二道保险。”
寒雷愣了愣:“第二道保险?”
贺初秋:“第一通取消视频发布的电话是真,但如果我2个小时后没有再次确认,那么这条命令就作废,视频照发。”
没想到贺初秋还有这样的手段,寒雷被气得鼻孔张大,嘴角一阵抽搐。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大手一挥,冷冷道:“把人给我带出去!”
贺初秋被带到了船头,脚后跟都落在了船舷外。两个大汉抓着他胳膊,一是为了防止他掉落,也有可能是为了在关键时刻推他下海。
贺初秋轻嗤一声,满不在乎地笑了起来:“寒总,您这就有些难看了吧?就算您处置了我,已经发生的事情也不会改变。”
“但可以让我出气,”寒雷站在他对面,满脸阴鸷地说,“贺初秋,我现在很愤怒,你最好不要再激怒我。不然我无法保证,不会对你做点儿什么。”
“您大可以对我做点儿什么,”贺初秋看了眼脚下奔涌的海水,语气平静道,“如果我出事,第一嫌疑人只能是你。真正彻查起来,才是您的万劫不复之地。”
仿佛被当头浇下一盆冷水,寒雷愤怒的心脏霎时冷却下来。区区一个贺初秋,还不值得他用后半辈子来冒险。
但让他就这样放了人,他又出不了这口气。
他就不明白了,怎么连贺初秋这种小人物都敢和他叫板了?偏偏他还一时找不到破解的方法。
寒雷又气又憋屈,他走过去抓住贺初秋衣领,准备打人一顿好好儿出气。
还没来得及动手,高空突然传来一阵螺旋桨声音。
寒雷抬头一看,游艇上方不知何时多了一架直升飞机。
直升机舱门打开,寒曜年半个身体都探出了驾驶室,他左手抓着机顶扶手,右手举着喇叭说:“寒雷,立刻放了贺初秋,否则我让你的情妇和私生子陪葬!”
直升机后座,纪安安和她幼年的孩子哭着大喊:“老公,爸爸,救我呜呜呜!”
寒雷额头一跳,瞬间破口大骂:“寒曜年,你着个畜生!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
“我数到十,”寒曜年握着喇叭,锋利的眉眼满是冷意,“十、九、八……”
寒雷愤怒地看向寒曜年,曾经他最骄傲的儿子,现在却化为一柄最尖锐的矛刺向他。
下属:“寒总,要不要……”
寒雷阴鸷的眼睛射出两道光,笃定道:“他不敢。”
寒曜年什么性格他清楚,他赌他不敢沾上人命。
“七、六……”倒数还在继续。
“五、四……”
夜空中突然坠下一道白影,纪安安被人推下了直升机。
“啊啊啊——”
漆黑的海面响起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寒雷心脏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连忙喊道:“寒曜年!你住手!”
不过短短几秒,纪安安已经从他视线中消失,寒雷跑到船边一看,发现纪安安停在海平面上方,她身上绑了根安全绳,人还好好儿的,就是被吓傻了。
寒雷心疼又愤怒,几乎吼破了音:“寒曜年!快把你继母给放了!”
“再给你十秒钟,”寒曜年平静地看着他,目光仿佛染血般冰冷,“十秒钟后,我会解开她身上的安全绳。”
纪安安爆发出一阵尖锐的哭声,连鬼片里索命的女鬼也比不上她凄厉。
因为她知道寒曜年是认真的!
这个人从得知贺初秋出事时就疯了,干得出任何恐怖的事!
纪安安不安地哭喊起来,祈求寒雷能看在过往的情分上,高抬贵手。
寒雷急得团团转,他确实舍不得纪安安,这个女人给他生儿育女,却从来不要求半点儿名分,还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爱情。
但另一方面,他又不甘心向这个逆子认输!
从古至今,都没有儿子爬到老子头顶的道理!
冰冷的倒数还在继续:“五、四、三,放——”
“等等,我放了贺初秋!”寒雷再也坚持不住,悲戚地喊了起来,“寒曜年,你快放了她,我把贺初秋还你就是!”
第52章
寒曜年抓着软梯降落甲板, 身后跟着两个彪形大汉,一人手里抱着小孩儿,另一人扶着刚从水面捞上来的纪安安。
本来应该是很紧张的场面, 贺初秋却有些出神, 寒曜年未免穿得太帅了。
黑色战术服勾勒出他矫健的身躯,战术靴又硬又亮, 大腿上甚至还绑了根腿环。
直到有人推了下他肩膀,贺初秋这才回过神来, 主动走向寒曜年的方向。
另一边,纪安安抱着孩子缓缓往前, 擦身而过的一瞬间,她心情复杂地看了贺初秋一眼。
贺初秋却根本没注意到她, 飞快奔向了前方的寒曜年。
寒曜年一把接住贺初秋, 冷硬的眉眼终于柔和下来:“有没有事?”
“有事,”贺初秋伸手环住他脖子,在寒曜年震惊的目光中吻上他嘴唇, “我要被你帅死了。”
起初寒曜年还有些愣怔,然而很快,失而复得的喜悦涌上心头, 他用力抱紧贺初秋,力气大得几乎要将他揉碎。
贺初秋被他吻得头晕目眩,回过神来, 听见寒曜年问他:“恐高吗?”
贺初秋摇头。
寒曜年:“好, 抓好我。”
贺初秋还没反应过来,寒曜年就单手搂着他的腰, 另一只手抓着软梯,脱离甲板向着天空飞去。
贺初秋吓得溢出一声惊呼, 很快抱紧了寒曜年肩膀。
游艇在脚下飞快缩小,最后只剩下一个小点。他们飞向高空,风从耳边吹过,有一种挣脱一切的自由。
直升机飞过辽阔的大海,降落停机坪后又换乘轿车。前方降下升降板,贺初秋终于找到机会开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收到了你的快递,”寒曜年把U盘还给他,又说,“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贺初秋:“你提前看了里面的东西?”
“本不打算看,”寒曜年说,“但你在失踪前寄了这么重要的东西给我,很难不让人重视。”
这是贺初秋的计划之一,在便利店把U盘寄给寒曜年,是他给自己埋的最后一道保险。
早在证监会外看到寒雷时,贺初秋就知道自己逃不掉了。他在车里剪完视频,再交代葛佩珊根据他的指令行动。但原始资料他不敢交出去,贺初秋害怕牵连到不相干的人。
在那短短一两个小时里,贺初秋脑海中闪过许多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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